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间,又是一年枯叶飘絮的秋天。
那个皱巴巴的婴儿也渐渐长大,五六岁的胖娃娃和她的母亲一样有着乌黑漂亮的头发,唯有那道横在脸上杂乱的粗眉,可以窥见父亲的身影。
“古樱兰!”
妇人气冲冲地拽着女孩的耳朵,在她耳边呵斥着。
“你怎么一整天像个猴子一样往树上窜!”
奶娃娃粗眉紧皱,鼓着腮帮子,同样不甘示弱地喊道:“在高处我可以看看那个混蛋老爸是不是来找我和⋯⋯妈妈。”
妇女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一瞬,随即狠狠捶了女孩一棒。撑着腰大吼道:“这也不是你能爬树的原因!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樱娜!”
女孩咬着稻草,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挑了挑粗眉,“兰姨,那肯定是像了那个混账。”
随后女孩一吐稻草,趁兰姨还没钳住她,一撩裤腿,就跑走了。边跑还边冲妇人做鬼脸。
孩童清越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樱花林里。
古樱兰和往常一样抱着树干,像青蛙一样四肢并用地蹭爬到树干上。
满树摇曳生姿的樱花,轻轻抚过女孩的脸庞,古樱兰小心翼翼地托着细枝,“你说我母亲在世时是不是和你一样啊。她真的很温柔吧,我和你说!她一早就给我缝了很多衣物,什么岁数的衣服都有!连⋯⋯连我结婚新裙都有…”
金豆豆不断冲出少女的眼眶,她白嫩的小手不停擦拭着泛滥的泪水,哽咽着自言自语:“为什么?这么好的妈妈⋯⋯那个混账竟然抛下我和妈妈⋯⋯”
一阵风沙沙吹过,细枝温柔地蹭着女孩的掌心,古樱兰不住眯上了眼睛。
再一睁眼时,她看见一个挺拔伟岸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母亲的樱花树下。
女孩屏住呼吸,悄悄向花枝茂密的地方挪动,匍匐在树干上,偷瞄着这个男人。
那个男子左眼留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脸目刚毅,身姿傲然屹立。他将头上的灰旧绿色头巾一把抓了下来,砰地解开绑在腰间的三把剑。重重跪在了草地上,杂乱的粗眉下是泪眼滂沱,他挺拔宽厚的腰弯曲蜷缩着,肩膀无助地颤动。
一阵风又拂过这片樱花林,练成一片绯樱色的海洋,在风中荡起层层波浪。他们看到花海下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她的右脸上是一道淡淡的刀疤。女子仰着头望着树上烂漫的樱花,“索隆,欢迎回家。”
女子嗓音似水一般温柔,脸上是浅浅的酒窝,潋滟春光。
男子站立在远处,他不敢走过去,只怕她突然消失,“嗯,我回家了……”
“嗯⋯⋯”
“索隆,我的手背是你的上唇,手心是你的下唇。”她知道自己不能靠近他,于是这样说道。
她坐在重重叠叠浓浓浅浅的粉思粉想中,虔诚得像一位教徒般,俯首低眉,唇瓣轻轻、轻轻落在白皙的手背、手心上;慢慢、慢慢抬头浅笑着回望着他;那个吻印深深、深深烙在他的心上。
隔着十步之遥,隔着生与死,她的吻飞落在他的唇上。
他这辈子喝过很多美酒,但都不如她的醉吻,一口芳冽,浮酵起一层层滃滃的白沫。
女孩从树上一跃而下,她边跑边冲着女子喊着什么,但浓重的鼻音令她的话语含糊不清。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看着那个跌跌撞撞向她冲来的女孩,清亮的眼里隐隐闪烁着细碎的光亮,“樱兰,我一直没走。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朝阳下,女子的身躯渐渐消融,化成一粒粒细碎的星光,飘散围绕在他们四周,荧荧闪烁。最终落在土壤里,变成冒着头的嫩绿新芽。
女孩泪眼朦胧地望着那个消失的女子,捏紧拳头,转头猛瞪着已经起身朝她走来的男子。
女孩粗眉直皱着,嘟着嘴,恶狠狠道:“大剑客,终于肯回来了。你不是世界第一嘛,你免费教我,我就原谅你!”
“好”男子笑看着长得极像樱娜,但性格却和他一样无赖的女儿。
男子牵着女孩迎着朝阳离开这片樱花林,粗粝的大手包裹着白嫩的小手,一大一小的脚印留在土壤上。金辉铺洒在前方,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嫩绿的小芽悄悄收集着阳光,在土壤的支撑下,努力地拔高抽芽,新的生命在孕育着。
正如樱娜所说,她一直都在,她已经溶入那个孩子鲜活的血液里,畅游在她漂亮的乌发中,被刻画在她漂亮的杏仁眼上。
樱兰的样貌,呼吸,心跳都证明着母亲的存在。
樱娜女儿是生命的下一颗种子。
爱是花,孩子,你是种子。
作者:爱是花,你是种子。是一首歌,很好听啊,我写这篇时就是听这个的
作者:我开第三个世界啦!(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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