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年前的真相

三年前。

“哟，这不是铁平吗？”

爽朗的笑声从铁平的身后响起，上官铁平的步伐一愣。

转头看向身后的人：“莫帮主？”

五十七岁的上官铁平微微诧异：“莫帮主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嘿，我这不是来找你和喝酒嘛，顺便来谈谈我家的那个混小子的事情。”

“噢，原来是和莫少爷有关的事情呀。”

上官铁平点了点头：“去哪？”

“我家吧，顺便去看看那个滑头现在在干什么。”

莫乾今年才三十多岁，正值壮年。

这搂着头发都有些发白的上官铁平的脖子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帮主最近的货处理的怎么样了？”

上官铁平与莫乾走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也不怕别人听见。

“我挂在北仓那边，坤组的人帮我守着的。”莫乾嘿嘿一笑：“嘿，铁平，要不我们待会去那边看看？听说坤组最近可是发达了，他们掉到了海关那边人的一条大鱼。”

“多少？”

上官铁平搭了搭眼皮，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这个数。”

莫乾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

莫乾摇了摇头。

“十万？”

莫乾还是摇了摇头。

“一百万？”

“一亿啊！”

莫乾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

“什么东西让坤组弄了这么多钱？”

上官铁平也是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一下。

一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特别还是对他们这种混黑的人来说，一亿的作用太大了。

“海关的人在贩毒。”莫乾小声点告诉上官铁平：“这次的货都超过百斤了，而且不止贩毒，他们还涉嫌贩卖人口和军火。”

“这可不得了了，那莫帮主也想分一杯羹？”上官铁平扫了莫乾一眼。

“这...当然不是。”莫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们莫帮可从来不敢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莫帮主何意？”

“这...我们的那个...北仓的货......”莫乾突然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唉。”上官铁平微微叹气：“莫帮主怎么这么着急呢？”

“我这也是为了南山街嘛。”莫乾搓了搓手：“等到北仓那批货拿到手我就能把南山街统一咯。赵家在我们眼里就是渣渣。”

“但现在还是不时候，赵家对南山街的监视太过严谨了。我们的货根本运不进来。”

“三天后的，赵家会换班，那可能就是一个机会。”上官铁平停下脚步：“不过我还是不建议帮主这么着急做决定。”

“不着急不行呐。”莫乾也是叹了一口气：“我的日子也快到头了，这要是南山街不太平，我家那个混小子也是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的。”

“可混黑...就是一路混到底呀。”

“所以我想改变一下这个现状。”莫乾露出了一个稳重的笑容：“哎话说，铁平你那个干孙子小高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看见他？”

“......”

“我也不是很清楚。”上官铁平又叹了一口气：“最近小高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哈哈，年轻人嘛，有朝气是好事。”

......

三天后的夜晚。

“杀啊！”

“干掉莫帮的人！”

“把那批货抢过来！”

.......

那一夜的南山街火光冲天，枪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莫乾他还是行动了。

他借着赵家人换班的间隙就北仓的那批货物运了进去，但刚进去没多久，他们的后边就被赵家的人给摸了。

“铁平！铁平在哪！”

莫乾在混乱的人群里面寻找着上官铁平。

“看！莫帮帮主在这！”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莫乾周围的人立马就转换了攻击目标，什么拳脚棍棒都朝着莫乾的身上招呼过来。

“操！”

莫乾一边护着自己的头部，一边想着办法逃脱。

等到莫乾从人群里面混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铁平...铁平.......”

他扶着沾着血浆的墙壁，双脚都有些打颤。

尽管双眼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在扶着墙壁缓缓前行：“铁...铁平......铁平在...哪？”

南山街的街道上面全是莫帮的兄弟。

他们都死了。

全都死了。

莫乾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莫帮兄弟还站着。

他的力气已经耗尽了。

无力的跪倒在墙壁旁，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拐杖声。

“铁...平？”

......

上官铁平拄着拐杖缓缓的走在南山街上。

他从小就生活在了这条街道上，这五十七年风风雨雨也经历了不少。

他是莫帮的人。

一个能堪比帮主的存在。

但今天晚上过后.....

莫帮应该就会消失了吧。

他看见了不远处跪在墙壁旁的莫乾。

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只见莫乾缓缓的抬起头了头，上官铁平已经看不见以前的那张熟悉的脸了。

他脸上的成熟稳重俊逸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代了是狰狞恐怖的伤口。

“莫帮主.....”

上官铁平的声音是说不出的虚弱。

他不知道他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

莫乾虚弱的动了动嘴唇。

“帮...帮我照顾...照顾...莫..莫南......”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上官铁平从来就没有听这个男人如此落魄的声音。

他一直都是王者一般存在。

然而如今...

莫乾没有追问上官铁平不久前的下落。

他不想问，也有答案。

“......”

上官铁平双手放在拐杖上，沉默了良久。

“嗯。”

他点了点头。

伴随着他点头的同时，昔日的南山街街主也倒下了。

莫南也在那一个晚上失去了踪迹。

......

“所以说。”时崎奈奈看着上官铁平，模样有些诡异：“是你引起三年前的「那场战争」的？”

“.......”

上官铁平不言，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哐当！”一声。

这是黄定一脚踢翻他旁边木椅的声音。

“是你？居然是你！”

黄定有些失控的走到上官铁平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上官铁平你这样做对得起莫大哥吗！”

这一刻，上官铁平的身份在他面前已经起不到威慑的作用了。

在他的面前上官铁平就是一个敌人！

“莫...莫大哥.....那样对待你你却这样回报他！”

“你还是莫帮的兄弟吗！”

黄定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就流下了。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一个晚上莫帮会被人摸后。

也知道了为什么上官铁平能在那之后活下来并且在短短三年内得到如此势力。

原来他的背后竟然是赵家！

三年前的黄定还是坤组里面的一个青涩小伙子。

他与莫乾的交情虽不算深但却黄定却极为憧憬着莫乾。

“......”

上官铁平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的，他的确对不起莫乾。

整个莫帮也是毁在了他的手里。

“放开他。”

时崎奈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她拍了拍黄定的肩膀：“我们过来的目的可不是反目成仇的。”

黄定听着时崎奈奈的声音也是不甘的放开了上官铁平。

是的。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对上官铁平动手，这关乎这坤组的存亡。

赵家可是想找机会动坤组很久了。

“.......”

时崎奈奈就这样看着上官铁平，她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个老人好像是瞬间就苍老了十多岁。

“你的消息我很满意。”时崎奈奈重新走回到了一脸茫然的莫南旁边，她牵起了莫南的手：“按照我们的约定，顾家我送给你了，过几天记得去接收。”

时崎奈奈说着就拉着莫南往外面走去，黄定在其后面一言不发的跟着。

“你们要去干嘛？”

上官铁平的声音在时崎奈奈背后响起。

“我们？当然是去占领南山街，然后重新建立莫帮啦。”

时崎奈奈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到。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猖狂呢。

上官铁平撑着拐杖，他正看着被时崎奈奈拉着小手的莫南。

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南感受到了上官铁平的视线，莫南也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上官铁平。

“嘿嘿。”

像是感觉到了一股亲切，莫南朝着上官铁平露出了一个像是傻笑一样的笑容。

虽然这在别人的眼里像是傻笑。

但在上官铁平的眼里他却看见了三年前的某天，莫乾叫住了他的名字要喊他喝酒时的表情。

可能他真的做错了吧。

上官铁平垂下了自己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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