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谈话

『小鬼，再一次感受到疼痛的感觉怎么样？时不时觉得自己快死了，却又拼死地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呢？』

当梦幻离开白木的身边之后，那一个熟悉的女声便是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明明不过是一个面具，声音却是如同真有女人站在自己身边，紧贴着耳朵对自己说话一样。

“你觉得呢？”

『肯定不好受好吧，在别人开火前的那一瞬间。我都能够感觉到，你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不是吗。』

“快要而已。”

『当然是而已，如果没有我给你的自愈能力，没有虚空的水晶帮你挡住大多数弹药的话。现在的你早就是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了。』

“说得还真是难听啊，你这面具。”

当戴上面具的那一瞬间，白木的身体就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家伙，这个银色的面具正在用一股特殊的力量侵蚀自己的身体，诡异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他的意志。

强大诱人的力量，性感妩媚的低语，每一天都在折磨着白木的思想，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接受呢，明明那么强大的力量，只要你放弃抵抗，顺从我的想法你就会得到那强大的力量。足以令全世界都为之恐惧，敬畏的绝对力量。』

“可笑。”

凭什么相信这个家伙？

力量什么的说不准只是它口头上的约定，到了最后她所要的只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想呢？

不过说实在的，现在白木的身体之所以还能够支撑到现在，不被虚空感染。

那可是多亏了这一幅面具对自己的身体也一样拥有占有的想法。

虚空力量不断地想要感染自己，而面具带来的暗红色力量也想要侵蚀自己。

两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内相互对抗，占据着身体的各个角落将身体划分为两部分。

左侧身体是被虚空感染的暗红色水晶，右侧身体则是被面具力量侵蚀的红色花纹。

白木到现在之所以还能够拥有理智，不被这两股力量中任何一个控制心智。正是因为这两股力量在自己体内不断地战斗，彼此抗拒着对方。

所以白木到了现在仍旧没有被虚空完全感染，也没用被面具彻底诱惑。

『小鬼，你可是应该感谢我救了你。没有我的话，你就变成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虚灵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感谢你，在我的身体上留下这些诡异的红色花纹呢？”

『总比死了强，对吧小鬼。在你看来，只要能够活下去你根本就不会在乎别的一切，我说的没错吧？』

“随你怎么想，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聊天。”

身上的枪伤仍旧给白木留下剧烈的疼痛，即便是现在梦幻给他做完手术，取出所有的子弹。

但那些血液还没有完全停止从体内流出，所以白木他还需要稍微忍耐一下，等待面具给予自己的自愈能力那身体治疗好。

『一开始我还觉得，你带着那个少女在身边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个拖累你的累赘。不过现在看来，还好你并没有因为她不谙世事的为人把她抛弃。不然现在，你可就完了。』

『不过就算这样，现在你看到她的手臂能够变成机械部件之后，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要知道，那些对你开火射击的枪炮，也可都是高科技啊，小鬼。』

面具女声的话让白木听起来很不舒服，就像是在嘲讽自己一般。

“……”

『感觉像是被欺骗了一样对吧，明明自己把她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觉得自己虽然是小孩，但知道的比她多，能够保护她，做出一些事情展现自己作为男性的强大，满足心理的那种自我满足感。其实那就心里一直这么想的，对吧？』

“你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实验品有一定的价值值得我保护而已。我只是把她当做道具，为了我活下去的道具。”

『哦豁，既然如此刚刚为什么还帮她挡子弹？让自己跑快一点，把她丢在身后替你挡子弹才是最好的利用道具吧，小鬼。』

“切，你烦不烦。别给我在那唧唧歪歪地讲个不停，我需要休息。”

白木有些不满地咂了咂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脑海中那个烦人的女声。

其实这个面具说的话没有错，如果自己真的是想要活下去，像是个动物一样遵循求生的本能。

他早就该把少女丢弃，将她留在感染区的某个地方置之不理，让她自生自灭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并没有那么，他还有着作为人的基本道德观念。他可不是什么野外的畜牲，不是什么依靠本能行事的动物。

救下少女的选择，也是他不假思索做出来的。

只不过现在来看，或许自己的救援行为根本就是多余的。

少女那布满机械外壳的手臂，沉默寡言的性格，对外界那不谙世事的无知模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

所以说，就算是自己不去帮她挡子弹，当初也不需要去救她而与虚灵搏斗。

她都不会有任何事，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毕竟她自己本身就是个机器人。那些怪物和子弹，怎么可能伤的到她的身体呢？

反观是自己，这么一个弱小的一个人类。十岁的小男孩，不仅仅是那羸弱的身体，缺乏生存智慧的脑袋，自己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去向少女展示呢？

换句话说，梦幻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也能够一个人活下去。其实自己才是那一个拖累她的人，自己才是那个弱小，需要被别人保护的家伙。

“唔，我……”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聪明的人，能够凭借自己能力带梦幻她离开感染区，回到正常的人类社会里生存的人。

可是现在，自己除了一身伤痛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展示给她看的？展示更多自己的丢脸，自己的无能吗？

刚刚看到梦幻手臂变成机械时，那一种感情其实不是觉得自己被欺骗。

而应该是觉得自己那么弱小，对自己无能为力感到自卑吧。

“我真的，有点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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