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

龙套：莫玄羽

龙套：莫玄羽

魏无羡：[谁，谁在喊]

龙套：莫玄羽

龙套：莫玄羽

魏无羡：[谁在喊]

龙套：莫玄羽，莫玄羽

魏无羡：莫玄羽是谁？

龙套：莫玄羽就是你啊！我千辛万苦的把你救活，从今以后，你就是莫玄羽了。

魏无羡：[不，我不是，我是……]

龙套：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给你下舍生咒，但是，他们欺人太甚，替我杀了他们，替我杀了他们！魏无羡，帮我报仇！

那人说完后掉下来一副面具，魏无羡刚把那面具拿在手里门就被踹开了。

莫子渊：快，走。

魏无羡：[你是谁？]

龙套：滚

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你装什么死？！”

龙套：魏无羡被这当胸一脚踹得几欲吐血，后脑着地，仰面朝天，朦胧间心想

龙套：竟然敢踹本老祖，你胆子不小啊！

龙套：魏无羡已经不知多少年没听到活人说话了，何况还是这么响亮的叫骂，头昏眼花，一个年轻的公鸭嗓在嗡嗡耳鸣中回荡

莫子渊：你还敢去告状！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去告！

莫子渊：也不想想，你现在住的是谁家的地、吃的是谁家的米、花的是谁家的钱！拿你几样东西怎么了？本来就该都是我的！

莫子渊：一旁围过来两个家仆模样的壮汉

龙套：公子，都砸完了！

莫子渊：这么快？搜到仙门法器了吗？

龙套：这间破屋子，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莫子渊：就这么几张破纸，还藏的跟宝贝一样。去过几年兰陵金氏了不起？人家照样不认你这个私生子，还不是像狗一样被人赶回来！

莫子渊：作为你表哥，我好心奉劝你几句，不要学你那死鬼母亲那样，做那白日梦，贱人就是贱人，攀不上兰陵金氏那只凤凰，

龙套：少爷，除祟的仙师们已经到正堂了。夫人叫你过去

莫子渊：好

受此一惊，惊回了点力气，他总算坐起了身，这才注意到，身下有一个圆环咒阵。环阵猩红，圆形不规，似乎是以血为媒、以手画就，还湿漉漉的散发着腥气，阵中绘着一些扭曲狂乱的咒文，被他的身体擦去少许，余下的图形和文字邪气中透着阴森。魏无羡好歹也被人叫了这么多年夷陵老祖、魔道祖师之类的称号，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阵法，他自然了如指掌。

他不是夺了别人的舍——而是被人救了！

“舍生”的本质是一种诅咒，发阵施术者以凶器自残，在身上割出伤口，用自己的血画出阵法和咒文，坐于环阵中央，以肉身献给邪灵、魂魄归于大地为代价，救活一位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祈求邪神完成自己的愿望。这便是与“夺舍”截然相反的“舍生”。它们都是名声不好的禁术，只是后者没有前者实用和受欢迎，毕竟很少有愿望能强烈到让一个活人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因此鲜少有人实施，百年下来近乎失传。古书所载的例子，有证可考的千百年来不过三四人，这三四人的愿望无一例外都是复仇，召来的厉鬼都完美地以残忍血腥的方式为他们实现了愿望。

魏无羡心中不服。

魏无羡：[我怎么就被划分成“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了？]

魏无羡：[虽说我名声是比较差，死状又非常惨烈，但一不作祟，二不复仇，我敢发誓上天入地绝对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安良本分的孤魂野鬼！]

魏无羡：[可棘手的是，舍生是以施术者意愿为先的，就算他再不服……上都上身了，这便默认双方达成契约，他必须为施术者实现愿望，否则诅咒就会反噬，被救者将元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魏无羡扯开衣带，又举手察看，果然，他两腕都交错着数道利器划过的狰狞伤痕。伤口的血虽已止住，可魏无羡清楚这些不是普通的伤，如果不为施救者完成愿望，这些伤口便无法愈合。拖得越久越严重，超过期限，就会让接收这具身体的他连人带魂活活地被撕裂。

再三确认无误，魏无羡心中连说了十声“岂有此理！”，终于勉强扶墙起身。

这间屋子大是大，却空荡又寒酸，床罩棉被不知多少日没有换洗了，散发着一股霉味。墙角有一只竹篓，本是用来扔废物的，方才被踢倒，脏物废纸滚落满地。魏无羡见纸团上似乎有墨痕，随手拾起一只，展开一看，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忙把地上所有纸团都收集起来。

这纸上的字应当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苦闷之时写来发泄的东西。有些段落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焦虑紧张透过扭曲的字迹透纸扑面而来。魏无羡耐着性子一张张看过，越看越是觉得，太不对劲。

连蒙带猜，大致捋清了一些东西。首先，此施救人名叫莫玄羽，此地名为莫家庄。

莫玄羽的外公是本地大户，族中人丁稀薄，命中无儿，勤恳耕耘多年也只得两个女儿。二女名讳并未提及，反正大女是正室夫人所出，招的是入赘夫君。二女虽相貌出众，却是家奴所出，因此原本莫家打算随便打发她嫁出去，谁知她另有奇遇，十六岁时，有一位大家主路过此地，对她一见倾心，两人把莫家庄当成私会之地，一年后莫二娘子诞下一子，便是莫玄羽了。

莫家庄的人原本对这种事是颇为不齿的，可世人崇仙，修仙问道的玄门世家在世人眼里是被上天眷顾之人，神秘而高贵，那名大家主又时不时提携帮衬外宅一家，风向便截然不同了。非但莫家以此为荣，旁人也羡慕至极。

然好景不长，那位家主贪一时新鲜打了野食，没吃两年便吃腻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莫玄羽四岁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这几年里，莫家庄的口风又变了，原先的不齿和讥嘲重回，还加上了带着不屑的怜悯。莫二娘子虽然不甘，却坚信那位大家主不会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果然，莫玄羽长到十四岁时，那家主便派了许多人，郑重地将这名少年接了回去。

莫二娘子的头又扬起来了，虽然她不能跟去，但一扫先前憋屈，扬眉吐气，逢人便骄傲地宣扬她儿子将来一定会做玄门仙首、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于是，莫家庄的人第三次议论纷纷，态度转变。

但是很快，莫玄羽又被赶了回来，而且是被极其难看地赶了回来。因为莫玄羽胆大包天地骚扰纠缠金光瑶的妻子秦愫，这丑事被当众捅破，再加上天资平平，修为无所建树，也就没有让他继续留在家族中的理由了。

雪上加霜的是，莫玄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时好时坏，似乎被吓傻了。

看到这里，魏无羡眉毛抽了两下。

魏无羡：[纠缠人家夫人也就罢了，还是疯子。难怪满脸脂粉涂成老吊爷，难怪地上这么大一个鲜血淋漓的阵法刚才也没人觉得不对劲。只怕莫玄羽就算把整间屋子从地砖到墙壁到房顶都涂满鲜血，在别人看来也见怪不怪。因为人人都知道他脑子有病！]

莫玄羽回老家之后，嘲讽铺天盖地而来，这次，似乎再也没有转圜余地了。莫二娘子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一口恶气闷在胸口出不来，活活噎死了。

此时莫玄羽外公已故去，莫大娘子掌家。这位莫夫人大概从小见不得妹妹，对妹妹的私生子更是诸般白眼。她有一根独苗，便是刚才进来洗劫的那个，叫莫子渊。莫玄羽被风风光光接走时，莫大娘子自觉怎么也算能跟仙门扯上一点亲戚关系，指望来接人的仙门使者捎带着把莫子渊也送去修仙。当然，被拒绝了，或说被无视了。

魏无羡：废话。这又不是卖白菜可以讨价还价，买一颗送一颗！

也不知道这家人是哪来的自信，都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坚信莫子渊肯定有仙骨、有天资，如果当初去的是他，一定会被仙家赏识，不会像表哥这么不争气。莫玄羽走时，莫子渊虽然年纪尚小，但从小被反复灌输此类毫无道理的念头，也对此深信不疑，三天两头逮着莫玄羽羞辱一通，骂他抢了自己的求仙路，却对那些从仙门带回来的符篆、丹药、小法器爱不释手，全都当成自己囊中之物，爱拿就拿爱拆就拆。莫玄羽虽然脑子时常犯病，却也知道自己在被人欺辱，忍了又忍，莫子渊却变本加厉，几乎把他整个屋子搬空。莫玄羽终于忍无可忍到姨父姨母面前结结巴巴告了一状。于是，今天莫子渊便闹上门了。

纸上字又小又密，魏无羡看得眼珠子疼。

魏无羡：这他妈过的是什么鬼日子。难怪莫玄羽宁可献舍也要请厉鬼邪神上身为自己复仇。

眼珠子疼完就是头疼

魏无羡：[照理说，发阵时施术者要在心中默念愿望，作为被召唤的邪灵，魏无羡应该可以听到他的详细要求。可这禁术怕是莫玄羽从哪里偷偷摘录回来的残本，学得不全，漏过了这一步。虽然魏无羡猜出来他大概是想报复莫家人，但究竟该怎么报复？做到什么程度？抢回被夺走的东西？殴打莫家人？]

魏无羡：[还是……灭门？]

魏无羡：[多半是灭门吧！毕竟只要混过修真界，都该知道评价我用得最多的是哪些词：忘恩负义，丧心病狂，还有比他更符合“凶神恶煞”的人选吗？既然敢点名召唤他，必然不会许什么能轻易打发的愿望。]

魏无羡：你找错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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