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现在这样子实在不像话为理由的凛,起身到浴室淋浴并整理一下仪容,一如往常般打闹的生活,又回到了这小小的客厅。
燐正积极进攻着,她认为自己心里也受伤了,要一个拥抱来安慰,正用蛮力迫使休伦就范,双臂被固定的休伦,上下半身正朝不对的方向对摺起来……。
当休伦遭受重创而倒地不起时,乌莉跑了过去对地板拍击了五下,又爬上矮桌将燐的手举高,示意胜利归属谁家。
「真是有趣的生活啊,怪不得你这小子,当初入学时半死不活的,结果到后面都不回家了。」身为医生的雷登正帮自己儿子**着腰部,虽然燐算有手下留情,但是不做些治疗的话,明天早上没花个半天应该是下不了床了。
「这种暴力虐待哪裡有趣了……。」再次经历濒死体验的休伦,虚弱地反驳着父亲的结论。
「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三毒吗?」
「爸爸……你不会参加什麽奇怪的直销吧?」
「能这样跟你爹閒抬槓,你这孩子也太快跳出心理创伤了吧……。」如果每个人的復原速度都这麽快,这世界就不需要心理医师了吧。
「你是指咒术的一种吗?」从浴室走出来,正在用浴巾擦拭头髮的凛,忍不住插话进去。
「当事人之一也回来了,刚好一起谈谈,先坐下吧。」雷登示意两人坐下。
「所谓的三毒事实上是一种宗教的修练法,是为了将伤害身心的三种烦恼贪、嗔、痴拔除的修练方法,但因为受术者在咒术施展期间,会因为感情的强烈起伏,而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在溷战时代初期作为暗算手段,而被广泛利用,我当初在战场医院也看到不少的案例。」雷登说到一个段落,再度看向两人。
「我刚看见你们两人时,那颜色可是相当不妙啊……。」雷登拿出一面刻满宗教符纹的金属怀錶,打开怀錶将内藏的镜面对向前方。
镜中的两人垄罩在淡灰色烟气之中,烟气聚而不散,颜色看起来只会让人想到破旧、阴暗、噁心等负面印象。
「现在看是好很多,刚见面时已经糟到不能再糟。」雷登收回怀錶时,两人还无法相信所见的情形,互相对望了一眼。
「这不可能……,在学园外面那次就算了,在严密监控的学园内怎麽会……?」凛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外面的那次?可以麻烦说明一下吗?」雷登对自己不知道的情报,产生了兴趣。
凛简短着将上次在学园外差点爆发冲突的状况,到不动将咒术解除的整个情形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啊……这样我要解释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三毒是无法预防的,这也就是为何溷战时代前期会被广泛利用的原因,毕竟三毒的本质是修练法,而且跟相当多的术式有很深的渊源,比如说羽堂家有名的不动明王法、韦驮天法等就是,不像巫毒或者黑魔术可确实分类,如果要做广范围侦测会出现相当严重的误报,要禁止这种能量,佔相当比例的术式都会无法使用。」
「但爸爸的那面镜子不是看的见吗?」休伦对此感到疑惑。
「你说我这面镜子啊。」雷登拍了拍腰间:「这个是当初各种乱七八糟的术法被滥用时,我们这些军医自行捣鼓出来的玩意,材料甚至用到圣遗物、古老经卷、神蹟象徵之类的珍贵文物,要量产实在有些困难,这些怀錶甚至可以说坏一个少一个,当初都兜在口袋裡深怕不小心掉了,久了腰上没压个东西都不习惯,所以才随身带着,没想到今天还用的上。」
「再来就是第二件事情,三毒是无法驱散,它不是诅咒而是激化情绪的方法,古时候似乎称为原罪或者心魔,用强大的力量镇压的确能暂时稳定精神,但是下次爆发时会造成更严重的症状,妳那叔叔可以说好心做坏事。」听到这评语凛跟燐就只能苦笑了。
「继续聊聊你们最近的状况吧,我或许能用以前的经验给些答案。」雷登鼓励着所有人,把能想到的事情都拿出来说说看,在所有人七拼八凑之下,雷登大概将情况有些大概的理解,不时询问些细节,然后记录在自己的终端之中。
「这些是我依造以前的经验所得的一些结论,你们听听做个参考。」
「三毒的触发途径是施术者的声音,受术者是要有关係的三人;施术者需要定期在三个受术者同时听的到的状况施术,只要是会引起反感的言语都可以,越是密集跟长时间的言语,越能激化三个人的情绪表现;而术式的破解,除了施术者终止施术之外,就只剩下三人自行突破咒术了,毕竟是修练法,突破的话对自己也是有相当的益处。」
「三位受术者看来已经确定了,羽堂凛小姐、莱瓦汀.艾妮小姐以及你这小子。」
「至于施术者……,你认为你们三人有什麽关係?」雷登对着自己儿子出了考题。
「班级导师……跟同班同学,犯人在我们班级?不可能吧?我们都只是学生而已。」对于这个推论,休伦实在无法相信。
「十岁的少年兵我都看过,有什麽不可能的,人是只要心理估算利益大于亏损就会行动的生物啊。」雷登两手一摊便下了这个结论。
「虽然难以接受,但只能相信了,同班学生要找到施术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施术的语言有什麽限制吗?」对于参加过战场的凛,似乎跟雷登比较有相同的语言。
「几乎没什麽限制,狂妄的发言、细小无声的发言、语意不清的发言,只要能同时引起你们三人的反感,施术就能成功。」
凛思考着所有可能,随后再问了一句:「施术后情绪不稳定的状况,能够维持多久?」
雷登轻拍了下手掌,用手指指着凛:「你问到点子上了,在施术当下情绪不稳的状况会最严重,当然因为激烈的情绪还要一段时间的酝酿,基本上在十分钟到一小时内会到达最激烈的状态,如果没有其他刺激,就会慢慢舒缓下来。」
「这样就说不通了。」休伦手掌微举,示意要发言:「我、凛姊跟莱瓦汀已经一天没见到面,为何会有今晚的状况?」
「孩子……我不是说没有刺激吗?如果一直维持着高亢的情绪,怎麽可能会冷静下来,施术的效果是持续的,只要强烈的情绪都会引起精神的不稳定。」雷登叹了口气,这孩子思考还是太一直线了。
「能够吻合上的人选……,你心裡有底吗?休伦。」凛转头问着。
「唉……连凛姊都……,是跟在莱瓦汀周遭的那些人吧,连犯罪动机都合上了。」休伦叹了口气,他不想去怀疑周遭的人,但是时间及地点配得上就只有他们了,甚至一天前才刚遭受他们的攻击。
「而受术者为何要三人的原因是,三人分别对应三毒中的贪、嗔、痴……。」屋外突然传出奇怪的声响,让所有人戒备了起来,屋内瞬间安静无声。
屋外突然传来强风吹动行道树而产生的枝叶摩擦声,随后像是要贯穿地面的连续踏步声,由远而近到宿舍门口才停了下来。
突然,大门被用力打开,有着长捲髮的娇小女性,左手插在白色实验衣的口袋中,右手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怒气冲冲的站在玄关前。
「休伦.阿尔克斯!你这白痴!!竟然随意答应决斗的要求,这麽想死,我直接判你绞索好了!你这死因是笨死的傢伙啊!!」
(啊……她终于冲过来了……。)大家心裡响起这样的迴音。
「你知道和乌莉契合的骑士有多难找吗?我后续的实验怎麽办?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艾妮家,我亲自跟哈拜利谈,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取消决斗,你到时候给我乖乖趴在地上低头认错就对了……,你们怎麽这样子看着我?眼睛是怎麽了?你的嘴一张一开的是在说什麽?读˙我˙唇……看˙前˙面?」意识到室内的古怪气氛后,玛丽才注意到,眼前多了一个陌生的男性背影。
玛丽以同手同脚的方式向大门走了过去,大门被重新关上,轻敲两声后再度被打开来。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玛丽已经将整头乱髮梳好、实验室的白大衣拍平了皱纹后将扣子全部扣上。
「各位好,我是休伦.阿尔克斯的合约研究员玛丽,大半夜前来打扰实在感到抱歉,请问休伦先生在家吗?」
(没用的……刚才的样子全部都被看到了。)这时候再来装乖已经来不及了,大家的眼神透出这样的讯息。
「原来是王女殿下莅临啊,依照原本的计画,是在明天才会到殿前拜会,没想到今天就遇到您了;在下非东道主,就不僭越礼制,仅以简礼表达欢迎之意。」雷登起身面对着玛丽,右手贴在左胸上上身前倾,微微的鞠了躬。
「原来是阿尔克斯家的代家主,真是久违了。」优雅却又冷漠,刻意彰显上位者姿态,这是休伦所从未见过的;不同于熟悉的横冲直撞的爆走火车头状态,这是另一种的玛丽,两种极端的气质却都与她契合在一起,感觉不出一丝异样。
「王女殿下对待友人的方式,另在下大开眼界。」不知是恭维还是嘲讽的话语,让故作冷静的王女殿下,脸颊出现一丝潮红。
「那个……你们两位认识?」休伦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表现,好奇地问着。
「嗯啊……认识阿……原来是你我就不用装了……。」原本的王女形象瞬间被玛莉自己破坏殆尽;像要解放自己般,重新把大衣钮扣打开,双手插入口袋,两脚以三七步的方式站着,王女瞬间变成街头痞子。
「见过啊……每月的宫廷集会都会看到……还有乌莉选上你的时候,有特地去拜访过一次……。」听语气似乎那次的拜访结果不是很愉快?休伦这样想着。
「关于王女所提的事情,导师已在电话告知敝人了,此事是阿尔克斯家的家务事,就不劳烦王女操心了。」大大的硬钉子被钉了回来,让玛丽马上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以我的身分去谈一定有结果,哈拜利那傢伙我认识,他认为在其之下的人物所给的建议,他都不会认同的,阿尔克斯家的荣光早已逝去,所以只有我出面才可能……。」雷登制止了她的说话。
「所以我当初才会这麽说……,请搞清楚妳的身分……王女殿下,妳的威严只是用来解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雷登摇头叹息着。
「自己儿子的生命,能用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形容吗!」玛丽的音量越来越高。
「家族荣耀先放在一边,反正出乖露丑的是我,只要说是我担心自己未来的骨干受到难以挽回的创伤,才会指使妳儿子做这种事不就得了,反正我只是个小孩子,犯个几次错不是很正常吗!」为了加强信念,玛丽刻意加大身体动作。
「这跟上次见面的情况有何差异?一样谈不到几句就暴跳如雷,不能广纳意见如何能做一位贤王?」雷登用手扶着额头,头痛的思考着该如何接着说下去:「妳是同时把王家的威严丢在地上踩啊,所以我才说妳该好好学学一个王该做些什麽,虽然离上次见面不到几个月时间,但殿下依然照着自己意思在胡冲乱撞,这真是……。」
「虽然殿下的确插手不该插手的事,但也是对友人的一片真心,对于雷登先生的评语,我实在不能当作没有听到。」凛挺身站了出来,阻止雷登再做任何发言。
「所以说妳认同这孩子的作法?她不是乡下地方不穿裤子就四处跑的小鬼头,她是这国家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一个只凭自己喜好就专断独行的王,会造成什麽灾难,难道妳想像不到吗?」对于雷登一连串否定自身的言论,玛丽开始眼眶泛红;在自尊心的坚持之下,满斟欲溢的泪水勉强留在眼皮裡,没有因此而落下。
对于恶劣的现场气氛,燐硬是跳了出来:「那个……那个……,大家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怎样?」
现在时间晚上九点,应该是早过了晚餐时间,但在燐的提醒下,凛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声响……。
「啊……对了,今天从医院回来后,我讲没几句话就躲到房间裡面了,没人煮饭吗?。」休伦想起了原因,刚问完就自问自答了:「这裡会煮饭的好像只有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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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叫些外卖填填肚子?」正在冰箱找寻材料的休伦问着。
「那个样子,谁会有心情吃东西啊……。」饿肚子的大兵都不能上阵杀敌了,更何况家裡几位油耗高的;凛已经整个摊在沙发上,一整天废寝忘食的找着资料,根本没好好吃一顿饭,在想起吃饭这件事后,现在一丝力气都提不上来了。
「印象中最后一顿饭好像在昨天晚上……在快餐店匆忙解决的样子。」飞燕正和哈提.巴媞互相用肩膀坐靠在沙发的一角,奄奄一息的乌莉已经把飞燕大腿咬出数个淡红齿痕,最后咬累了就像死了般,一动不动的趴在飞燕大腿上。
「冰箱的材料都没少,外卖盒也没看到……妳们从昨天开始就没吃半点东西?爸爸跟玛丽怎麽也同一个样子?妳们脸色也太糟了吧!?」
「昨晚就被妳妈赶出房子,之后就一直在巴士站、空间传送站、地铁站裡赶车,麵包是有吃几个,但是连续几次的空间传送后,都在厕所吐出来了……。」
「听到你这白痴做的事情后,摔了几张椅子、砸了几张桌子后,就跑去找爷爷,没想到说他人不在,回到实验室又摔了几张椅子、砸了几张桌子后,就跟凛用远距离通讯在找资料,刚刚想到解决方法就直接叫巴哈姆特把我传送过来了……。」
「听起来非常不妙啊……。」不知道休伦的不妙是指雷登连夜赶车这件事,还是玛丽实验室内桌椅的情形;听她的描述,应该至少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是好的,桌子放终端……椅子拿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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