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巫的上学路

黄昏。

自家庭院，门前。

阿黑全身一颤，直挺挺往旁栽倒。

端木凝曦惊道：“阿黑，阿黑你别死啊。”

阿黑眼睛一翻，传讯道：“你别吵，让我挺尸一会。”

端木凝曦宽慰道：“不要着急哈，虽然长了点，来，我帮你读。”

言罢，她拿起狗牌读道：“一二三四五……不对，个十百千万……有啦，三亿七千九百八十六万四千五百二十一。没错，这就是咱们目前的编号。”

阿黑气息急促，更是加速尸化。

端木凝曦悠然道：“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两天时间，咱们已经跃升两万多名，前途一片光明啊。”

阿黑立时眼睛一亮。

端木凝曦嘻笑道：“两天，积分九十二分，如此迅速，咱们可谓万众瞩目，惊呆不少人呢。”

阿黑侧躺地上，呈死狗模样，传讯道：“奇怪，其他人打分很慢吗？”

端木凝曦沉吟道：“通常情况下，很少人有咱们这么快。比如有些任务，需要的时间长，一个任务三五天，甚至七八才能完成。而简单任务，则积分和收益少。

咱们很快完成任务，并且每天接两轮，二十个任务，自然甩别人几条街。”

“嘿嘿嘿。”阿黑不由开怀笑，算术真不是他所擅长。

“当然，”端木凝曦嫣然道，“咱们既要充满信心，也不能骄傲自满。目前提升快，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大家积分都很低。等到达登峰造极的境界，别说九十二，哪怕九十二万积分，也没用。”

“没用？”阿黑诧异，怎么又会没用？

“是啊，”端木凝曦思虑万千，“譬如，达到圣僧的级别，九十二万于他而言，毛毛雨啦。可是咱们，要有九十二万积分，则基本可以问鼎天下绝顶。”

“天下绝顶？”阿黑振奋，不由自主昂起狗头。略思索，又传讯，“圣僧是啥？”

霎时，轮到端木凝曦兴奋，急乎乎道：“圣僧，那是全民男神，是全世界的男神哟。”

花痴，阿黑斜眼，给她一个十分鄙视的眼神，又躺回地上。

“呃……”端木凝曦弱弱的道，“阿黑你别这样嘛。好吧，咱不说积分，光论收益，咱们也还是可观的。两天，有五千多帝元。”

“哦。”阿黑于此，没啥概念。

端木凝曦凑近道：“两天，三十斤油炸排骨，吃得怎样？”

阿黑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舌头和口水耷拉在地，传讯道：“汪生圆满。”

“就是嘛。”端木凝曦笑靥如花，摇动手机，“电费已缴清，个人数字中心，给你转入两千。”

阿黑一惊，急讯问：“给我干嘛？我用不到啊。”

端木凝曦摆手道：“没事，总会用到的。再者，数字支付你也会呀。回头指不定叫你去买菜什么的。”

“哦，好吧。”阿黑不再纠结，也懒得纠结此类小事。

端木凝曦摸摸狗头道：“你要早点休息，别再搞怪。明天早起，陪我去上学。”

阿黑装死躺着，只朝她挥挥爪子。

翌日。

朝晖洒满大地。

晨间的露珠，滴翠。

万物迎风招展，欣欣向荣。

一人一汪，走在阳光灿烂的大道上。

步行去上学，其实是不错的。至少，绿色出行，环保。

日常活动筋骨，于成长有益。年轻人，总应该朝气蓬勃，聆听风和月，大约如此吧……

山里的道路，安静又祥和。

入城镇，穿街过巷，远离车水马龙之浮华，抄近道。

两侧的建筑，屋瓦千重。

蓦地，人影一闪，一个孩童从阳台坠落。

有人惊呼，楼下几位妇人忙拿手机拍照。

不及细想，端木凝曦一个箭步上前，脚点墙面，飞身而上，抱住孩童，轻巧落地。

一个妇人惊魂未定，一面小跑过来，一面絮叨：“天哪，吓死我了，孩子你吓死妈妈了。”

端木凝曦狐疑，这人谁啊？不会是人贩子吧。

孩童哭着朝妇人伸手：“妈妈，妈妈。”

呵，还真是。端木凝曦无语。递过孩童，询问道：“你们刚刚在干嘛？”

“在聊天啊。”妇人答道。

“不是，”端木凝曦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们拍照干嘛？”

“当然是求救，拍视频发贴，向异能者求助。”妇人理直气壮。

端木凝曦哭笑不得，低声道：“来不及啊，大姐。”

“那怎么办？”妇人瞪眼。

嘿，端木凝曦浅笑，迈步前行，顺口道：“照顾好孩子。”

妇人连连点头道：“会的会的，刚刚谢谢你，小妹妹。”

“不客气。”端木凝曦挥手，一人一汪，渐行渐远。

又走一阵，阿黑传讯道：“适才真是千钧一发。”

端木凝曦淡漠一笑，道：“呵，人家可不觉得，还在发贴求助呢。”

阿黑嘎嘎一笑，传讯道：“想到一个类似情况，有孩子掉井里，大人不思抢救，却在朋友圈发视频问：应该怎么办？”

端木凝曦悠然道：“阿黑你说呢？”

阿黑坏笑传讯道：“本汪想回复他：赶紧扔石头下去。这招落井下石，等同于乌鸦喝水。石落水涨，孩子就浮上来。”

端木凝曦嗤的一笑，叹息道：“生活中，真有许多太过平庸之人，他们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遇上问题，立刻束手无策，也拒绝开动脑筋思考。”

“嗯嗯。”阿黑颌首。

端木凝曦痛心道：“她问我，怎么办。她自己的孩子，问我咋办。我不从那里经过，等着凉拌？”

阿黑传讯道：“幸好咱们路过。”

端木凝曦缓缓的道：“也不晓得那女人是因为脑子不好使，完全的思维僵化，还是走火入魔。”

“什么走火入魔？”阿黑不懂。

端木凝曦平静的道：“生活中，太多人玩物丧志，容易走火入魔。比如玩游戏，好赌博，聊八卦，逛论坛，等等。”

“那么她……”阿黑灵光一闪。

“有可能走火入魔吧，异能社区不是她这么弄的，任务发出去，故事已结束。”

一人一汪谈论中，走过好长一段路。

此时，恰在一条小河边。

他们沿河岸逆行，沐浴阳光。

忽听一声惨呼，“宝葫芦，你不要想不开，不要抛下我啊。”

猛回头，但见河面桥上两个女人并排而立，其中一位痛哭流涕，另一位拍着她背安慰她。

一只憨态可掬的猪，肥头大脑，二话不说从桥上跳下。

妈呀，猪会自己跳河？端木凝曦只觉一阵扎眼，难以接受。

光影晃动，憨猪跌回女人脚边。

女人赶紧回身，把猪抱住。

憨态可掬的猪，简称憨猪，在地上挪动屁股，疼，好疼，真的。

一条黑色的狗，站立河面之上，威风凛凛，正悄悄收回前爪。是的，是他给予憨猪臀部一击，送它上去。

端木凝曦不免喟叹，怎么今天上学路上，事儿恁多。

念头未转，倏地，一缕热风拂过，疾风劲草。

冲击波？河面上的阿黑一愕。

远处，一幢高楼慢慢倾斜，朝侧边歪倒，情势危急。

端木凝曦惊呆，什么情况，楼都能倒？没地震没海啸。

蓦地，歪斜的高楼顿住。

一个黑点，在天空之中，楼顶前方顶住。

那是……我汪！空中，他是怎么借力的？端木凝曦身心巨震，未及思量，拔地而起，直扑向前。

魔法飞行之能，于实战中，基本毫无用处。然，在生活中，着实方便。

阿黑一爪探出，轻描淡写，扶大厦之将倾。

片刻间，大厦龟裂。

这是……墙体无法承受大厦的重量。阿黑立时领悟。虽然他不费吹灰之力。

阿黑前臂一弯一送，贯透之力。

大厦三十余层，霎时，龟裂停止。

啊啊啊——

数声呼叫，有人破窗飞出。

如此状况，端木凝曦早预见。她挺身而出，并非助拳阿黑，因为她深知帮不上忙。

她捞着众人，借力用力，送回楼层。

携众人飞行，不现实。她的魔法飞行技能，本就不强。

一番急救，她已竭尽所能。

阿黑前臂圈转，反爪撩拨，以柔克刚。

大厦回正。

咣当，稳如山岳。

忽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巫端木凝曦，不错不错。”

声音倏忽极近，倏忽极远。

来去如风。

端木凝曦惊道：“谁？是哪个大师，你认识我？”

那个声音由天边传来：“若是有缘，自当相见。”

又是这句。端木凝曦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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