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予念没有追出去而是定定的看着屋内的新郎新娘,平淡的眼神中隐隐透出几分谴责,“他还是个孩子。”
“你又是谁家的孩子?哦,孟姐家的吧,小小年纪就自己跑出来唱唱跳跳的,你懂什么,大人们的事儿别瞎添乱。”西装男似乎有些话唠,逮着谁都要教训一番,似乎天生高人一等,鼻孔朝天。
安怡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怀里,神色没有一丝不耐,倒真是一副贤内助的样子,可要真是如此又怎么会毫不留情的离婚,甚至直接把孩子扔出去不管,真正心疼孩子的家长又怎么会把小孩扔来他们这种三无公司呢?
“结婚快乐。”臣予念叹了口气,冲两位新人道了声祝福也离开了,他知道就算留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了,两人都没有要对陈燃负责的意思,尽管那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安怡在他走之后悄悄落下了一滴泪水,渗入深红的喜服,滚烫,冰凉。
……
臣予念追出来是陈燃并没有跑远,而是回到了一开始的房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着些迷茫。
“我们公司福利还不错……”臣予念不会安慰人,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笨拙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陈燃哭笑不得,“就你们那公司……还有福利?!”
“免费赠送哥哥,四个!”游晞几人已经收到消息赶回来了,站在门口,几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竟然给人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谁要乱认哥呀!占人便宜还理直气壮!”陈燃抹了把脸重新挂上无所谓的笑。
“走呗,还在这儿干嘛。”贺朗拉着人想走,本来他们也无所谓来不来的。
陈燃摇摇头,松开了贺朗握住的手,“不走,她结婚我得在她身边。”
“燃燃……”廖子廷有些心疼的看着孩子。
“你们不知道,她对我真的挺好的,从小我爸就不在我身边,但别的孩子有的我一样都不少,从我懂事儿了我就明白,这婚迟早要离的,至于我,她给我的够多了,我已经还不起了。”陈燃咧了咧嘴角,他是混,可他也不是没有心的,无论安怡现在多么狠心的对他,也不能抹去她对他的好。
“昨天还觉得你小子就是个混球,没想到还有这么是个人的一面,男子汉呀。”贺朗拍拍陈燃肩膀,表情满是赞同。
“切~”陈燃扬起下巴,傲娇鬼。
最后陈燃还是见证了这场婚礼,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崩溃,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一桌上。
看着自己曾经的守护神嫁给了别人,小的时候爸爸不在身边,妈妈就像一座大山遮风挡雨,把一切恶意都挡住,可是她终究不是神,她是人呀,是人总会累的,现在她累了,陈燃只能也只会选择祝福。
“好孩子。”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陈燃猛的颤抖了一下,泪水盈眶,这个声音这个气息他有太久太久没感受到了,久到那人的面庞在记忆里已经模糊,可他总忘不了小的时候,坐在那坚实的臂弯里,笑得那么开心。
“爸。”
男人是陈燃的父亲陈子辛,风尘仆仆不合季节的黑色风衣显得他有点怪异,颧骨有些突出,两颊略为凹陷,高大却单薄。
“你来得太晚了,每次都是。”陈燃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小声的呜咽压在喉咙里。
陈子辛把儿子搂在自己怀里,给擦擦泪水,“对不起。”
陈燃回抱住不善表达的父亲,说起来他们不算亲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这个姗姗来迟的男人却使他的泪水决堤。
“你还要走吗?”陈燃像是只露出脆弱的小兽。
“对不起孩子,可是你知道吗,还有更多的孩子在等着我回去。”陈子辛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作为一名山区支教,他不愧对他的职业,可作为一位父亲一位丈夫,他太不够格。
陈燃没再说一句话,抹了抹眼泪冷笑几声,不再看他。
陈子辛理亏,静静的坐在儿子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去讨好,只能僵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像这些年都没有仔细的看过,原来儿子眼眉下有颗痣,和自己一样。
“儿子,你知道吗,那里的小朋友有的和你一样大,有的比你还要小,他们都很懂事,他们太渴望知识了,渴望来到外面的世界,而我要帮他们,这是爸爸的工作,也是爸爸一辈子的意义。”陈子辛提起那些孩子时眼睛中仿佛透着光,好像那些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陈燃心中却提不起一丝兴趣,只有无尽的寒冷:“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也是班里最听话的孩子,每年都有奖状的,每一天老师都会夸奖我。”
“不一样的,儿子你知道他们出生的地方很贫困,是你不能想象的,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还是那么努力。他们都很羡慕你过的生活。”陈子辛只当是小孩子的不服气,没放在心上。
“一样的,他们羡慕我的生活,我却羡慕他们……”陈燃声音很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贺朗几人在台上跳了几支舞唱了两首歌助兴就赶紧往陈燃这边来,臣予念还被扣在台上弹着钢琴,悠扬的琴声已经飘扬了一个小时了。
“燃燃,这位是?”贺朗看着坐在陈燃身边的陌生男人问道。
“我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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