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告诉我这都是真的!这不是梦!!”
林昊将我抱在怀里,一句一句的哼唱着我们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哼唱的催眠曲,那个时候,我被孩子闹得睡不着,林昊就是这样,一边给我按摩小腿一边给我唱歌。
秃子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赶了过来,兄弟两个见面之后无需多言,只是相互给了对方一个拳头,然后所有的话便都无需多言了。
生意上的事情可以再找补,但是林昊现在却是急着寻找季宇的下落。
很奇怪的是徐茂英已经丢了我这个证人,居然还不放了季宇,他难道不怕我去告发他么!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林昊已经不让我参与了,他看了我身上起的疹子,十分担心孩子的安危,于是半强制性的让我在家安胎,准备待产。
等我到单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张帆,电话还没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的手机已经丢了,我又买了一个新的,于是直接给她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接通了,但张帆的声音听着很脆弱,似乎是生病了。
一个不好的预感产生,我试探着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帆突然就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没了!没了!”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窖,一下子就凉透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了?你摔跤了?还是孩子长得不好你去做了流产?你给我说实话!”
张帆哭的几乎岔了气儿,听着实在不像是装的,她说:“孩子停长了,我确认了好几次,换了几家医院,都说孩子停长了。没了……呜呜呜呜!”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身上像是突然被压上了几袋石灰,重的我直不起腰了……
张帆跟我怀孕的日子相差无几,如果这个时候流掉,那就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我自己怀着孩子,根本就看不了也想不了小婴儿夭折的样子,张帆纵然动机不纯,但终究是自己的骨肉,她应该崩溃了吧。
我冷静下来过后,还是给她打了钱过去,然后将她的手机号和通话记录删掉了。这个人,我当时没想太多,就打算把她当成出现在我跟林昊之间的过客了。
然而这并不是悲伤的全部。
那天,林昊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满面的凝重。我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昊跟秃子对望了一眼,说:“你别激动,现在还不能确定。”
“你们要说什么,什么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的神经已经接近崩溃,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身子都在发抖。
林昊顿了顿,给我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这才轻轻说道:“刚才,弟兄们从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好像……好像是季宇。”
就在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被抽空了。所有的血液都急速的冲到了头顶,几乎让我的大脑就此炸裂。然后腹部一阵抽疼,突然喷出一股热流,我在林昊和秃子惊恐的眼神中昏了过去。
昏倒之后,我的灵魂似乎从身体上抽离了出来,然后飘到了另外一个次元。身上轻飘飘的,我看着一群医生护士围着我抢救。林昊浑身是血,是坐在手术室门口不停的咒骂着自己。
我想上前去安慰他,但是每次用手摸他的脸都会从他的身体中穿透,他一点儿都感受不到。
之后,一道闪电击中我,再次将我唤回到身体中去,我觉得身体不停的下坠,下坠,直到黑暗的深渊。
我的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七个月就早产了。尽管他必须在保温箱待一段时间,可是好在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我醒过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子正安静的躺在保温箱里睡觉,他那么小,小道我都怕他没办法活下去。
但好在上天保佑,我儿子生命力很顽强。
林昊对这个孩子的诞生本身就抱着极大的期待,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每天除了照顾我,就是照顾儿子,几乎形影不离。
秃子现在没时间过来跟我们一起,因为我的请求,他一直在找季宇的下落,尽管警察已经确定那具尸体就是季宇,但是我并不相信,总觉得这是徐茂英在吓唬我,他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轻易的这么大胆的要一个人的命!
结果不出我预料,我出院的那天,季宇主动来找我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并没有觉得惊讶,倒是林昊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啊这是?警方出具了DNA报告,跟你档案上登记的完全吻合啊!”
季宇一边看着襁褓里的宝宝一边随意的跟我们说:“徐茂英确实要杀我,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手软了。我想,可能是怕你报警举报他把,毕竟他刚刚出了事情,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季宇说的随便,可是我却一句都不信,林昊看样子也不信,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家里多了新生儿,不易说这些带血腥的不吉利的事情,所以林昊赶紧出来打个哈哈,说没事就好。
并且对我来说,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比这些破事儿更让我担心。我每天都盯着孩子的小脸儿看唯恐他表露出跟徐茂英一样的地方。林昊说我看不够,以后儿子长大了娶媳妇我肯定接受不了。
孩子满月那天,林昊请跟他生意有往来的一个大佬给孩子取了名字,叫林震轩,有威震天下的寓意。我说这个名字太霸气了,怕对孩子不好,所以给孩子取了小名儿,叫轩轩。
轩轩很听话,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不哭不闹,我们两个人照顾他一点儿都不累。他每天基本上都在睡觉,饿了困了也就是跟你哼哼几声。我的奶量这次不错,几乎天天能让儿子和母乳,所以小家伙长得很快很快。原本干瘪的皮肤立刻像是注入了胶原蛋白一样鼓了起来。
秃子和林昊喜欢咬轩轩的小手小脚,两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完全敛去了商场战场上的杀气,一个劲儿的傻乎乎的冲他笑,秃子甚至喊他轩哥!
每次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的心里都特别矛盾。那句实话天天放到嘴边,我就特别害怕会一不小心说出来,甚至每天我都在林昊睡着之后才敢入睡,我怕做梦说梦话……
这种日子持续了到了轩轩白天的时候。
那会儿全市病毒感冒盛行,林昊和秃子每天去外面跑都没能幸免,都被传染上了。我怕他们传染给轩轩,每次他们回家我都给他们消毒的,但就算这样小心,轩轩还是病了。
那天,轩轩突然变得特别爱哭,怎么哄都不行,我没有经验,以为他是饿了或者困了,但是当我热了奶递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又怎么都不吃,用力将奶瓶拨开……
秃子随意的一句说是不是生病了,我才试了试他的温度,竟然烧到了41度。
我心疼不已,赶忙带着孩子去医院,结果到了医院又发现忘了带他的出生证和户口本。我在医院等,林昊又回去取了一趟,等他回来的时候,轩轩已经烧的满身通红了。
很久前的噩梦再次出现,林昊紧张的浑身发抖,他一个劲儿的问我“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我自己心里担心,但是我知道林昊更害怕,所以还要安慰他。
但庆幸这次的医生很专业,他详细咨询了过后才给轩轩开了药。
那天,我跟林昊像是一对普通的父母一样,跟医院借了小床,配儿子在人满为患的楼道间打点滴。他还小,枕头只能插在他的额头上,林昊当时看不了那个,出去抽烟了。等到回来一看儿子满头的管子,心疼的红了眼睛。
后半夜的时候,轩轩退烧了,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一量体温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我跟林昊才算松了一口气。
“我发现咱们跟医院还真是有缘分啊!”林昊一边给轩轩掖被子一边跟我开玩笑,我看着他满面的疲惫,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擦脸。林昊接过去随意的在脸上摸了两把,然后第N次的将手放到轩轩的鼻子前试探他的鼻息。
“你放心吧,轩轩没事儿的。”我心疼的不行,一把握住他的手,但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有哭腔了。
“我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我自己造孽太多才会让孩子这么多灾多难,但是我太贪婪,孩子好了我就又恢复了本性。哼,你说的对,是我野心太大。”
林昊一边说一边流眼泪,自从闺女去世那次开始,我还没见过林昊流眼泪,他一哭我就忍不住,便陪着他一起哭,搞得过路的护士医生都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赶紧过来问问我们怎么了。
“这是温度降下来了么,没事儿,放心吧,小孩子发烧很正常,回去好好养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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