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轻轻拨开他的手指,黑亮的瞳仁粹了抹高深莫测,我的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我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是最适合我的,就坡下驴固然更容易接近他的身边,但是却也更容易引起他的警惕,我双手按压着眉心,一副陷入回忆和思索的模样,真实与虚假的融合,才更加让他摸不清方向。
穆良仁的手又横过桌子伸了过来,我回神,快速缩回手放在膝盖上,声音几分严厉,“姓穆的,我爸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现在当然是随你怎么说了,我从未对穆氏做过任何不利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对不起穆氏,我没有,所以,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语落,我站起身,脚步坚定的走开,穆良仁从身后追上来,大手一把攥住我的胳膊,“锦夕,我们好好谈,你有什么疑惑,说出来,我帮你解惑。”
我眉峰一凛,“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冰冷的目光像一枚钢钉射在他的手上,“放开!”
穆良仁迟疑着松开我的胳膊,我睨了他一眼,轻盈有力的步子急促地走开。
晚上金陵楼有重要的客人,比如,莫风洪和莫夫人,穆军锋和穆夫人,程海洋和程夫人,等几家上流阶层德高望重的长辈们。
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白天招待场面上的人,晚上招待各位老爷子,他们年龄大了,不爱跟年轻人凑热闹,且白天客人太多,担心后厨忙不过来,菜色失礼,最重要的是,我要做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之所以选在自己的场所,因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并且这样的事情只能我亲自下手才更保险。
程子妍当初不作他想就接受了我的提议,感念她对我的这份信任,我只能回报以努力的经营和丰厚的利润。
晚上的客人不多,穆军锋是莫北亲自上门请来的,是给莫太太面子的,我当初也只是似有似无地影射了穆军锋,并未正面提起他本人,程子妍心领神会,莫北就稳妥地做到了。
包间内因为都是长辈的缘故,话题和谈笑声都多了一抹沉稳,我和程子妍亲自从停车场把他们一个个迎进包间里。
穆军锋和周秀文虽是我的前公婆,在这种场合彼此没有丝毫尴尬,我们都是在交际场所游刃有余的人,我一口一个穆董穆夫人,满面热情像恭迎老佛爷似的把他们迎进了包间。
拉椅子让座,客套倒酒,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穆军锋喝下第二杯酒后,伸手揉着太阳穴,打了个哈欠,很快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一众人等呼啦啦围了上去,我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慌乱中,我匆忙的从他的头下拔下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穆军锋被紧急送去医院,却在半路上醒来,且精神抖擞,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得回了家里,让家庭医生照看。
第二日下午,同样是那个咖啡厅的卫生间,我把贾立铭的头发和穆军锋的头发交给了一个女人……
几天后我去了香港,新世界中心,人来人往的购物商场,我在试穿一条裙子,一个女人走过来,“小姐,这条裙子不错,你和我妹妹身材差不多,我也想买一条送给我妹妹,她比你矮一些,会好看吗?”
说话的罅隙,她拉着我的手,松开时,我的手里多了一个纸团,我试衣间脱下衣服,把纸团塞进了包里。
走出商场,坐上出租车,我打开包里的纸团舒展开来,满是褶皱的纸张上清晰地写着两人亲权关系大于99。99%。
海城的医院DNA鉴定穆良仁和贾立铭是同一个父亲,香港的医院鉴定穆军锋和贾立铭是血缘父子关系,事已至此,再无丝毫怀疑的余地。
从香港回来,贾立铭来接机,宝马在高速上疾驰着,我手肘撑着车窗,目不转睛地凝望贾立铭的侧脸,他的脸真的和穆良仁很像,但是又不像,他们的相似程度还不如穆嘉阳和穆良仁的相似度高一些。
遗传基因原来可以如此强大,第一次见到穆嘉阳时是惊鸿一瞥,只一眼,我便对他开始了狂热的追求,他不理我,我便毫无下限的给他和哥们在酒吧买单,在餐厅买单,在生日前夕送上昂贵的礼物,在他的车前摆上心形的玫瑰,给他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不惧艰难地把他追到手,只是,他真的不爱我,最后还是搭上了方落雨。
决定上了穆良仁也只是那一眼看到的照片,花高价买下贾家姐弟也只是灯光下那似像非像的脸,我只在意自己的感觉,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贾立铭似是感觉到我炙热的目光,他扭过头来,诧异道,“姐,你怎么了?”
我收回视线,“抱歉,让你推迟了会议来接我。”
“这不是应该的吗?”贾立铭无所谓道,“姐,我正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我在工作上犯了一个错误。”
我坐正身姿,目视前方,“好啊,你跟我说说,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一路聊着天回到海城,我并未提起他是穆军锋私生子的事情,我调查的贾红梅资料也在向着这个方向靠拢,虽然资料上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但是贾红梅和穆军锋当初是有过情人关系的。
很多细节无从查出,毕竟过去了二十多年,一纸DNA鉴定却说明了所有的问题,贾红梅不愿意在儿女们面前承认那段不堪的过去,我却一定会让她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下。
秋风萧瑟的午后,我懒洋洋地躺在飘窗上,温暖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手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穆良仁来电,我任手机响着,没有调成静音,也没有接起来。
后来,穆良仁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我心头一颤,手指微抖,却竭力镇定,我把手机放在旁边,想要忽视,却发现很难,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后,我接了起来,开口便质问道,“你想干嘛?”
穆良仁似有似无地哼了一声,“锦夕, 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想干嘛?你想对我爸干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那天我爸在金陵楼晕倒,你们都在照顾我爸,我爸喝的茶水和酒全部沾湿了我的衣服,你想知道结果吗?”
我深呼吸,眸光泛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锦夕。”穆良仁声音低沉,“我仔细考虑了两天,才决定打这个电话给你。”
我冷声,“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爸的酒水里含有乙醚。”
我死鸭子嘴硬,“你怀疑我给你爸下毒?”
“是。”
“那你报警。”
穆良仁口气生硬无奈,“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下毒,不过如果想找证据也很简单,就算这件事情只是你一个人做的吧,我有很多办法刑讯逼供,你妈在国外的生活太自在了,可以适时回来看看你了。”
“你想做什么?”
“回到我身边。”
“如果真的是我下毒,如果我下毒的目的是毒死你爸,你也愿意把我留在身边?”
“愿意,我会看好你,不再让你做出如此过激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一次,相信你也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我头枕着靠枕,悠闲地晃动着两只脚丫子,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发愁怎样让他不起疑心地回到他的身边,他就像纳粹般逼上门来了。
我没有再回应他什么,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关机了,既然要做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我肯定做的更逼真一些。
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预定了飞往M国的机票,机票是第二日上午九点的,我当即收拾了行李箱,下楼打车去了妈妈家,许久未住人的家里满是灰尘的味道,我潦草地收拾了一下客厅,便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书。
三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穆良仁沉稳有力的嗓音,“锦夕,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能找到这里来你就逃不掉的。”
我装死。
穆良仁一遍遍敲门,我一直装死,直到……
二十分钟后,我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金属声,很快防盗门被推开,穆良仁俊朗的五官映在倾泻进来的阳光里,徒增了几许魅惑,“锦夕,我说过了,你逃不掉的。”
我双手抱着头,整个身体蜷缩在沙发上,脑袋紧紧地在沙发上蹭着,口气不悦又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找我?”
很快我便落入了一具结实的胸膛,穆良仁双手在我的肚子上交叉,“锦夕,我想你。”
我猛地回头,伸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抬脚踢着他的腿,尖锐的声音怒吼道,“你不要碰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你这是私闯民宅,如果是在M国,你的行为是要坐牢的。”
穆良仁双手死死地箍着我的腰身,“坐牢我也要和你一起,你这辈子注定逃不脱我的手心了。”
我干脆停止了挣扎,冷冷的目光望着他,一字一顿道,“穆良仁,你不会得逞的。”
PS:今日只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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