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篇 寒潭洞

靠内而去，是一座冰冷的石洞，台阶而上，石洞的中央，一石桌之上摆放着一面晶莹剔透的古琴，二人被吸引而去，向古琴缓缓靠近。

刹那间，一道白光自古琴而出，猛的向魏无羡弹了过去，未来及反应，魏无羡一个踉跄跌进水潭之中，溅起一片水花。

魏无羡（魏婴）：这是什么东西啊？

魏无羡跌跌撞撞刚起身，正擦拭着眼前的水雾，哪知又是一道光向自己直直飞来。

好在，这次魏无羡猛的蹲身躲了过去。

手忙脚乱中，魏无羡一身狼狈，抱怨道。

魏无羡（魏婴）：蓝湛，这到底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只冲我来？

蓝忘机沉默片刻才道。

蓝湛（蓝忘机）：弦杀术

魏无羡（魏婴）：那不是你们蓝氏的家传绝学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光线自古琴而出，惊恐之下，魏无羡抱头失声大叫。

魏无羡（魏婴）：天呐，蓝湛，救我啊！

一片撞击声后，周边毫无动静，魏无羡这才松手缓缓睁开眼，原来，蓝湛早已使出避尘替他抵挡住那道光。

魏无羡（魏婴）：谢谢你啊，蓝湛

蓝湛（蓝忘机）：此琴有蓝氏禁纹封印，它不攻击我，应该是感应到我乃蓝氏族人

听蓝湛一语，魏无羡脑中灵光一闪道。

魏无羡（魏婴）：蓝湛，抹额，把抹额给我，抹额象征你们蓝氏，有了抹额，这琴就不会攻击我了

在蓝氏，抹额乃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平日里，蓝忘机虽一向循规蹈矩，但眼下也只能如此，无法顾及诸多。

蓝湛飞身而去，将抹额一边缠住自己的手腕，另一边则缠上魏无羡之手。

这次，古琴总算是没了动静，不再攻击，两人并肩前行，徐徐靠近。

魏无羡（魏婴）：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宝贝，还不许外人靠近

魏无羡正欲伸手，便被蓝湛制止。

蓝湛（蓝忘机）：不要乱碰，此琴不可多得，以弦杀之术攻击外姓人，想必，是某位逝去的蓝氏先祖之物

语毕，蓝忘机行了过去，二人手中抹额连带也将魏无羡扯了过去。

一头跌上蓝湛的臂膀，一阵生疼，魏无羡揉了揉额头怨道。

魏无羡（魏婴）：蓝湛，你慢点儿

蓝湛（蓝忘机）：矫情

魏无羡（魏婴）：你...

蓝忘机坐下身，又是扯的魏无羡身子一边倾斜。

无所顾忌，蓝湛手触琴弦，蓝光随纤长五指波动，琴音婉转...

琴音落下后，魏无羡愣了愣神。

魏无羡（魏婴）：蓝湛，早就听闻你们蓝氏有一门绝学是为问灵，可以通过弹琴与先祖交流

蓝忘机未语，却是不可置否。

耳听下，古琴有了回应，几声琴音落下，蓝湛低语。

蓝湛（蓝忘机）：是她

魏无羡（魏婴）：谁啊？

骤然，只听周边一阵嘈杂的嘶喊声，忽远忽近。

“岐山温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清河聂氏，杀仙山！毁阴铁！杀仙山！毁阴铁！”

“薛重亥...交出阴铁！”

除了声音，周边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魏无羡（魏婴）：这是什么声音啊？

蓝湛（蓝忘机）：幻象

魏无羡（魏婴）：这些声音是幻象吧？听起来像是几大门派在清剿什么门派，阴铁又是何物？

蓝湛（蓝忘机）：未曾听说

蓝翼:“你们来了，看来是天意”

魏无羡（魏婴）：谁？

回身，却见一女子幻影。

蓝湛（蓝忘机）：姑苏蓝氏后学，蓝湛拜见蓝翼前辈

虽只是幻影，蓝湛依然微微一鞠表示敬意。

魏无羡（魏婴）：什么？她就是姑苏蓝氏唯一的女家主，创立弦杀术的蓝翼？

魏无羡出声，引得蓝湛一阵反感，她毕竟是蓝氏先人，何以如此不敬。

魏无羡这才会意，微微一鞠。

魏无羡（魏婴）：哦...晚辈有失礼仪，云梦江氏，魏婴拜见前辈

蓝翼前辈微微点头，眉宇之间尽显伤感之意，似是沉于往事。

魏无羡（魏婴）：前辈，方才的喊杀声究竟是何意？还有他们口中的阴铁是怎么回事？

幻象若隐若现，篮翼前辈沉默良久，才道。

篮翼:“阴铁，乃我此生所犯最大错误，因此我付出了以毕生灵力封印阴铁的代价”

“几百年前，阴铁还不是碎片，曾经的夷陵乱葬岗是一片仙山，而当时的薛重亥是当时法力高强的国师”

“没有人知道，当时名盛一时的薛重亥为何会用此铁吸纳怨气，以活人为牲”

“他控制一只上古妖兽，屠戮玄武，大肆屠戮仙门众派，一时间生灵涂炭，最终，难以收拾...”

所听之下，魏无羡与蓝湛大致明白方才的喊杀声，与阴铁的情况。

魏无羡（魏婴）：所以五大世家就联合起来杀了薛重亥？

篮翼前辈笑了笑点头。

“杀薛重亥，镇屠戮玄武，一时间尸骸遍地，因此夷陵仙山也成了乱葬荒地”

蓝湛（蓝忘机）：前辈，那后来，阴铁下落如何？

蓝翼:“阴铁，因摄取太多活人灵识，怨气难消...”

魏无羡（魏婴）：摄灵？

蓝翼:“没错，阴铁乃天生至宝，后来因薛重亥以活人为牲，摄取活人灵识，甚至修士灵元，导致怨气四溢，最终无法渡化”

“后来，五大世家，决定镇压阴铁，将其断为碎片，置于四方灵脉之处，并决定再也不对后世提及阴铁”

魏无羡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心中所想。

魏无羡（魏婴）：前辈，恕晚辈直言，如若这阴铁，真的吸纳天地之气，若是加以利用，未必不能...

蓝湛（蓝忘机）：魏婴！

蓝湛出言阻止。

只是，魏无羡之意正对篮翼前辈年轻时之意。

蓝翼:“没想到，魏公子所言与我当时所想如出一辙”

“多年以来，我力图打破陈规，探寻创新之道，一生只为了振兴蓝氏一脉，却遭受重重阻碍”

“之后，我与好友抱山散人，促膝长谈，听她提及阴铁”

听抱山散人出于篮翼前辈之口，魏无羡心内激起一片涟漪。

魏无羡（魏婴）：抱...抱山...，前辈，您与抱山散人相熟？

提及抱山，篮翼前辈情绪忽变低落。

篮翼:“抱山，乃我此生唯一挚交，然而，我却辜负了她...”

魏无羡（魏婴）：此话何意？

篮翼:“在得知阴铁之事以后，我夜不能寐，我阅尽数百年典籍，终于从书中只字片语中，推测出蓝氏先祖带回的这块阴铁碎片所藏之地”

“寒潭洞，灵脉充裕，四方至寒之气汇聚于此，凝结了永世不冻的一池寒潭，不仅是冷泉的源头，也是封印阴铁的绝佳之地”

魏无羡（魏婴）：所以，前辈是在这里发现了那枚阴铁碎片

蓝湛（蓝忘机）：阴铁无法度化，前辈何以想寻到它？

篮翼:“当年，我年轻气盛，与魏公子所想一样，根本不听他人所言”

蓝湛（蓝忘机）：只怕，度化不成，反**控

篮翼前辈黯然失色。

“抱山曾经也是如此告诫我的”

“但我一生一向我行我素，做事只求无愧于心，只想着力排众议，将蓝氏绝学发扬光大，便不顾她的劝阻，私自来到禁地”

“没想到，这件事，我终究是错了，我终是无法度化阴铁”

魏无羡（魏婴）：那，后来呢？

蓝翼:“阴铁没能度化，我还闯下大祸，阴铁的封印纹一旦解除，就再也无法封印”

“我试了无数次，不但未能成功，还遭受反噬，身受重伤”

“最后，阴铁被我灵识封印，而我，却再也无法离开，我的灵识从此守护此处，蓝氏禁地，再无人涉足此地”

魏无羡（魏婴）：那我师祖后来呢？

蓝翼惊问:“你师祖？”

魏无羡（魏婴）：不瞒前辈，我师祖就是抱山散人，我从小被江氏收养，但我娘正是抱山散人的徒弟藏色散人

篮翼前辈一声感慨:“原来，都这么多年了，当年抱山并未收徒，如今连徒孙都这么大了”

“自我酿成大祸，抱山便避世不出，我也再没脸去寻她了”

蓝湛（蓝忘机）：前辈，晚辈有一问，可是前辈招我二人进来

篮翼摇了摇头:“不是”

“百年来，我的灵力镇压着阴铁，可近十年来，阴铁有了躁动的迹象，我的灵识也越来越弱，想必，这阴铁怨气已经浸染到了水中”

魏无羡（魏婴）：那前辈可知，为何近十年来，阴铁会有躁动？

篮翼:“若我所料不错，其他阴铁碎片已经现世”

篮翼前辈的话令魏无羡想起了之前蓝氏抬回的几名被摄灵的修士。

魏无羡（魏婴）：看来上次见到的几名被摄灵的修士，就是被人仿照薛重亥的方式制成了傀儡

蓝湛（蓝忘机）：他们在试验

篮翼:“如今之计，只有将其他阴铁碎片寻回，永镇寒潭，只可惜，我已不能亲自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篮翼的身影，若隐若现，仿若即将消逝。

魏无羡（魏婴）：前辈

蓝湛（蓝忘机）：前辈

篮翼:“不必慌张，我大限已至，如今你们前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蓝湛俯首一鞠。

蓝湛（蓝忘机）：忘机身为蓝氏后人，义不容辞，一定完成前辈遗愿，找回阴铁碎片，永镇寒潭

魏无羡（魏婴）：我也义不容辞

蓝湛（蓝忘机）：此事与你无关

魏无羡（魏婴）：谁说与我无关，我师祖因为阴铁避世不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管，何况大仁大义，我魏无羡从不含糊，所以蓝湛，你拦不住我

“抱山之徒，理应如此，无论如何，阴铁之事，困难重重，希望，你们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篮翼前辈留下这句话，身影便彻底消散。

随着消散的身影，一块阴铁碎片，悬浮于空，蓝湛伸手接过。

魏无羡（魏婴）：前辈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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