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揭露

“累了吗？倦了吗？”

“还沉醉在那美好的梦境中？”

“或许……你该醒了……”

无尽的回廊之中，钟湮拐过了无数转角，推开了无数扇门，但那宛如迷宫一样的地方却永远没有尽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着，倾诉着。

“你是谁？”望着那回廊里木制的天花板，钟湮询问着那未知声音的主人，然而过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回答他。

继续走着，不知走了多久，钟湮发现眼前的回廊开始跟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在这个回廊两侧放置着一面面镜子，钟湮看过去，镜子里的……是一只骷髅，漆黑的火焰在头骨里缓缓跃动！

钟湮伸出手与镜子接触，在与镜子接触的那一刻，并没有是什么阻碍，而是穿了过去，手从镜子中穿了过去！镜子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思索良久，钟湮朝着镜子继续走过去，继手掌穿过去之后，他的整个身体也缓缓地穿了过去。

无数摇曳的灵魂之火宛如萤火虫一样点亮了这阴沉的世界，熟悉的黑色大地上尽是裂纹。

“这里是……终界？”

已然变成骷髅的钟湮望着远方，他一时间有些迷茫，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突然间，天空出现了一道恐怖的裂缝，一具骷髅从天而降，砸到了地面。那具骷髅陷入沉睡之中，它睡了很久很久……钟湮不知为何，他能够看到沉睡中的那具骷髅，它在沉睡时所做的梦。

梦里，骷髅在这无边无际的世界里孤独地徘徊着，绝望着，最终，它终于寻找到了新世界的坐标，投下了投影前往新的世界……

因为孤独，所以梦境里这个荒芜世界的生命越来越多，因为骷髅把其他世界的生命拘了过来……

梦境的世界里过了很久之后，荒芜的世界中，一团白色的灵魂火焰悄然凝聚。沉睡中的骷髅似乎察觉到了白色灵魂火焰散发出的恐怖力量，它最终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白色灵魂火焰对骷髅的经历感到很好奇，而骷髅也因为找不到人倾诉，所以他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那团白色的火焰。

“以上，便是我曾经的经历……”

相似的画面，熟悉的记忆，这一切究竟是因为，梦境是现实的投影，还是现实是梦境的映射？

世界在旋转，扭曲，最终化为碎片消失掉。而钟湮就这样呆在世界破碎后的漆黑空间凝视着，期待着……最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体虚幻的女子出现在这片空间中，那长得快要拖地的绿色发丝宛如数据线一样插在空间中，接收着来自未知世界的数据。

没过多久，那女子张开双眸之时，漆黑的空间随着她双眸的张开而变成了生机勃勃的世界。那个世界，钟湮有印象，那是他与她第一次相遇的世界。

望着那个女子，那与她相似的面孔让钟湮感到熟悉而陌生：“人造之神——阿赖耶！”

“阿赖耶”这三个字似乎有某种特殊的魔力，当钟湮下意识地喊出来时，本应该把钟湮当做空气的女子莫名地朝着钟湮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对方那冰冷的面孔瞬间融化，她朝着钟湮露出了灿烂而温馨的微笑。

“耶酱……是你……对吧？”

钟湮伸出手，想要触摸对方的脸庞。而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钟湮的举动，她那原本灿烂温馨的笑容顿时变得苦涩起来，在钟湮的手与她的脸庞接触的瞬间，世界宛如镜子般碎裂。

记忆，开始变得混乱起来。究竟他与她的相遇只是一场空想的梦境，还是因为现实曾经相遇，才会映射在梦中？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记忆中的起点。

这里是哪？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将要去往何方？

茫然地望着漆黑的空间，钟湮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或者……这浩瀚的世界只是梦中世界？

想了很久很久，钟湮这才想起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绯夜……

钟湮想起来了，绯夜似乎攻击了他，他陷入了昏迷之中，所以，意识才会进入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是了……曾经所经历的那些，都没人把他弄得昏迷或者陷入沉睡过，所以他一直没能意识到这个诡异空间的存在。

外界中，绯夜抱着三四岁模样的钟湮，她将钟湮放在刻满神秘符号的转盘上，一条条锁链将钟湮束缚起来。

“抱歉……大哥哥……我最终还是不能让你前往罪域……”绯夜轻轻抚摸着钟湮的小脑袋，她相信，在这精心布置的符文室里，一定能够把钟湮彻底锁住。

“呐~大哥哥~”绯夜望着沉睡中的钟湮，脸色有些悲伤：“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你到了罪域之后，你就变了……你变得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大哥哥了……”

起初的时候小皇帝告诉了绯夜这些，不过绯夜不怎么相信。直到后面，她不知为何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钟湮于罪域之中登顶了骸骨王座，埋葬在罪域中古老的生物纷纷复苏向钟湮祝贺。而之后，钟湮带领着那古老岁月前的就埋葬于此地的生物撕碎了这片星空，毁灭了一切，结束了一切……

她是不会做梦的，如果真的做梦的话，那就不是梦，而是——预言！

“我明明好不容易才把另一个我赶走，重新控制这具身体……我才不要这么快就让这一切结束！”尽管绯夜知道钟湮的背后所牵连到的事物无比恐怖，但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或许事后她会被未知的力量所惩罚、抹杀，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有限的主体记忆中，钟湮带着她躲避天界追兵逃亡的那段岁月无比重要。为了能够再看一眼那个人，她在与另一个自己融合的时候，带着无比强烈的执念把另一个自己主观意识压了下去，以至于融合之后的她，记忆还是以钟湮所认识的那个绯夜为主体。

不过，跟钟湮的猜测一样，她终究是融合之后的绯夜，她已经不再是她……

绯夜没有想过以一己之力去抗衡罪域的未知力量，她只想呆在这里，呆在沉睡中的钟湮身边，这样安静的日子能多一秒是一秒。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一只白色的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个被绯夜设下重重封锁的符文室里，它蹲在一个灯柱上，俯视着下方的绯夜。

“哇~不对，咕咕咕~你好，我是一只人畜无害的鸽子！”白鸟似乎很友好地在向绯夜打招呼，但是绯夜这边却十二分警惕起来。她倾尽所有设下的封印，竟然有生物能够让她没有丝毫察觉地穿过封印出现在这里？

绯夜充满敌视地看着那只白鸟，她没有回话，那已经准备随时动手的架势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白鸟见绯夜的反应后，它依然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咕咕~根据组织的团结友爱条例规定，你擅自对我们组织的人动手，我不能坐视不理，能否把那个家伙还给我们？”

“咕咕…~请不要动手，我只是一个投影，打不过你的！我们都是文明生物，要动口不动手！”

“咕~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或许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

白鸟真的应了它说的那句话，动口不动手，它至始至终都一直在说话，一点也看不出要动手打架的样子。而绯夜见白鸟一直没有动手的打算后，她稍稍放松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警惕，不过她把钟湮死死地抱在怀里，生怕对方把钟湮抢走了。

就在一人一鸟对峙之时，又一个生物无视了绯夜设下的重重封印，出现在符文室里。

“我就说哪里不对劲……终于让我逮到你了……死乌鸦！”小皇帝撕裂空间，一步跨出来到了符文室里。

白鸟看了眼小皇帝，它瑟瑟发抖地抖了抖身子：“咕咕咕~我只是一只鸽子，你认错鸟了！”

小皇帝呵呵一笑，一道水柱从白鸟的头顶浇筑下来，然后白鸟身上的白色羽毛纷纷褪色，变成了黑色的羽毛。

白鸟……或者说乌鸦被水这么一浇之后，它抖了抖身子，把水抖干，然后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无良商家，说好的染料永不退色，竟然骗本大爷买假货！”

小皇帝：？？？

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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