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与罗兹威尔几乎一天都没说过话,沉默浇筑的城墙,隔阂的护城河漫过两岸,不信任笼罩着天空,谁欲开口?谁人口中无不灌满猜忌的佳酿?刀尖之上,信任已然被斩断,同行的感情化为乌有,关系只剩利益连接。继续加固隔阂,加固直到固若金汤,何人投去巨石?无人,相望却同陌路相逢。荒原之上,猜忌的大火燃起,何时久降甘露?
一旁的佣兵队与三人相比显得无比和谐,安斯顿的驻防军也抽调了四人协助调查,但与其说是协助倒不如说是监视。
三队人马,三方势力,环环相扣,又各自为营,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又是一筐内的螃蟹。
借着
暂时的停歇卡尔首先打破这微妙的关系,他向佣兵队的队长问道。
“命运造物,我还没有见过那个佣兵队用这个名字,一般都是动物和地名为基础的名字吧。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
佣兵队的队长身穿劣质的胸甲,下摆边缝着蓝色的鸢尾花就可以明白他之前来自何处,深陷的眼窝,脸上的不经修剪的大胡子,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孔。
队长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因为我相信每一个加入这个家的人都是命运的安排,这个佣兵团就是命运的造物。”
奥维斯,他来自弗伦西东部,他是老兵也是逃兵,在哪之前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他有一手好的插花手艺,他有个哭笑不得的参军经历,如果不是那天的那杯额外的酒,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花匠在弗伦西的上流社会的花园工作,他喝下了那杯酒,他醉倒在那条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边,他躺在了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领居旁边,他的领居流着他熟悉的不能再东西,醒来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群,面上带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表情,他见过那种表情,那种见到杀人犯的表情,他以杀人的罪名含冤入狱。
他向他人诉说自己的清白,无人听信他的辩解,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谁杀了谁的结果,不管这个结果是否正确,不过这个结果是否合理,现实往往比小说跟加荒诞。他豁免了,代价是参军,加入地狱旅团,一群由死囚组成的部队,只要活下来,只要还能动弹,只要再也不踏入弗伦西的领地,一切罪名一笔勾销。
他豁免了,不是因为他的清白而是因为他是亡命徒。
他杀死了第一个人,他品尝了第一滴血,是他的长官。
第一队的地狱旅团所剩无几,第二队正在被诺曼人追杀,他所在的第三队正蓄势待发,把你们的矛刺向眼前的人,他的长官这样说,他把矛刺向了眼前的人,他照做了,他刺向他的长官,因为他知道前面必死无疑,死刑只是现在才执行罢了。
他逃了出来,他不知道那场战争最后怎么样,他也不知自己还能回去看看家乡,他只知道,他不是花匠了,他也不可能成为花匠了,他现在是亡命之徒。
笛莎乌兰是一个鼠族,她的父母不同于其他目光短浅的鼠族,他们不顾氏族的反对将女儿的教育提上日程,她识字,会写曲,幼年也曾经幻想过带上诗人们的毡帽。她会算数,也懂营销,父母希望她继承他们的商人的衣钵。
他们满载从南方的哈登可理带来的收获向那些不理解他们的鼠族宣扬知识的力量,鼠族不必只靠繁殖与廉价充斥每个城市的贫民窟,他们想向其他鼠族宣扬尤柱突的教育事业有多么成功,向他们展示他们南方的沙漠亲戚的另一番景象。
一只羽箭击杀了他们的梦想,将变革的机会扼杀,碾碎,踩至脚下。强盗不会在意他们会改变什么,他们只是在意车上装的是什么。人类再次把非人种的希望击垮,他们只剩下下她,她被强盗割去鼠族头上的大耳,留下了和人相似的耳朵,他们准备把她伪造成人类卖给那些急缺人手的农场,但……鼠族的因为寿命和体型往往会便宜很多,割掉头上的耳朵伪装成人类小孩市价会高出不少。
他,奥维斯,一个亡命徒,一个寻死者,一个路过这的逃兵。
她看见他,他听到她的求救,他一心寻死,她等待着希望。
奇迹,命运再次庇佑他,他击败了匪徒,她获救,他失落,她相信从天而降的他是诗中的骑士,他相信她是命中的救赎,命运,命运的两个造物依偎着双方。
世界上少了一个花匠和一个商人,多了两个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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