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铁流

唐刀刀尖下垂，只留下地上的尸体。

林凌拾起了那件有些破烂的光学披风，感觉有些好奇，思索了一会儿，将它披上。

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变弱，并且四周注视他的目光少了许多，这似乎是挺不错的东西。

即使是早就从资料库中得到了它的资料，但是实际应用起来还是会感到有些小惊讶。

灰色的披风还自带一顶兜帽，能够完美地将他的长长的黑发收起来，他都也疑惑为什么这么小个兜帽可以容纳这么大空间。

用细绳束紧了披风，收紧领口，他站了起来，站在这个破烂的落地窗前，深邃的像极黑深渊的眼睛环顾着四周，最后定格在远处的地平线上。

“已知目标：了解敌情；探索区域。”林凌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

“更改优先级：了解敌情。”

娇小的身体跃出窗台，极速坠落。他抽出唐刀卡在了外墙上，有意地减慢着自己的下落速度，最后一个空翻，轻轻地落在地上，就像是灵动的猫一样不发出一丝声音。

——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吸引人注意。

在心里给予披风一个中肯的评价，之后没有思考，就随机选择了一个方向，立刻奔驰而去。忽略掉废弃街道上已知的铁血部队，尽可能地得到新的信息。

在这个虚拟现实中，稍微有些不真实的便是可以肆意挥霍却不会消耗掉的体力，虽然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体力是否会用尽。

自身的细胞能够将存储的能量百分百的使用出来，完全可以忽略掉那些损耗问题，就连乳酸这些代谢物都不会产生。

——只不过在补充能量方面......

林凌突然停了下来，随手将偷偷跟上前来的像一只黑色独眼大狗的【兵蚁】一刀切成两半，看着它它红色的大眼睛渐渐暗淡下来。

TA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只不过是回忆起了在IOP的食堂里进餐的时光。

他倒是没什么自觉，对于旁人来说，便是震惊地看着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少女”正在疯狂地进食，旁边的盘子从地面一直堆叠着，高过了桌子，甚至比他的脑袋还要高，而且还保持向上增长的趋势。

还别说，其实IOP里的伙食特别不错。能够品尝到各色美食，不管是西餐还是中餐，不管是海鲜还是野味，也不管是七分熟还是给你烤成焦炭，在这里都能给你端上来。

可他好像是没吃饱一样，熟练地用着银白的刀叉，模仿着资料库里学来的进食礼仪，尽可能地优雅地将食物送入口中，也尽可能地迅速将桌上不断送上来的食物吃掉。

看起来面无表情，其实对美食还是有很大的兴趣，毕竟资料库是无法很好的描述这类的信息的。

TA的樱桃小嘴张开，将一块生鱼片送进嘴里，嘴唇边沾了些芥末，便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干净。整个人散发着淡然中又透露出跃跃欲试，富有干劲的感觉。

这样子的吃法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都快变成围观了。不少人被他的食量所震惊了，而还有的人却眼睛里泛着亮光，拍着照，将这个可爱的“女孩”拍下来。旁边有战术人形已经眼里出现了爱心，一副要扑过去的样子。

“喂喂喂，格洛克别冲动啊！‘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你这样子冲过去会吓到‘她’的啊！”

“不要啊，实在是太可爱啦！我只要抱抱就好啦！就算是再被打一次都无所谓啦！！！”

林凌平淡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少女，似乎里面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就是挣扎着想要冲过来的那个少女，只不过因为同伴的强行阻止而作罢。

不管了，他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恶意，于是就不放在心上了。

至于一次吃掉了整个IOP研究所的人一餐的分量那就是后话了，好在他不需要固定一日三餐，不然帕斯卡就又会多为一件事情担忧了。

“帕斯卡姐姐。”

帕斯卡正纳闷高速运动的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听到他呼叫自己的名字，依旧是那样中性偏软的声音，声音很好听，能让人在不自觉中放下警惕。

“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她一把抢过话麦，焦虑地询问道。

“没有问题，目前还一切正常。”林凌不管是任何时候都是那种处惊不变的表情，他现在裹着披风，靠在一个阴暗的墙角，确认没有被发现无误后，望向了眼前悬浮的窗口。

“只是......”

“只是什么？”

“食物好吃。”

“嗯......啊？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差错的帕斯卡被这句无厘头的话打得措手不及，现在特别想极其不淑女地掏掏耳朵并问道林凌你哪根筋搭错了。

“人类的食物，很好吃。”又回忆起了之前的奇妙的感觉，他表现的有些，有些高兴？

不好意思在一个三无的孩子脸上是看不到表情的，这大概是帕斯卡自己的心理暗示吧？

“咳咳。”她注意到身边工作人员诡异的表情后，压低了声音，“那真是谢谢夸奖，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要这么说呢？”

“有感而发，联想到这件事而已，是帕斯卡姐姐告诉我不要压抑自己的想法的。”林凌立刻回答道，“就像是人类总不能压抑住自己原始的兽行，总要释放出来......虽然获得资料库给予的信息，但是这种概念上的释放我并不能了解，帕斯卡姐姐可以实践一次吗？就是......”再说下去就是18禁的情节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等到这项训练结束之后再谈吧。”帕斯卡强忍着额头上的青筋不爆出来，立刻转移了这个无比尴尬的话题，“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尽快熟悉敌情吧。”

没有回复，林凌便闪出了角落，下一秒，墙角就被炸成了碎片。而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扑攻击者的位置。

“确认目标，【钢狮】。”明显无比的土黄色出现在面前，粗大的炮管建立在这堵钢铁之盾之中，刚刚轰击了一次，现在进入了冷却模式。

抓住机会，林凌一步跃起，绕开了前方坚实的护盾，轻而易举地将钢狮从后面贯穿，连同即将出现在炮管中的淡蓝色也都消失了。

不过这还没有完......

轰——

猛烈的炮击轰向了林凌的所在地，炮火声持续了十秒之久。

不远处，出现了一群钢狮，紧随其后的还有新的两批队伍，密密麻麻的聚集成一团。

【开膛手】和【胡蜂】。

这两种铁血常规部队不再是像巡游者和侦察者那样，而是更加接近人类，已经是人形形态的铁血，与IOP中的战术人形相似。

林凌将千疮百孔的披风丢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损了，露出里面洁白的肌肤。他在炮击即将降临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想到模拟出来的这些铁血人形还懂得引诱战术，而不是死板地执行一般自律方案。

他的表情始终没有改变，这种状况没有让他有多大的反应。

黑色的头发垂下，这唯一一抹异样的颜色在战场上是致命般的明显。

他不会担忧这个，而是手持着唐刀，一步又一步地迎接着这向他涌来的铁流。

起风了，黑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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