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致命赌局（中）

90.致命赌局（中）

看见赌桌上空漂浮着的“召唤术”卡牌，夏尔诺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平时的祷告太少了么。”少女默默地按住胸口，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对桌子对面的奇怪男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了，想必贵为大魔导师的丘吉尔阁下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面搞小动作。”

“嘻哈哈哈哈！”丘吉尔转动着玻璃珠般的小眼珠嘻嘻地说道，“与其说我不愿意搞小动作，不如说其实我是很想让大小姐您选到对自己有利的卡牌啊~”男人笑得更加开心了，“看见笼中的金丝雀从一开始的喜悦和满满信心到最后的悲伤与满脸绝望，看着达尔克家的天才大小姐的骄傲和自尊被一点点消磨殆尽，最终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自卑，像一只放弃了挣扎乖乖接受蹂躏的小兽，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嘻哈哈哈哈！！”

“……”夏尔诺斯又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我还要感谢自己抽到最不擅长的卡牌了……”

“真不愧是优秀而又迷人的天才美少女，在如此绝望的囚笼中还不忘自嘲一番自己。”丘吉尔的恭维在此时的环境下显得刺耳无比，“也罢，就让我看看可爱的小金丝雀是如何挣扎的吧~”

“那么对决就开始吧，哈哈哈！”

男人的话音刚落，一道透明的魔法屏障就即刻罩住了整个牌桌；夏尔诺斯看见男人的背后闪耀着一团灿烂的红色火苗，仔细望去，火苗即刻化作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戒指，灰尘在黑暗之中被戒指照亮，宛如闪闪发光的星辰一样……戒指中镶嵌的小巧的红宝石宛如被星辰包裹的原初之火，即使在谜夜的包裹中也散发着灵魂的强光。

“没错，这一定就是‘天空的引路人’了。”夏尔诺斯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闪闪发亮，紧张和不安也一并消去了，“啊，果然是一等一的宝物呢！”

“嘻哈哈哈，难怪会被很多人叫做宝石公主……等你变成娃娃之后，我会用它来点缀你的衣服的。”从未见过少女露出如此表情的丘吉尔感到有些新奇，他暗自想道。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梳理着两条马尾的金发使魔将一叠厚厚的卡片在牌桌上不停地洗牌重组，最后把卡牌分成了两等份交到了对决双方的手上。

“请吧，女士优先。”丘吉尔笑嘻嘻地说道。

夏尔诺斯轻哼了一声，将第一张卡牌放置在了桌面上，顿时，无数道流光溢彩从混沌一般的牌桌上蔓延了开来，那是象征着五系元素的魔力介质……当无数的光芒消失的时候，一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绿色哥布林正仰躺在地上，它表情惊讶地张望着四周的方向，好像刚刚才准备睡午觉却被突然召唤到这个场地上一样。

“嘤嘤嘤。”小哥布林发出了害怕的叫声，看起来弱小而又无助。

少女明显也吃了一惊，从五彩魔力发动的程度看，她刚刚释放的应该是一张高等级的召唤卡牌，召唤出的理应是强大的哥布林战士，结果……

所以我真的不擅长召唤术啦！！夏尔诺斯在心里抓狂地想道。

“嘻哈哈哈哈哈……什么嘛，就这种程度而已么？”

丘吉尔嗤笑着随手打出一张卡片，整个牌桌像被凹陷了一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伴随着身临其境般的剧烈震动与强烈的轰鸣声，不停旋转的黑色空洞中央即刻被巨大的魔力水晶填充，直至膨胀变形成了一座高大的黑色城堡！数不清的魔力从城堡的四周涌出，夏尔诺斯一眼就看到了城堡的三座塔尖上站着三只诡异的小恶魔，它们如同雕塑般的身躯与城堡的阴影牢牢契合在一起，不仔细观察还真的难以发现。

“建筑魔法么？”夏尔诺斯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城堡上的小恶魔，“看得出来它们都是高等级的使魔，我的哥布林和它们对决是完全没有胜算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方案。”

少女说罢，毫不犹豫地打出了一张土黄色的卡牌，顿时，褐色的精灵从卡牌中肆意地飞出，一开始只是零散的雪花状魔力很快就如同沙尘般席卷了整个半场！当风沙消失的时候，哥布林的全身都被厚厚的石制铠甲包裹住了。

“大地铠甲，嘻哈哈哈哈！”丘吉尔笑道，“好聪明的想法，既然召唤不出强大的使魔，那么还不如利用一些加成魔法来强化使魔的能力……”

“没错，对包括大地元素在内的五系元素的熟练程度，我可不会逊色于你的。而且……一个城堡总该有守卫吧？”夏尔诺斯笑了笑。

“什么？！”丘吉尔瞪大了眼睛看向桌面——刚刚的风沙褪去后，牌桌上还残留着不少细砂，一行不大的脚印突然在场地的中央暴露了出来。

夏尔诺斯目光凛然地朝前方挥手，“哥布林，攻击3点方向、十米开外的地方！”

弱小的哥布林愣了一秒，然后很快就遵从主人的命令跑向三点的位置……举起棍棒朝空气狠狠地击打了下去。

嘭地一声，一个铁甲守卫的身形很快就在空气中显现了出来……棍棒打在守卫的盔甲上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但守卫手中的铁剑也无法击穿哥布林身上的石制铠甲……两只使魔就这样在场地上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肯在接着向前一步。

在召唤术的魔法对决中，隐藏了身形的使魔往往能通过“背刺”来穿透敌人的护甲，但如果隐身暴露，这种机会就不存在了。

夏尔诺斯并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喘息机会，又一张闪烁着五彩魔力的卡牌被她拿在了手里。

“出来吧，哥布林堡垒！”

一瞬间，五彩的荧光再一次从场地上蔓延开来，一棵棵古树凭空从牌桌上生长了出来，古树之间坐落着无数原始图腾，在图腾的簇拥下，装饰着羽毛的巨大堡垒拔地而起！与对面场上的黑色城堡对峙在一起。顿时，数量加起来大约有数十只的哥布林族人从堡垒中冲了出来，怒吼着朝场上的守卫跑了过来！

“真是有意思！”丘吉尔也挥了挥手，城堡上驻留的小恶魔也扇动起翅膀俯冲而下，冲向了哥布林所在的堡垒。

在这一瞬间，弱小的哥布林也仿佛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唤，幼小的体格瞬间膨胀了两倍，身上的石制铠甲也破碎开来，换上了插满了羽毛的毛皮大衣，手中的武器更是由棍棒变成了沾血的长矛。

嗖地一声！变强了的哥布林毫不犹豫地击飞了愣在原地的铁甲守卫，然后转头冲向了族人的堡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飞翔在空中的小恶魔眼冒红光，一道道激光即刻从战场上扫过，冲出堡垒的数十只哥布林瞬间倒在了地上，粘稠的血液像爆裂的果实一般喷涌而出……

“呜咕噜……”还在奔跑着的哥布林战士眼含热泪地望向遥远的天空，它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一只石像鬼，可还没有发出，又一道激光就将它的胸口轻易地洞穿了……哥布林战士瞬间倒了下去。

“很好，就是这样。”丘吉尔面无表情地挥手，三只小恶魔在空中组合成一个三角状的阵型，无数的魔力激荡在三角的中央，逐渐化作一道更为粗壮的激光狠狠地向堡垒射去！

“哼……”夏尔诺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顿时！激光在即将穿透堡垒的一瞬间被无数突然出现在堡垒上方的盾牌给硬生生地挡了下来，盾牌一分为二，不，是一分为二十！！更多的哥布林从堡垒之中涌现了上来，密密麻麻的盾牌被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锋利标枪，在森林中齐刷刷地散发着惨白的亮光。

“糟糕！”丘吉尔的神情立马发生了变化。

果不其然，二十杆锐利的标枪被哥布林们迅速地掷出，宛如指向苍穹的利剑密集地刺破了天空，刷地一声，三只小恶魔的身躯被标枪刺破，坚硬的身躯瞬间如同泥水般爆开碎裂在了空中。

“咕噜咕噜！！”

二十只哥布林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长矛，连对面散发着噩梦气息的城堡也好像在气势上输了几分。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手段能使出来么？”夏尔诺斯直视着对面的男人问道。

“嘻呵呵哈，原来是走哥布林路线么？”丘吉尔故作遗憾地咂了咂嘴说道：“一看就是对召唤术一窍不通的新手，哥布林这么弱小的种族，你竟然把它们视作主力，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还未落下，场地上就又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在小恶魔爆裂开来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巨大漩涡，漩涡在飞快地旋转着，大量的魔力从漩涡中飞出，宛如深渊的大门从天空中打开，一瞬间！！手持斧头的巨型石魔眨眼间从漩涡中挣扎着爬了出来，它转动着强有力的肩膀，呆滞的眼神中闪烁着杀戮机器一般狂暴的亮光！！

石魔举起斧头只是轻易地一挥！站在堡垒上的二十只切换成盾牌的哥布林就跟搅拌机中的泥浆般被齐刷刷地切断，浆汁一般的血液眨眼间染绿了整个堡垒，有的甚至还飞溅到了目瞪口呆的少女脸上。

“嘻哈哈哈，有生命的怪物终究无法战胜纯粹由魔力构成的魔物，这是魔法世界的不二准则！”

男人大笑着摆动双手，石魔又一次挥舞巨斧，这一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堡垒的半边切断！躲在堡垒中的年幼的哥布林幼崽、瑟瑟发抖的哥布林雌性连一声哀嚎都未曾发出就被拦腰切断，滚滚的烟尘和火光从残破的堡垒上冲天而起，映照出石魔如同地狱般可怖的巨大身影……侥幸躲过一劫的哥布林族人纷纷哭喊着着跑出了堡垒，向着对面的场地疯狂地逃窜了过去。

“无论是在哪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在这个世界存活！哥布林这种弱小而又丑陋的家伙就应该被当成饲料来对待，嘻哈哈哈哈哈！！”

“停下，不要过去！”猛然间察觉了丘吉尔意图的夏尔诺斯赶忙命令道。

但是已经没有哥布林愿意听从少女的指挥了，惊慌的哥布林们只顾着一头向前冲去，不过一分钟就越过了场地中央的界限来到了黑色城堡所在的另一边……

夏尔诺斯绝望地看着黑色城堡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魔力漩涡，那道魔力漩涡不停地在空中扩张，宛如不断张开的恶魔的血盆大口！顿时，一只粗壮的、扭曲的、布满了蠕动血管的大手从漩涡中贪婪地伸了出来！越过界限的哥布林还未来得及抬头就被大手一把抓了起来……

是禁咒级别的使魔——贪婪右手！

“住手！”夏尔诺斯下意识地喊道。

慢慢地、慢慢地，大手以极其缓慢的姿态不断地握紧、握紧……夏尔诺斯很轻易地就能从大手中听见哥布林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绝望的怪叫声…以及，骨头被一点一点捏碎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最终，所有被抓起的哥布林都被巨大的怪手活生生地捏死了‘最终化作了一团团绿色的魔力流被吸食进了贪婪右手的血管之中。

此时的场地上只剩下了4只失魂落魄的小哥布林，他们呆若木鸡地站在场地中央的分界线上，一边是可怕的石魔、另一边是扭曲的怪手……所有的哥布林都不知道该往那里走才好，大概等待在它们前方的除了死亡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嘻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了，弱小的种族就该被无情地碾碎成粉末！”

丘吉尔大笑着又打出了一张卡牌，顿时，从贪婪右手中释放的魔力即刻回到了场上，一道深蓝色的漩涡从城堡前方打开，又一只巨大的石魔从漩涡中爬出，怒吼着朝对面的场上冲了过去，每走一步都震颤着牌桌，就像碾压蚂蚁的战车一样。

“快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天才的大小姐哟。”丘吉尔意味深长地对面前的少女说道：“放弃这些弱小的哥布林吧，现在召唤别的种族还来得及。”

“……”少女沉默地注视着场上的情况。散发着火光的哥布林堡垒已经在石魔的挥砍下轰然坍塌，场上的哥布林也仅剩下4只，而且都是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弱小者。

少女低下头看了看手中仅剩的卡牌……一张“哥布林堡垒”、七张“哥布林战士”、七张”哥布林弩手”、四张“蜥蜴人战士”、两张“石魔”和两张“暗黑骑士”以及少数几张诸如“石盾“一类的纯魔法卡牌。除开哥布林和蜥蜴人，石魔与暗黑骑士都是要通过献祭具有生命的使魔才能召唤出来的，它们没有自己思维和灵魂，是理想、纯粹的杀戮机器，只要能多多地召唤出它们就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更何况，眼下再召唤出哥布林堡垒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那样的建筑在石魔的威胁下不值一提，还要凭空耗费出大量的魔力……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选择，缺少堡垒加成的弱小的哥布林就更是如此……只能沦为强大的杀戮者的祭品。

但是……

时间尚未过去多久，男人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别小看他们，他们也是有着灵魂的生命呢。”

夏尔诺斯闭上眼睛，细细地思索着灵魂的意义……成片的花园里向她摇摆致敬的绿色树精、在牌桌边露出渴求光芒的双马尾少女……

“我想要活下去……求求您……”

还有刚刚那些奋不顾身地听从着自己命令的哥布林，它们也会恐惧、害怕，也会因为战胜了敌人而感到兴奋与骄傲，更有着保护同伴的勇气和决心。哪怕它们是如此的丑陋和不堪一击……在这短暂的毫无意义的人生里，至少它们的心灵中一定有着那样的呼喊：

我想要活下去啊！！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夏尔诺斯不由得露出了悲哀的笑容，你们都只是玩物罢了，巨大的魔法屏障将你们束缚在牌桌上的这块狭小的天地里，你们的一生被当做决战双方的炮灰、棋子，准许你们拥有的只有不同的、悲哀的、痛苦的、无法选择的死法而已，甚至在操纵你们的棋手看来，你们的价值还不如任何毫无生命的物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数的生命在牌桌上出现、逝去、逝去、出现……对决的双方将一轮轮毫无意义的死亡轮番上演，对一个普通的魔法师而言，她可能会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门前的小草，但绝不会对眼前的丑陋的哥布林有一丝同情。

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对那些哥布林而言，我们就是那所谓的“神明”吧。所以，在我们之上的神明又是如何的呢？

少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庞大的石魔已经冲到了四只哥布林的身旁……眼看着就要被石魔一脚踩成肉酱，少女与哥布林的眼神在此时对视了。

“它们最后一刻在仰望着我。”少女默默地想道，“那目光充满绝望，但却又散发着期盼的光亮……我想，那不就是拥有灵魂的生命才有的目光么？”

回过神来，少女已经露出了果决的笑容，她立刻打出了一张魔法卡。

“加速·风暴再临！”

顿时，数不清的风精灵伴随着羽毛从场上轻轻地拂过……直至在4只哥布林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成片的风暴从漩涡中央扩散而出，将石魔的身体瞬间吹飞到了空中。嘭地一声，从高空摔落的石魔瞬间化作了一堆毫无生命气息的碎石堆。

“竟然为了保护几只恶心的哥布林而耗费这么多的魔力，嘻哈哈哈哈，你真的疯了！”丘吉尔嗤笑着说道。

“咕噜噜，是光！”

瘫坐在暴风眼之中的哥布林们仰头注视着风暴上空宁静的天空，风精灵的大量聚集短暂地打开了里侧世界通向表层的孔洞……这大概是它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蓝天的机会了吧。它们互相依靠在一起，朝遥远的天际外那掌控一切的“神明”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然而一直端坐在位置上的夏尔诺斯却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她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原本镇定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有些恍然不定。

“魔力耗费得太多了，接下来大概没有召唤出‘石魔’和‘暗黑骑士’的机会了。”夏尔诺斯无奈地笑了，“真是的，就因为那种匪夷所思的理由…结果做出了这样没有退路的选择，这怎么可能是一直理智的我干出来的事情呢？”

“嘻哈哈哈哈，那也是正好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夏尔诺斯小姐~”丘吉尔歪着头饶有趣味地说道：“反正你获胜的机会都只有0%而已，自愿放弃总好过抱着希望堕入地狱，嘻哈哈哈，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所拼命保护下来的弱小怪物是怎么被我一点点地蹂躏至死的，那种表情一定很有趣吧，嘻哈哈哈哈！！”

丘吉尔再一次挥动起双手，捣毁了哥布林堡垒的石魔立刻掉转过头，散发着噩梦的巨大头颅吐出一丝白雾……巨大的窒息与压迫感再次笼罩在了战场的上空……而一直包裹着哥布林的风暴也随着夏尔诺斯魔力的耗尽而一点点减弱了下去，这样是没有办法再次抵挡石魔的进攻的。

是啊，保护哥布林是毫无意义的，弱者注定被强者碾压、成为强者的玩物，这是永远无法摆脱的宿命啊，那么我做的一切，岂不根本只是一厢情愿的伪善而已么？

“四个人分成两组，向着我方战场两边的方向快逃！”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夏尔诺斯朝哥布林大声呼喊道。

风暴的效果虽然早已消失殆尽，但场上还残留有无数的风精灵，“加速”的效果依然存在，四只哥布林立刻分成两组，飞快地逃向了战场的两侧。

而石魔面对着突然而来的分歧立即停下了脚步，主人通过手势传达给它的命令是杀死4只哥布林，但眼下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左右两侧各有2只哥布林，达不到4只的参数，而且就算参数满足，先追哪一边哥布林也是个需要再次输入参数才能继续行动的分歧。

“蠢货，任意一边都行，把场上的哥布林全都碾碎！”丘吉尔咒骂道。

石魔立刻又行进了起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赶上加持着风系魔法“加速”的哥布林，它们东躲西藏、来回跳窜，像狡猾的老鼠一般躲避着石魔的攻击和视野……有的还将手中的棍棒丢向石魔的头顶，故意让石魔将注意力转移向自己的身体……4只弱小的哥布林就这样戏耍着追赶它们的强大的石魔，让它一直无法赶上任何一个同伴。

丘吉尔也不紧不慢地依靠在皮椅上观赏着这一切，对他而言，对面的结局早已注定。所剩下的，无非是多拖延几分钟和少拖延几分钟的区别而已。

当围绕在哥布林身体中的“加速”魔法逐渐散去后……夏尔诺斯总算是回复了一点少量的魔力，而场上的石魔也终于愤怒地追上了一只减慢了速度的哥布林，它挥舞起散发着血腥气的巨型石斧狠狠地朝哥布林砍去。

嘭地一声，五彩的光芒再一次出现在了场地上！及时地阻挡了这一斧子的致命攻击。

一只手握弯刀和盾牌的蜥蜴人眨眼间被夏尔诺斯召唤在了场上。它身披着闪烁着银光的战甲，绿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斗志高昂的强烈杀气。

看到蜥蜴人出现，原本懒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的丘吉尔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能抵挡住石魔一击的低贱生物？！这不可能，等等，你这家伙不是对召唤术一窍不通么？”丘吉尔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已经掌握了召唤术的诀窍了。”夏尔诺斯用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场上的战况，默默说道：“和宝石魔法的原理极为相似，通过将魔力压缩注入宝石本身这一方式来完成对魔力的收集，最后再利用魔力激流打碎物体本身将压缩的魔力释放出来……召唤术也是同理，只是把‘宝石’替换成怪物的‘灵魂’而已……”少女不紧不慢地说完，充满知性的眼眸里散发出了一道细小的微光，“我一直在思考纯粹的魔力究竟是怎么诞生出‘石魔’这样强大的怪物的……现在看来，只是因为被献祭的那些灵魂们的‘求生意志’太强而已。”

“嘻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是把场上残留的哥布林的灵魂注入到你所召唤的蜥蜴人身上的么？真是太COOL了！！我简直欲罢不能，更加、更加的想好好疼爱一下你了呢！！”丘吉尔扭曲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仿佛就像一张被赌徒揉成满是褶皱般的扑克牌……两只精明的眼珠也散发着比小丑还要闪耀、比玩具锡兵还要狂热的色彩。

“我那迷人又可爱的小姑娘哟！！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上演最后的华尔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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