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靠直觉

“喔，唐宁。你再晚来一点，我就会向教廷学院审判会申请将你送到北部迷失大陆，干脆和我们英勇的【希望者】一起保家卫国算了。”

实验室的灯光，以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器械和药剂，让整个实验室充斥着刺鼻且有些难闻的味道。

推门而入的少年一进门就接受到了这样的洗礼，露出无碍的笑容。

他摩挲着门，看起来不是很确定被推开的门在哪个方位，终于扣到了铁门的把手，少年将门轻轻的扣上之后再迈步向前。

一边走一边回答。

“你知道的，【学徒】怎么也没有办法晋升至【希望者】的职阶的，而且恐怕【希望者军队】也不是太希望一个瞎子加入他们。”

终于，说话的身影转了过来。

在被灯光照耀的一片敞亮的实验室中，出现的赫然是一位拥有漂亮黑发的年轻女人，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上头不见什么污渍的沾染，大概也是和这个女人相当勤快的换洗有关。

“好了，那些丢到三十度的室外也会被冰冻的笑话我就不继续说了。【铁荆棘】对这次的结果相当满意，你的报酬：十五枚金币，我拿三枚没关系吧？”

女人笑着一边伸出手来，抓住唐宁修长且青葱的手掌，将其整个翻转过来，将十二枚闪耀着的金币塞到了唐宁的手中。

少年垫了垫重量，接着拿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放在耳朵旁听到了那悦耳的不作假的金币的‘欢呼’之后，将其塞回了口袋。

接着笑道。

“卡特琳娜，你知道再多拿一枚也没关系的。”

被称为卡特琳娜的女人笑容妩媚，可惜这个少年无从得见。

“唔，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是你是个瞎子嘛，就当是老幼病残的抚恤金喽，收好了，记得要去买一根手杖，不然这副样子大摇大摆，会让人生疑的。”

唐宁点了点头。

但是至于放没放心上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了什么卡特琳娜道。

“对了，下个星期前往圣庭南部森林的采集任务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如果表现的不错，你之后的毕业我就有理由帮你担保了，作为你的专业导师还真是吃力啊~”

唐宁无碍的笑了笑。

“但是卡特琳娜老师，你也必须得直视【学徒】职阶所修行的学生百不足十的程度不是么？恐怕把我报上去不是因为我优秀，而是因为您实在不知道该报谁了吧？”

这句话出来，让卡特琳娜左手握拳，在少年的脑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有轻微的响声，证明少年的脑袋不是实心木头。

“在不该说实话的时候说实话，会很伤女孩子的心，你怎么老是记不住这点呢？”

其实唐宁还很想说：你哪里还算什么女孩子？但是想了想，说出来恐怕这位职阶称号已经到达赤铜级别的【炼金工匠】的导师会当场暴走，说她有多么强悍的战斗力倒不至于，但是光是手中研制出来的各式各样的‘试验品’就足够让自己好受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铁荆棘】来了新任务，指名道姓让你接手，大概是欣赏你只问价钱不问缘由的好习惯所致，有空的话今晚去看看。”

唐宁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只能听。”

黑发女人微微的晃神，接着瞬间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变成了捧腹的大笑。

“哈哈哈，你这个笑话比我的还冷好吗！”

唐宁笑着摇摇头，没有再搭话，戴上了口罩以及白色的手套。

而看到少年这副附和不反驳的话，卡特琳娜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心疼和不忍。

对于一个瞎子来说，要辨别每一种材料和化学药剂的种类是困难的事情，或者说是几乎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得益于【学徒】的职阶，能让唐宁多出一种类似于‘助手’的感知，并不亲密接触指尖的一团昏黄的光芒，能够根据材料、种类，乃至这些化学药剂内部的结构给予少年最真实的反应，这种反应很细微，需要一定的天赋和相当高的熟练度来熟悉，也需要专业的导师来教导如何分辨。

也是因此，所以导致在整个人类乃至非人类社会之中，走上【学徒】这一未来渺茫和现实困难的职阶道途的人数相当的稀少。

“对了，同样的爆炸药剂不能用第二次你应该明白吧？”

卡特琳娜正在忙活的时候，不忘出声提醒着身姿挺拔的少年。

唐宁点点头，抿着薄唇。

“很多时候，只要稍微将内部的结构调整一下，就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我可以把它变得更坚固，也可以把它变得更不稳定。”

卡特琳娜皱起了眉头。

“这样你自己也会有预见不到的风险，你不知道么？”

少年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容显得那么的纯真浪漫，一点也看不出他内心时刻处在巅峰的痴狂。

“再小心谨慎，第三世纪的日不落帝国无敌战船，还是会沉入迷失之海。不需要更精密的仪器，只需要风帆就能横穿死黑海的麦格尼轮哲告诉我，靠直觉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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