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就算是还能和地球联系也要寻找五常

“啊，真是遗憾呢，那个大主顾说她今天有事，实在是来不了了。”

琉拆开了一封用花体字母写下的信件，从一只飞进来的信鸽的爪子上。神情并不是很高兴的扫了几眼，冷冷的复述了一遍信中那个未曾谋面的“大主顾”的意思。

现在是傍晚，大概六七点钟的样子。此时距离预约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数个小时，店内也因为这位贵宾而拒绝了好一批想要来歇歇脚的冒险家们。

“这样吗？那我们今天岂不是白白损失掉了好多客人？”

希儿皱紧了眉毛，因为一直在等大主顾的到来所以好长时间都没活干的她正百无聊赖的踢着木头墙。

“而且我也没有备更多的菜，因为打算等那个人来了以后再做后面人的，所以只留了一大桶保温用的热水，柴火早早的便灭掉了。现在要是重新生火的话，开炉起烟加翻炒起码得一个多小时。”

贝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相比别人，他反而是那个最轻松的。因为服务员们拿工资有一半都是客人的小费，而他作为厨师，只要打一天工就能吃到一天的死工资。遇上这种情况也乐得清闲，能不在热烘烘还没有空调的环境里干活还能拿到金币，又何乐而不为呢？

昏黄的太阳仍旧牢牢把持着天空的位子，迟迟不肯下去。不过很显然，它已经苟延残喘不了多久了，另一边的月亮早就显露了自己的身形，准备在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后立刻取代它的位置。

“时间不早了。”

拍着因为生气而变得绯红的脸颊，今日的领班——琉很不情愿的根据现实情况做出了决定：

“就算现在及时生火，等到第一道菜做出来的时候，下班时间也早就过了。这样吧，各位收拾收拾，今天早点回家，我明天会和老板娘如实上报的。”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扯下了自己的头巾和围裙，将它们挂在了进门处的钩子上，甩着手撞开大门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唔...”

望着远去的琉的背影，被那股气势震慑了一下的希儿紧张的缩了缩脖子。琉生气时候的威严真的很满，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老板娘都有点怕她。

“那...贝尔桑，我也先走了？”

希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踢了两下木墙，这才从壁炉旁边的柴火墩跳了下来，朝着厨房里的贝尔挥了挥手。

“嗯，走吧，剩下的我来收拾，门闩我也会扣上的。”

贝尔漫不经心的答道，他对自己一个人负责收拾残局毫不在意，事实上，自从来这里开始工作的第一天起，他每次都会坚持留到最后，包圆所有的善后工作。随和又有点幽默还爱干活的的性子让他在餐馆这个地界颇受欢迎。

“你人真好。”

希儿带着点惭愧的笑了笑，在外面轻轻的合上了木门。和贝尔所表现出来的性子一样，希儿其实也是一位热爱这份工作的小姑娘，只是家里有事的她并不能帮着贝尔一块收拾。

“一路小心啊——”

贝尔见小姑娘已经走远，高声送了一句。

“诶，你也是——”

希儿的声音隐隐绰绰的飘了进来。

之后，店里就再没了动静。

收拾锅碗瓢盆，放好桌椅板凳。一根一根把散乱在地上的柴火捡好，规规整整的摆到火炉旁边。还要记得把炉灰扫出来，装到麻布袋子里封好可以等来年当肥料卖出去。下一步是回装蔬菜，洗过的蔬菜放一筐，没洗的放一筐，连着分拣好的还能吃的猪肉一起，扔回到地窖里面。

“呼，收拾这酒馆可真是累人呐。”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干完了所有活的贝尔瘫倒在了地上。

店里的灯他在两分钟前熄了，门也用木闩扣的死死的。窗棂全部关闭，麻织窗帘被拉上。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他的食指轻轻的勾了勾，闭上眼睛，陷入了假寐的状态。

贝尔付出了劳动，换来少有的独处时光，他认为这是公平的。这同样也是他愿意包揽收尾活的原因，因为可以在所有人走后肆无忌惮的单独待着。不用面对神明，不用面对他人，现在，这里，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秘密时光。

“共和国公民许洁先生，晚上好，欢迎您使用公共网络服务。”

温和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电子感的不自然。如同惊雷，如同春雨。在贝尔的脑海中，和电脑屏幕般的图像一并展现。

“晚上好，我希望连接外轨道基站互联网。”

他同样在臆想中张口回答道。

“正在连接，请稍等。”

那个声音没有音调起伏，也没有区分吐字的节奏。

“哈，让我等等看今天有什么新闻？”

现实中的身体动了动，贝尔无法遏制自己情绪的搓了搓手。这是他每天最喜欢的时间，是他得知故乡就在太阳另一端的渠道，也是他唯一还能和故乡连接的桥梁。

透明的脑脊液流动，包裹住了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设备。脑神经带来的生物电不停为它充能，而它则依靠蚀刻在芯片内部的信息有条不紊的生成稳定的电流。通过突触，经过髓鞘，把模拟好的信息传达到各个负责感官的大脑区域里。这是每一位共和国公民都必须嵌入的物件，外形如同一个不到一厘米长的薄片，正正巧在海马体的下方。

贝尔知道自己非常幸运，海马体是管理记忆的区域，而穿越到了别人身上的他，若是要保留以前地球上的种种过往，就必须连着海马体一起。而事实上，这个刚好的位置的确成功的让保留了记忆的他，同样保留了这个能够随时上网的小东西。

“连接成功，目前网速，33kb/s。”

“信噪比强度，极高。”

“距离过远，无法发送通讯讯号。”

“祝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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