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吧。”颜阳害怕这个场景会被邻居看到或听到,所以让她先进了屋子。陈梦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就跟她当初走的时候那个面目全非的飞机场一样了,虽然装饰还是原来的装饰,可是里面却塞满了很多新的东西。
两人脚上的情侣拖鞋,沙发上充满女性化的小抱枕,阳台上的瑜伽毯,茶几上的干花,甚至是桌上的成对的马克杯,一丝一毫之间都体现出两个人现在蜜里调油的状态。那个时候她才深刻的体会了什么叫“爱情,没有什么非谁不可”。她不过缺席了他的生活一年多,可是他转眼就能寻找到下一个。
陈梦打量完房子构造之后,刚刚那个堵在门口的“女主人”端出了饭菜,昕薇深知自己应该在这戏谑性的时刻退出表演了。于是脱掉那条只有一半夸张的围裙,对着颜阳说:“那个……之前的东西我放在那个小仓库了。我需要现在把我的东西拿走吗?我怕有人可能直接会把它们扔掉吧。我可比较穷。”说完看了他一眼。
颜阳没有说话,看着她也没过多的注意。她深知,她正在置气,但对像肯定不是自己。于是自言自语到:“我先走了。祝你们愉快。什么时候这里没有人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过来拿东西。”说完就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不死心地,作死地试探:“梦姐,大概今天没订酒店吧?颜阳你可一定不能让别人那么晚,那么冷还出去住哦。”
也不知道,她的哪个字终于钉在了他现在的敏感区,让他活泛起来,不像刚刚一尊石像一样。只见他艰难从嘴里吐出:“她还会在乎这里?人家可是镀了金的人。”
一直在旁尴尬地陈梦见他说出这话,内心里对此当然颇有歉疚,“那是我对不起你,当初只考虑了自己,而没有考虑你。不过我也希望你理解,我是个女人,机会、青春稍纵即逝,所以我……”
“所以我该替你多考虑考虑,所以我该原谅你,所以我活该被扔掉!”他眼眶红红的,那是昕薇熟悉的悲怆,那是陈梦陌生的颜阳。不过在这时,昕薇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再关心、安慰他的资格,陈梦被愧疚压倒不敢看他。
“你知道吗?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你,我已经把你纳进我的生活了……可是都是空想了。”
在这种完全插不进去的回忆与伤痛里,昕薇黯然离场。她本身就是一个廉价的替代,甚至连替代品都比不上,有时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娃娃”,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都省了。可是心里越明白,左肋下的神经性官能障碍却好像更严重了。
当颜阳冷静下来,陈梦也冷静下来的时候,两人这才发现原本房子里的“第三者”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屋子,只在玄关留下了一把钥匙。这是第二次这把钥匙被丢弃在这里了。
看到这泛着冷光的钥匙,刚刚回神的理智里好像看见她貌似穿得只是一件起居服,外面正在刮风又那么晚了。想到这里他第一反应就是拿钥匙想追出去,可是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又猛地想到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关心她呢。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包容自己,甚至对自己来说可谓纵容。但是自己好像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那么自私就把一个无辜的她拉入了他们乱七八糟的感情。想到这里,原本捏着钥匙的手又垂了下去。
陈梦看见在玄关上一秒还很激动的她,下一秒就像被抽离了空气立不起来的玩偶一样丧,内心灰暗一片,有一个人已经无形中插进他的心里甚至影响他的感情了。可是他不自知,那个人也好像不自知。
时间就这样在默默里又匆匆了几分钟,他才慢慢放下那冷进骨头的钥匙,对她到:“你没有预订酒店吧?今天你就先住客房吧,昕薇前几天才收拾过,应该不会太脏。”说完也像耗尽了心力一样拖着身体挪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昕薇走出门,不死心地回头再看了一眼,他没有出来,他大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走了吧。在寂静的楼道里,消防灯冷冷地照在她的头顶,可是许久许久原本期待的那扇门会打开,吐出那个女人和她的行李,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门内是和平的寂静,连争吵都没有。冷,太冷了,可是刺骨的风没有冻住眼泪,倒把心冻住了。她那天是顶着寒风自虐式的走着回去的,于是第二天便发烧了。
可是她第二天没有注意,就这样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去了公司,在高强度的工作下,抽时间喝了一杯小Q帮忙泡的感冒灵颗粒,在下午时便没有顶住晕倒在了公司。公司在把她送进了医院后,翻出她的简历,照着上面那个紧急联系人电话打给了她之前的“房东先生”。
“你好。请问是颜先生吗?昕薇她生病了,今天在公司晕倒了。”一个陌生的本地电话里有个男人对他说。
“她在哪家医院?”不自知的人有了不自知的着急,甚至没有纠结真伪。
“第六人民医院。”
“好的。那我马上来。”不顾还有一会儿才到下班时间的某人,对着旁边的同事嘱咐了两句,就火急火燎的赶去医院了。
在医院挂水的昕薇脸烧得红红的,原本就看似孱弱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是瘦小得厉害,仿佛盈盈一握。原本白的皮肤,都变得透明了。安静的躺在医院白色床单上的那个女人像极沉睡的天使,可是他却平白让天使受了伤。
“薇薇,对不起。”他心想。可是她又何尝需要一句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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