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现在想来还是很温暖。

三年前的那天，清晨刮起的冷风使人发抖。

天空依然灰蒙蒙的，在云朵的缝隙中，月光洒落大地，地上的一切清晰可见，就只是没有了色彩。

东边的太阳是即将复苏。

我在母亲那一声声的叫啸中早早醒来，有些无精打采的躲开女仆长的巡逻查房，身着一套长长的花边睡衣，没有知觉的光着脚丫，在石块跟草地上奔跑着。

待到反应过来时，只能痛苦的一蹦一跳着。

溪边，是几位带着孩子的妇女在洗衣捕鱼。看到我，她们都微笑着点头打招呼，我也是点头回应，之后两方都没对话。

自己是就近择一块干石坐上，弹开脚掌上的石子，后啪嗒啪嗒的踢出片片水花。

脚上越踢越没力，然后是全身。

我躺在石头上，看着移动的云朵，还有其中越来越亮、越来越蓝的天空，只觉着眼睛一酸。

“一——！二！！”

“砰！”

我摔下了石头，一屁股坐在小溪内。

石子像是穿透睡衣，陷入肉内般的疼痛。原本就是在忍耐，再如此一撞，我没办法的嚎啕大哭起来。

“啊呼啊呼，爱哭鬼啊爱哭鬼。”

这三个围着我嘲笑的男孩，根本不反省拉我脚的行为。

所以我选择拔起树根，对着他们狂甩。

他们边笑边退，不以为然，我拖着大树枝根本追不上。跑着跑着便成了走，那时哭的超级大声。

一场我输了的追逐战，以他们被各自母亲抓住，接过我手中的树枝狂甩屁股为结果。

承诺是只要我还在哭，她们就绝不会停下。

男孩们虽然苦苦哀求着，屁股都红肿流血开肉了，但我还是坚持用那沙哑的嗓子哭了个俩小时。

连妇女那千锤百炼的双手也差点抽筋了。

之后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才停下假哭。

“小黎啊，是有伤心事吗？”

男孩母亲对我表示询问。

我跟男孩们是刚相识的玩伴，惹哭我也是三天两头的事，可以说见怪不怪，每次都是我大哭着打回来就好了。

但今天如此狂轰滥炸，并且坏心眼，只能觉得是出事了，生一肚子怨气。

“我弟弟要出生了。”

我嘟囔，踢开了脚边的石子。

啪啦啪啦撞击的声音，像极了母亲的声音。

十个月悉心照料出世的婴儿，肯定是需要大量爱来哺育成长的。

我应该不会被爱更多了。

“爱哭鬼莫非讨厌弟弟吗？”

三人中的老大发言。

“不，就只是害怕他……”

“那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啊？都还没出生。”

“直觉而已……就是弟弟没错！”

“弟弟很棒的，就跟我一样帅气，以后还能保护他呢。”

我扔出树枝，在鞭打中他的屁股后，安心离开了。

所谓的弟弟，不可能喜欢爱哭鬼姐姐的……

……应该如此的……

“啪嗒嗒～”

看着刚出世第一天的弟弟，不知为何，我做起了鬼脸打算逗笑他，即使他看不到。

一切的烦恼都跟着初升的太阳消散了。

世界再次染上了色彩。

真是可爱……

这就是弟弟啊～

小小的软乎乎的，一捏就陷。

身为你的姐姐我感到很自豪呢！

那根伸出的食指被他抓得紧紧，我甚至不想分开了。

希望永远都是我弟弟啊！

因为我是自豪的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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