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烟花之下

39.烟花之下

潮湿、阴冷、蜿蜒盘旋的地下水道中，红衣女子默然站立着。黑暗与污秽的气息深深地弥漫在她的四周，她依旧毫不在意地细细嗅着这里腐烂的空气，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黑暗说道：

“辛苦了，出去散散步如何？”

遥远得仿佛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应答，她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踏着石阶一步步地朝水道上方走去……

穿过一道道巨大的栅栏，亮光终于照亮了水道的黑暗。红衣女子走出了水道口，站在巨大的阀门下，河堤上的建筑再一次映入了她的眼帘，家家户户的窗口亮着点点的灯火，就像一个个象征着希望的星子……啪地一声！一道烟花在被楼房簇拥着的一角天空处灿烂地绽放了开来，街道像被点燃了一样发出了阵阵热闹的欢呼，人们都纷纷仰起头来，注视着那一瞬的光与火。

“是不是……很像你呢？”红衣女子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呐，今天的话就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地在这个难得自由的日子里散散心吧~”红衣女子转过身，对着背后的黑暗笑着说道。

“好的……”黑暗中，长发的怪物慢慢地点了点头。

克伦特帝国王都

皇帝的生日庆典正在举行，来自四面八方的贵族和世界各地的使节团都来到了王都中心，一起享受着丰盛的琳琅满目的晚宴。中央广场的钟声微微敲响，数不清的烟花即刻升起，遮蔽了繁星满天的夜空。

“真是的，让我进去啦……”有些吵闹的声音突然从宴会广场的入口处传来，路过的人们纷纷看去，一个梳着金色马尾、绑着黄蝴蝶结的娇小少女正在和看守广场的士兵争执……

“不行！你既没有通行证，又不是皇室成员，你要怎么证明自己有进入这里的资格？”

“啊……我其实是是这里的……”塔米拉紧紧地捏住伊索送给她的十字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低下了头，“我……我是这里的园丁来着……”

“快走开！别妨碍我们站岗。”一位士兵用力一推，险些把瘦弱的少女推倒在了地上……

“真是的，怎么都不相信我嘛……”少女摇摇晃晃地控制住险些摔倒的自己，不高兴地鼓起了嘴巴，“哼，不理了……”

“啊……塔米拉！”

就在这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了，她拉起塔米拉的胳膊，热情地和她打起了招呼：“晚上好啊，怎么呆在这里不动了，快进去吃饭吧。”

“他们不让我进去。”塔米拉悄悄地指了指一旁的士兵小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你弄丢通行证了么，那就跟我一起来吧……”老婆婆拉起塔米拉的手，跟士兵们交涉了一番，士兵们才答应塔米拉进入了。

“啊……谢谢园丁婆婆。”进入广场后，塔米拉朝银发婆婆连连道谢。

“不用谢，格兰蒂斯家的小姑娘。”银发婆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老实说今天早上我还真没想到那么显赫的家族里还会有像你一样精通园艺的家伙呢。”

“啊……过奖了，我也只是伊索殿下的未婚妻而已呢，嘿嘿。”塔米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婆婆才是厉害，能把整个皇家花园的花草都照顾得这么好呢~”

“哈哈，我毕竟也是在这里工作了30多年的老家伙了。”银发婆婆说着，便拉着塔米拉的小手坐在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整个宴会广场建立在半山腰的开阔土地上，两面都是高高的陡坡，站在上面，整个王都的风景一览无余，家家户户灯火璀璨，被烟火照亮的道路星罗棋布。塔米拉四下望去，数不清的贵族们正互相举杯畅饮，共同庆祝这个盛大的节日；在广场背后的更高处，布满落地玻璃的华丽宫殿亮起了金光璀璨的纹路，好似水晶杯里斟满了金色葡萄酒。

“啊……其实你更应该到那里去的，最上层的皇室成员都在那里，他也在吧。”银发婆婆指着远处那座华丽的宫殿问道。

“不，他还在夺取圣杯的路程中，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塔米拉隐约感到一丝担心，“我也想陪他去的，可是他怎么也不同意了。”

“哈哈……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王都吧，那家伙可是鼎鼎大名的帝国第一骑士，如果发生了连他也应对不了的情况，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银发婆婆笑着拍了拍塔米拉的肩膀，“现在你的身份还未向外公开对吧，留在王都清静一下也是不错的。”

“好……好吧。”塔米拉勉强地笑了笑。却发现老婆婆的语气突然变得鬼鬼祟祟了起来，她压低声音，悄悄地趴在塔米拉耳边问道：

“哟呵呵，小姑娘告诉我，你是怎么追到那个骄傲得看不上任何人的格兰蒂斯家族的小王子的？”老婆婆笑了，“不如告诉我点诀窍如何？我也可以跟我的小孙女说说~”

“啊……这个……”小射手立刻流出了汗滴，翠绿色的眼眸也一下子变得惊慌了起来，“那个…我…我只是普通的仰慕伊索大人而已，作为一个小小的助手，我……我也不知道伊索大人为什么会喜欢我，不过……”她的嘴角很快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我正好也很喜欢伊索大人呢。”

“原来如此。”婆婆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你在旅途中救了那家伙的命吧？”

“诶诶？没有吧……伊索大人救了我倒是真的……”

“那家伙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要高，不会欠别人任何人情，更不会愿意失去任何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园丁婆婆娓娓道来，“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得不用结婚来回报你的事情~还真是幸运呐，小姑娘。”

“啊……”塔米拉愣了一下，最后也笑了起来，“好啦，婆婆，聊些别的事情吧。饭菜也快凉了。”

“瞧我这记性，来来，快吃饭吧！”婆婆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掰了一只鸡腿放在了塔米拉的碗里。

在此之前。

一大早，塔米拉就从床上醒来了。她从格兰蒂斯家族的城堡里走出来，一路上仆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似乎不明白家族为什么会收留一个穿着很旧的绿色斗篷的看起来地位低下的小姑娘。

塔米拉没有一点在意，每当有人从她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谦卑地将身体前倾，微笑着打招呼道：“早上好，辛苦了~”

“不……不用的……你是？”

看到客人这样做，仆人们反而更紧张了。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刚来没几天就能住进寝宫里了呢？从打扮上来看好像还不如仆人穿的好。

“啊……我是……”塔米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笑着说道：“我是伊索殿下的贴身侍卫哟，请多关照~”

……离开城堡，塔米拉迈着欢快的步伐在王都中到处溜达。四周是一座座装潢得异常华丽的别墅，数不清的马车停在别墅门口，马身闪耀着枣红色的光辉，穿着鲜艳华丽的贵族们来来往往穿行在宽敞的街道上，塔米拉置身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还是去个人少点的地方吧。”塔米拉用手指支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小射手就来到了宽阔的中央广场。远处的钟楼像石碑一样矗立着，地平线尽头的魔法塔直插云霄，升起的太阳在钟楼之上散发着耀眼的亮光……小射手远远就看到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绿色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哇诶，是向日葵的田野么？”塔米拉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她急忙跑过去，果然，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覆盖住了视野，就像突然到来的金色的希望，几个孩子正高兴地在向日葵田中跑来跑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啊……好漂亮~”塔米拉站在向日葵田边细细地端详着，嘴角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哥哥……要是你也能一起来就好了。”

这里是多么的和平啊……不会再有野兽来袭击、不会再有士兵来敲诈勒索、不会再有同伴绝望地死去、更不会再让哥哥继续受苦了……

只要能安稳下来的话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哥哥也早点回来吧，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工作了，大家一起在和平的国度好好生活，不好么？

想到未来可能会在一起的情形，塔米拉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啊呀，这里好像有个石碑？”

脚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塔米拉赶忙低下头，一个小小的石碑从土里冒出了半截，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石碑表面没有一丝风吹雨打的痕迹，但石碑上标记的数字却已经很老了，大概是在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吧。除了数字以外，就只有几个依稀不清的字母了……塔米拉盯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是什么。

“是谁在这里立碑的呢？”塔米拉歪了歪头，感觉没有一点头绪。但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她的胸口处蔓延，她也说不清这样的情绪是什么，只是依稀觉得——这个石碑似乎承载了很深厚的感情。

“啊……还是不管了。”

离开广场后，塔米拉又趁卫兵不注意溜进了皇室的花园……然后躺在花园的长椅上安静地休息……

天空像蓝水晶一般发出澄澈的光辉，塔米拉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伊索送给她的订婚信物——一枚小巧的十字架护符，她轻轻地擦拭着护符的表面，蓝色的光泽仿佛倒映出了整个天空，小射手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伊索大人，请早点回来。”

离开花园的时候，小射手又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护符……这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愕然了！

“呜啊啊……护符忘在花园的椅子上了！”小射手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急忙从地上跳了起来，转头就向相反的地方跑去……

“不许进入，无关人士请立即返回！！”这一次显然运气不好，塔米拉被士兵们发现，士兵们拔出剑阻挡在了她的面前。

“让我进去，我刚刚还进去过的！”塔米拉惊慌地说道。

“什么？”一位士兵露出了狐疑的眼神，对身边的另一位士兵说道，“她穿的这么寒酸，不知道是哪个农户家跑来的臭丫头，不要相信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另一位士兵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对小射手大声呵斥道，“快滚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啊……”塔米拉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还是放她进来吧。”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从花园里穿了过来，士兵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剑收了回去。塔米拉看着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正拿着水壶朝这边走来，友善地朝士兵们笑了笑，“她是我的一个远房外孙女，今天刚进城来看我的，你们不要误会了。”

“啊，原来是苏珊婆婆的亲戚，不好意思啊。”士兵们忙向小射手道歉。

“没……没关系的，谢谢。”塔米拉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绽放出了笑容。

进入花园后，塔米拉赶忙鞠躬，然后急急忙忙说道：“谢谢婆婆，不过我现在有急事，等下再聊好了……”

“慢着，刚刚我浇水的时候看到你了，还有……”婆婆从口袋里拿出了塔米拉丢掉的冰蓝色十字架，笑着说道：“小姑娘，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啊……是的，谢谢！！”塔米拉接过十字架兴奋地抱在了怀里，长呼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婆婆你捡到了。”

“不用谢，我是这里的老园丁苏珊。”银发婆婆微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塔米拉，是格里斯公国的射手。”塔米拉绽放出了向日葵般的笑容，“这次来到王都是为了当伊索殿下的侍从，请多关照~”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呢……婆婆不由得感叹道。

“那么塔米拉，有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

两人来到长椅边坐下，婆婆的笑容多了一份神秘，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十字架是格兰蒂斯家族的祖传圣物吧，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三十年前……”她顿了一下，然后又改变了语气：“总之应该是格兰蒂斯家的女主人才有资格拥有吧？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你看作是小偷……不过仔细一想，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便被一个小女孩偷到手呢，哈哈哈！”

“啊……我是……”小射手紧张地转动着绿色的眸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的，孩子。”银发婆婆轻柔地摸了摸小射手的头发，“告诉奶奶不会有一点问题，我不但很喜欢你，格兰蒂斯家族也对我有恩，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

“好的，婆婆……”

于是，塔米拉便把事情的起源和经过概括了一下，告诉了这里的老园丁苏珊，苏珊听完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原来如此……还真是危险啊，还好你现在没事。”苏珊说道。

“嗯……伊索大殿下真的很好呢！！我好喜欢伊索大人啊！！”

听到这么直白的感情宣言，连年纪已经很大的苏珊老婆婆都忍不住感到有些羞耻，“咳咳咳，我能听出你对格兰蒂斯家的小子有多喜爱了，刚刚你和我讲的事情里有一大半都是那小子如何帅气如何击退强敌什么的……”

“啊哈哈……”塔米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不自觉地就说太多了……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知道大概了，真是幸运呐，小姑娘~”老婆婆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要继续工作了，小姑娘，欢迎有空再来找我。”

“啊……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我能帮您分担点么？”塔米拉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我也会修剪和浇水一类的哟，这里的花朵大部分我也都认识，婆婆尽管放心就是了。”

“这么下贱的活还是我来吧……不过真是不可思议啊。”苏珊的眼神亮了，“没想到像您这么地位尊贵的人竟然主动要求帮我……”

“什么啦，婆婆不要把我当成贵妇人了……”塔米拉鼓起了嘴巴，撒娇地说，“我还没有正式踏入格兰蒂斯的家门呢，让我干嘛……我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呢。”

“……好吧，那就拿剪刀先去修建一下那边的枝叶好了。”

“没问题~”塔米拉开心地笑了。

一上午过去了，塔米拉的修剪出乎意料地好……无论是浇水、洒种还是清理枝叶，样样都非常完美……整个五彩绚烂的皇家花园仿佛因为小射手的到来而显得更加梦幻了，每一株花朵都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甚至在角落里升起了一道彩虹……婆婆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Oh！我的创世神大人。”婆婆惊叹道，“干得漂亮，塔米拉！”

“嘿嘿……”塔米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阳光地笑了起来。

回到现在。

被金色填满的皇家宫殿里，皇帝陛下正站在宽阔的红地毯上，向每一位到场的来宾举杯敬礼。

“感谢诸位对朕的关爱，朕能在这个盛大的今日与诸位相伴，实在是万分的喜悦与畅快！！”皇帝陛下大声说着，眉梢也舒展了开来，“帝国之所以千百年来长盛不衰，也正是因为诸位爱卿的支持，朕感谢你们！！朕先干为敬！！”

说罢，皇帝陛下便一口气喝光了杯盏里的酒，整个宫殿立刻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喝彩。

“陛下实在是太过谦卑，臣万分羞愧。”站在皇帝身旁的神披红衣的中年男人也举起酒杯说道，“格兰蒂斯家族无论何时都将誓死保护陛下、保护帝国的稳定与繁荣，过去两百年是属于帝国的时代，未来将更是属于帝国的未来！！陛下和陛下的子民尽管安心便是，只要格兰蒂斯家族不倒，那么帝国将永葆青春！”

“说的好！！不愧是朕的第一重臣，哈哈哈！！”皇帝陛下大笑起来，“格兰蒂斯卿，朕期待你和你的儿子今后的表现！”

“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陛下。”大公爵诺顿也微笑了起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这一次的圣杯将永远属于帝国！”

“嗤……”在中年男人的背后，戴着一顶绅士帽的亨利公爵冷哼了一声，“说的好听，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哈哈哈哈……好样的！！”皇帝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陛下，安托瓦内特家族也会永远站在您的背后，为陛下和帝国保驾护航！”又一位中年贵族站了出来，他身披黑色的斗篷，腰间悬挂着水晶剑，脸上丝毫没有皱纹，语气也充满年轻的刚气，如果没有灰白的头发就完全不像是一位中年人。

“好好……帝国的北方就靠你们家族来防御了，这几年真是难为你们了。”皇帝陛下的语气带着一丝愧疚。

“没有的事，和魔女的战斗我们会奉陪到底！！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中年人半跪在地发誓道。

“好好，爱卿快请起。”皇帝陛下连忙弯下腰扶起安托瓦内特家族的家主。

“陛下，达尔克家族也向您表示最真挚的敬意！！臣也代表格里斯联合公属国、露西德王国、法赫玛王国使节团向您表示最亲切的问候！达尔克家族也将在今后继续为帝国效犬马之劳！！”身着宝蓝色小西服的达尔克伯爵向皇帝深鞠一躬，表情满是忠诚。

“哈哈，不必客气，达尔克卿。”皇帝陛下笑道，“您的女儿今日到场了么？”

“啊……这个……”达尔克伯爵突然流下了汗滴，整个人变得进退两难了起来。

“我在。”就在这时，夏尔诺斯不动声色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她微微地走上前台，向皇帝陛下鞠躬，嘴角的微笑充满了诱人的灵性；她胸前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紫色光芒，衬托着华丽却又显得宁静的裙摆……人群中所有的视线都投在了她的身上。

“小女夏尔诺斯，祝愿皇帝陛下万寿无疆。”夏尔诺斯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帝国最神秘的家伙出场了！”皇帝陛下打趣道，“你们都说朕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曾见过夏尔诺斯小姐在王室场合频繁出现？”

“没……”众人纷纷摇头。

“皇帝陛下，是臣管教不严，臣愿承担一切责任……”达尔克伯爵擦了擦头上的汗滴，连忙进一步上前说。

“说什么话！朕哪会责怪一个小姑娘，这不是显得朕一点也不大度了么？哈哈哈。”皇帝陛下疼爱地摸了摸夏尔诺斯的长发，在她的耳边亲昵地说道：“有空的话多来看看我和王后啊，别总忙着经营宝石生意了。”

“我知道了，陛下。谢谢您对我一直以来的关怀。”夏尔诺斯微笑着说道，“我不会忘记您和王后陛下的恩情的。”

“哈哈哈，好样的！朕放心了，下去吧。”

“是！皇帝陛下。”夏尔诺斯又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退到了人群之中。

“朕的圣剑骑士们还在不在？！”

“在！！”

喊声同一时间响彻天穹，一瞬间，皇帝面前的人群都自觉地散开……几位打扮得异常威武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大厅的正中央，每一个人都有着狮子般锐利的眼神和能使万花凋零的气场，深红色的斗篷、华丽的轻铠包裹着银白色的纽扣制服，看上去充满了威严与活力。腰间的剑柄看似毫不出众，拔出之际便能使人感到深深的震撼。

“第二圣剑骑士，洛德·费力克斯向陛下致敬！”几个人中最靠前的一位骑士站上前来，他抖了抖背后的斗篷，额前的碎发衬托出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蓝宝石的瞳孔仿佛深海中的浮冰一般，透出一股冰冷而又强大的气质。

“第三圣剑骑士，夏洛特·安托瓦内特向陛下致敬！”洛德退下，第二位骑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来；她甩了甩直到腰间的黑色长发，漆黑的眼神燃烧起一朵绽放的红莲，腰间的水晶细剑贴合着女骑士完美的身材曲线，让整个会场的气氛为之升华。

“第四圣剑骑士，阿尔萨德·摩洛拉克向陛下致敬！”夏洛特退下，第三位骑士走上前来，他是圣剑骑士中年龄最老的一位，额头上布满了伤痕，黄褐色的脸上神情坚毅，像沙漠中屹立不倒的山峰。

“第五圣剑骑士……”

……

几个小时后。

克伦特帝国 南部森林

夜已经深了。

埃伯特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大树上，直到确认身后没有魔女的踪迹才放心了下来，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可恶……和圣杯的融合还是不完全么……”即使平静了下来，埃伯特仍发觉自己的心跳在急速地跳动，浑身上下的魔力流像窜动的小蛇一般四处乱流，连他也无法控制住。

“为什么那个家伙就可以完美融合……”埃伯特不解地想道，“难道那个家伙，是‘神’一类的事物么？”

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身旁的树木被齐刷刷地切开，布满野草的大地顿时变得一片焦糊……埃伯特立刻从地上跳起，一团混沌状的黑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朝他露出了凄惨地、深邃地、令人战栗不安的恐怖笑容。

令人熟悉的污秽与邪恶的气息再一次弥漫在了森林之中。

“Lancer？！又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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