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50:
"information......"
年轻的研究员愣愣地将视线从报告书中挪开,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女”。“少女”只有一件简单的白大褂用来遮羞,不过她似乎没有在意被人看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不敢相信刚刚“少女”在说话。
"information."
好吧,已经可以完全确信了。
他激动地冲了出去,全然不顾报告书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了,也不顾所谓的安全措施,而是大声地在喊。
“我的老天!TA说话了!”
"It talked!It talked!"
"It has talked!"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预料到,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
——
“information......”我尝试着震动着声带,发出了声音。
在我面前的研究人员吃惊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是不敢相信我刚刚说的话。
“information.”我又尝试了一遍。
他突然变得很“激动”,跑出了房间,大喊着些什么意思模糊不清的话。
不理解……
我坐在被称为“床”上,静静地看着放到一边的“计算机”屏幕发着呆。
毕竟,“我”不理解的事情还多得多。
所以,我继续来到电脑前,通过“看”,收集相关的信息。
一点一点的,从被称为“字母”开始,再到“单词”,扩展到“词组”,延伸到“句子”。
直到……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who am I ?"
"why am I here ?"
……
空——
门被打开了,许多人进来观察着我。
"hello ?"尝试性地与“他们”交流。之后能够感觉到“他们”做出了回应。然后一直与他们以这种被称为"language"的声音进行交流信息。
然后看着他们离开……
滴滴——
计算机接收到新的信息。
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
“我”突然“意识”到,能够收集信息的“场所”不仅仅是这里。我将他们离开的场所定义为“外界”,阻隔我与外界的东西,被他们定义为“门”。
"door......"
……
"outside?"
——
——
“实验体【00】现在请用30种语言各朗读一遍《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
照做了。
"Can you speak english?"
"yes I can."
“вы знаете как долго вы выжили?”(俄语∶知道自己存活了多久吗?)
“около 58 дней 7 часов 41 минута.”(俄语∶大约58日7小时41分。)
"Veuillez décrire les données de corps."(法语:请描述各项身体数据。)
"La hauteur 164cm poids 45kg."(法语:身高164cm,体重45kg。)
"あなたは自分のことをどう思いますか。"(日语∶你如何认识自我的?)
"未知、無情報。"(日语∶未知,无信息。)
(注:这是机翻啦。才不是会什么四国语言,小声bb.jpg)
“请描述你眼前的事物。”
“电脑,桌子,床……”
扭过头去看着房间的一处。
通过摄像头,看向里面的生物体。
“还有呢?”
没有回答,只是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视线也没有变过。但是这对监视者来说无疑是绝对的恶意。
他通过监控看着她看着他。对视着那双非人类的眼睛使他心底里的恐惧被诱发出来,自己去端起杯子喝掉里面的水,却发现水没有以前那种润滑舒缓的感觉,反倒是什么硬物塞进喉咙那样。
扑通——
他惊恐地摔倒在地上,却死死地盯着那双幽蓝色的菱形瞳孔。
似乎那双眼睛能吸走他的灵魂。
第二天,他请假了。并且请求执行部队对他进行一次小范围的c级记忆消除。
……
“创世纪:
神说,要有光。
经历六日创世,于第七日休息。
上帝在第六日依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亚当,让他负责管理伊甸园,让他给无名的飞禽走兽取名。
孑然一身的亚当很孤独,上帝取下他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
她是你的骨中骨,你的肉中肉。
因为被化成蛇,后来终身用腹部走路的撒旦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伊甸园里的禁果,知道了分别善恶。
上帝将亚当和夏娃逐出伊甸园,人类开始繁衍。
洪荒来临前,受到上帝指示的善良的诺亚开始筑造方舟,收留飞禽走兽。
大洪水到来,除方舟上的生物外无一幸免。
洪水退去,鸽子衔来橄榄枝。
诺亚的后代从世界各地赶来,商议修建巴别塔。
他们要与天堂相连,要与神明对话。
上帝阻止了他们,将他们的口音变乱,形成不同的语言。
语言不通的人们放弃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
“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
“……”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无法做出回答。
摇头,肢体语言表示自己的意思。
并没有名字。
“好吧,测试结束。”
“……”
滴滴——
看向声源——计算机。
似乎是又有新的信息传达过来了……
——
——
“有意思……”帕斯卡在家里一边看着刚刚从实验室里发送过来的资料,一边喝着不知道放了多少糖的咖啡,明明甜的像刷锅水一样,帕斯卡居然还能喝的下去。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有意思,看来莱柯说的也并无道理。”
她转身望向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只见到这片城区中矗立的一栋栋大楼。
大楼底下阴暗的角落,是每个城市都会存在的贫民窟。有不少人饿得面如菜色,神情憔悴,像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感觉不到什么精气神。
“啧啧,纽约也不见得哪里有吸引人的地方。”
战后重建的新纽约似乎是无法重现以前的辉煌了。整个世界也像新纽约一样一蹴不振,苟延残喘至今。
不过对于帕斯卡只对科学感兴趣的人来说,她才懒得管这些,说得过分一点,她宁愿埋在实验室里工作个一整年,也不愿意和达官贵人在交际舞会上闲谈一小时。
这就是导致了自己还是个大龄剩女的原因,明明姿色还是看得过去的,研究所里不少小男生都盯着她看,在她面前装帅装绅士的也不少人,但是帕斯卡一点都不感兴趣。
还不如调戏一下研究所里的腼腆小处男呢。
现在,她只对实验体【00】感兴趣。
“具有语言和独立思考能力……”帕斯卡快速地扫过这些打印出来的黑体字,最后定格在几个字眼。
“无法解释自我独立意识的产生原因(存疑)。”
“能够通过监控器看到监控室里的人(存疑)……”
“有意思的能力。”帕斯卡用手背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者的模样,却露出狡黠的微笑。
她越来越对这个实验体感兴趣了。
叮咚——
有谁来访。
帕斯卡打开门,便能看见一个打着黑伞的人。
虽然说今天是阴天,但是也没有下雨的迹象,街道上出现这样的人确实会觉得奇奇怪怪的。
这位打着黑伞的人却穿着黄色的快递员的制服,面带着微笑,一只手侧抱着一个小箱子。
“是你啊。”帕斯卡紧绷的肩头松了下来,随后退了一步,“要进来坐坐么?”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一个送快递的。”他用脖子夹着黑伞,空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来。
“帕斯卡女士是吧,这里是你的快递,请签收。”
帕斯卡沉默地盯着这位快递员几秒,之后露出微笑,接过小箱子,在快递单上写上了一行秀丽的字——帕斯卡。
目送那位撑着黑伞的快递员离开之后,帕斯卡的脸上冷冰冰的不再有任何一丝笑容,关上门后立即撕开了包装,只看到里面是用密封袋包裹的一沓白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沓白纸收好,虽然很奇怪为什么现在这个年代还要使用21世纪初的信息传递方式。明明知道纸质资料很容易失窃甚至是伪造,现在又把这些老古董拿出来用未必有些脱离时代轨道了吧?
不经意间,一张小纸片飘了下来,落在她的面前。
——科技也不能让人信服呢。
诡异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帕斯卡并没有感到惊愕,因为这是那个人常有的手段。
“找个机会回16lab吧,看看那个实验体。”
这样嘀咕着,她关上了门。
远处,一个奇怪的人将黄色的外套随手丢进垃圾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前行。明明没有下雨,天空只是阴沉沉地似乎是要压下来那般。
他停在一个巷子口前,慢慢地收起了黑伞,哼着歌走了进去。
揭开里面的黑暗,就能看见两个少女分别互相靠在对面的墙壁上,盯着对方不放,其中灰白色头发的少女的肩上还靠着一个小蜜獾,向对面奶红色头发的少女低吼着。
“嗯哼?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漫不经心地蹲下来,拿起旁边的扭曲的铁棍戳了戳躺在地上在呻吟的几个混混,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当然是收拾几个咸猪手啦,因为老鼠帮了倒忙,不然你回来的时候我早就把他们收拾干净,你别想看见哪怕一丁点痕迹。”奶红色头发的少女不屑地叼着一根棒棒糖扭开头。
“哼,也不想是哪个家伙像大小姐一样站在那被吓得动也不敢动,还要我出场。”旁边的小蜜獾也前脚高举,张开嘴巴露出细碎的小牙齿。
他又看了几眼那些混混的腿上多出来的明显的咬痕。
两个少女再次瞪向对方,谁也不服谁。
“好啦好啦,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活干完了,回去吧。”他带着微笑,一手抓起了蜜獾贝利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手将少女嘴里的棒棒糖啵的一声**放进自己嘴里。
“喂!”X2
两个少女红着脸扑了过来。
深处的一个垃圾箱里,乌黑的血并没有被擦拭干净,缓缓地在砖块的间隙里流动,凝固。
旁边的公文包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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