第十一章 御灵者、暗雷．改与霜之战法

“……”长久的沉默过后，少女朝着那个满身伤痕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缓慢地起身，身体僵硬地走近兵长。

戈诺特的身上有着数十道深深浅浅的伤口，失血过多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也随之冰冷。但是此刻他也感觉到——之前那份温暖正在远离自己，一步一步的，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

少女的心里，其实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期待，她希望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再次站起来，然后挽留自己。她同时又尽力抑制自己的期待，矛盾的心里让她焦灼不已，然而表面上她却一语不发毫无表情。最后她希望，至少，至少能够再次被他看一眼，然后趁机留下自己的笑容……不过，那样假装出来的笑容，想必也会很难看吧？

将难看的笑容留给他什么的，果然还是算了吧……

并没有之前预想的伤感别离，少女心里想着，至少，也让他知道我走了啊，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分别方式！

真是气死人了——才不是这样——当注意到时，少女的面庞已经满是泪水。这些无声的泪水仿佛汇聚成浅浅的河道，最后落在大地上。

“……”身后轻微的声响，立即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虚弱的少年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倔强地站了起来。

“呜哇——”少女终于大哭了起来，她冲向少年，一把抱住他，紧紧地，紧紧地，就如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森林里所做的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受伤的是少年。

“不、要哭……让……流泪，可、不是绅士的作风。”随着话语的越发流畅，戈诺特注意到自己与少女的身体之间发出了强盛的白光。胸口的伤口逐渐一点点的愈合，超现实的一幕让戈诺特想到了某种可能。

惊讶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这该不会是……”

“居然是「御灵者」呢。王子殿下，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资质呢。呵呵。”阴沉的表情笼罩在兵长的脸上，他的嘴角因为愤怒而抽搐着抽搐着，随着他的接近，握住军刃的那只手逐渐发力。

“执迷不悟。”语气声仿佛对异教徒的宣判，兵长拔刀相向。

“不会让你带走她的。”戈诺特毫不退让地瞪视回去。

“杀了你之后，你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呢。”深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至今为止戈诺特从未见过的东西，像是愤怒，又像是杀气。

少年与少女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确认了对方的意志。

“那么，要上了哦。”戈诺特深吸一口气，缓缓吟唱起那段咒语：“以汝之力侍奉吾身，至坚至利的英灵之剑啊，听从吾之呼唤，化作歼敌之利器吧。”

“仆为汝之剑，一切如你所愿。”

少女的身体逐渐被圣洁的白色光芒所覆盖，奇迹般变幻为一把剑。剑体以白色为主色调，护手则是暗紫，周身还隐隐有着雷光翻腾——这是根据戈诺特目前的用剑习惯所幻化出来的迅捷剑，剑身细且较轻，却有着不可小觑的锋利程度与速度——这一点光从剑身上所反射的光芒便可以判断。

“哈哈，细细一想发现还押韵。”戈诺特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将「英灵剑」握在手中。

“那么，开始吧。”戈诺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现在的他有着必胜的自信。

“我的正义是不可能落败的！”兵长迅速拉近距离，直接使出了拔刀技「冰牙」。

而持有「英灵剑」的少年对此的反应是——

「暗雷．改」。是在出刀的瞬间，在剑的周身附以暗之雷暴力量，将部分空气与剑体磁化，而后借助磁化的剑与周边空气的排斥作用，一瞬间将剑的速度与力量加速到极致。

“那是没用的。”对此，兵长做出不屑的发言，“你的剑技，根本就不可能发动。”

“哎呀，被抢了台词？”戈诺特得意一笑——

高度磁化的环境瞬间扩张到交叉距离，而处在这个范围内的空气——

从军刃一端开始化为冰晶，从「英灵剑」一端开始闪烁雷光，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接触之时——

雷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冰晶全部击碎！

进逼的「英灵剑」携带着紫黑色的雷光一瞬间将军刃斩为碎片。

“怎么可能……呵呵，呵呵。久违的感觉呢，看来，是时候认真一点了。”手执断刀的男人开始了吓人的自言自语。

“？！”

“我……是不会败的。”

“大叔，你的语气似乎变得飘忽不定了呢。”戈诺特借机嘲讽道。

男人凌乱却又完美对称的发型此刻终于变得不再对称，凌乱这一点倒是始终不变。当他抬起头，戈诺特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他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丝的迷惘与慌张，但是，很遗憾的、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眼神始终清澈，坚定的意志也因此得以体现。

这个男人拼死也要守护的信念，究竟是什么？他所谓的正义，又为何物？戈诺特的心中涌现了这样的疑惑。

“「霜之战法」。”

“什么？！”戈诺特发出惊呼。

以破坏肉体为代价的「以死相搏」的战法——「霜之战法」，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使用了。

“「霜刃」。”他念出简单的召唤术语，灵装随之显现。

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到底是怎样的信念支持他不顾后果地战斗？戈诺特的心中涌现出更多的疑问。

但是眼前之人显然不打算给他慢慢思考的时间。

既然对方凭借着信念的力量战斗，那么自己，也必须贯彻自己的正义与之一战。

兵长的力量与速度完全不落下风，每一次刀剑交锋都在磨损着戈诺特的体力，但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还远不到一击分出胜负的程度。

覆盖着冰霜的刀刃劈面而来，仓促接下之后，刀刃毫无逻辑可言的偏转，直接转向砍向手臂。

“是身高差吗……”戈诺特注意到这一点，因为身高差的原因，自己可能被从奇怪的角度进行攻击——而在之前「一击定胜负」的战斗中，这一点完全没有被注意的必要。

但是这诡异的一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少年熟练地抬剑接住——

“再怎么说我也是华纳爵士的弟子啊！这种招式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兵长的连招并未结束——他将剑后撤，以左脚前踢发动攻击，戈诺特后跳闪躲，成功避过了一记重踢。

但是剑与拳脚的攻击接连不断地袭来，尽管都被勉强截下。但是戈诺特意识到——自己的节奏不断地被打乱，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显然是那个男人。

到底要怎样才能突破困局，戈诺特完全没有头绪。

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冰晶与雷光的搏斗则令人咋舌。

这已经是超越一般骑士的战斗，是名为「真骑士」之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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