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刘枫！快醒醒！你是昏迷了吗？”童月在门外大喊大叫，几乎要把门给拍烂。

“来了~来了！你着什么急啊，我先洗漱一下，你到楼下等我。”

我装好一大盆冷水，一头直接扎了下去。

“刘枫，你今天怎么回事？脸好红。”

“啊，没……没什么，我们上车吧。”

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尽量挡住滚烫的脸颊。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冒过了……

童月坐到我身边，好奇地打量我一番，“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是……是吗？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我靠着窗户，希望凉爽的晨风能让我清醒一些。

“唉，我知道你最近在操心灵儿的事。”童月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灵儿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今天她的家人就会来学校……”

车窗外的街景显得有些虚幻，呼啸的清风裹挟着稀薄的蒙雾，参差不齐的楼房像是远山怪石，树影在朦胧的晨曦中向后飞逝，仿佛我仍处于梦境之中。

“这么快吗……楚灵儿她都知道了？”

童月摇了摇头，“灵儿的父亲会解释清楚的，新的学校已经确定了，在全日制的市一中。”

“可我还答应中午为她补习，这样的话……”

话到嘴边，我忽然感到有些沮丧，再怎么说我也只是楚灵儿的老师，能与她父亲的意志抗衡吗？她真的还想留在樱才吗？

反观市一中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作为全市的重点中学，学风优良，高考录取率名列前茅，也不存在对插班生的霸凌现象。楚灵儿可以在高二选择转文科，课程也还跟得上。

一路上，我缄口不语，脑海中天人交战。原本准备了一整套说辞，自以为能让楚灵儿的父亲“幡然悔悟”，可比起市一中，樱才能有什么优势呢？身为老师的我，能替楚灵儿作出选择吗？

不知不觉间，飞驰的汽车已经稳稳地停在教学楼边，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看了一眼道路两旁的樱花树，此时光秃的树干上连半朵樱花都不剩，在料峭的春寒中，树枝不甘寂寞地吐出嫩芽。

“变态老师！你在发什么呆？该不会在YY自己的学生吧？”

楚灵儿向来是全校来的最早的那一个，身着短裙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樱花树下，正向我调皮地做鬼脸。

“YY你个头啊！快进教室去！”我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顿时想起今早那个荒唐的迷梦，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绯红……

“你管得着吗？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楚灵儿踩了我的脚尖一下，靠在树旁继续作怪。

“但只要是在学校，我就是你的老师啊~”我伸出双手，捏住少女粉扑扑的脸颊，像是在揉一个大糯米团子，唔……这柔软粘人的触感……果然比梦境中舒服多了~

“唔……住手……快停下啊！”楚灵儿扭动娇躯，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逃离了我的魔爪。

“哼，变态老师只会拿自己的可爱学生撒气，童老师，你看他又欺负我！”

又到了楚灵儿的例行告状时间，她摇着童月的手臂，撅起粉嘟嘟的樱唇，可怜巴巴地向童月倾诉。

“灵儿，去教室吧~以后要乖一点，不许再胡闹了。”

童月搂住了楚灵儿的小蛮腰，像是在安抚小孩。

“我才没有胡闹呢！这分明是性骚扰！童老师你看，他把我的脸都揉红了……”

但童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轻轻拍了怕她的头顶，“马上就是早读时间了，要好好读书哦。”

“你……你们……”楚灵儿紧咬银牙，离开了童月的怀抱，转身瞪了我一眼，“你们合伙欺负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看着楚灵儿一路跑上教室，我和童月相视苦笑，想想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古灵精怪的少女，我心里还真是有些失落呢……

“我们为灵儿办一个送别班会怎么样？拍一些照片，写上祝福语做成小册子。”童月如此提议道。

送别班会？我摇了摇头，眉心凝成一个“川”字，我打心里反感一切形式的离别，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粉饰，离别始终是所有悲剧的内核。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离别是所有真实美好的终结，为了寻求心理安慰，人们会将更大的希望寄托于离别之后新的开始，可逝去的终究逝去了，除了追忆别无他法，仅存的记忆也终究会在匆匆时光中消散无影。

现在，这一悲剧正在楚灵儿身上上演……我和童月就像是两个不知所措的观众，除了暗自神伤似乎再没有别的办法。

我紧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就这么算了，我觉得自己能帮楚灵儿……”

嘟嘟嘟~

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打断了我的话头，一辆造型夸张的跑车随意横摆在路边，貌似觉得我挡了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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