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0 使者

“列迪西雅的使者主动要求和奥莱较量？”布伦达听完之后，有点惊讶，“明明要请求我们协助起义军，为什么还要玩这一出？”

“老实说，我一开始也很吃惊。也许是列迪西雅也想检验检验我们的能力吧。”

“我们的能力有什么好质疑的？”

“这是对方的决定，我们也不好评判。”

乌苏吧嗒吧嗒抽完一根烟。他想再卷一支，可看到周围拥挤的人群，他摇摇头，把纸和烟叶塞进口袋。

丝特芬尼的首都北侧有用围栏围成的训练场，围墙边缘种上高大的树木，中间是一块平整的空地。乌苏和布伦达到达的时候，半身高的围栏外已经围满了观看的居民。

他们挤过人群，把身子靠在围栏上。他们在对面看到了无畏护团的其他人，虹还向他们招了招手。

”明明是要有求于人，反倒还讲起面子来了?”

“就当成是表演活动算了。你平时跟随奥莱战斗，一般的人可是很少见到他拔剑的动作啊。”

乌苏话音刚落，奥莱就穿着最平常的皮甲，提着训练用的铁剑赶了过来。看到奥莱的人群议论纷纷的同时，不约而同地向两边靠去，给奥莱让出进入训练场的路。奥莱一个人穿过树林，站在训练场的正中间。

“他没有带暗星吗?”布伦达问。

“又不是动真格的战斗，没必要把真家伙拿出来。何况奥莱也不是强在暗星上。”

“也对，更何况奥莱也从来没有拿出真本事来。”布伦达望着自己的老师站在场地的正中央，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这次的使者是什么来头?”布伦达又问。

“听说是从列迪西雅起义军来的，好像还是大魔法师的仆从。”

“大魔法师?……是叫洛塞西尔……来着的吧。”

“姓名就不管了，三十年前为了我们抗争的魔法师们连性别都没有暴露，鬼才知道他们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乌苏说。

“既然大魔法师都参与了起义，那应该不干我们什么事了吧。”

“说不定是因为起义军想彻底将死那个大臣嘛。”乌苏尴尬地笑了笑，“而现在那个看得起我们的使者还没有到场啊。”

“我到场了。”一个声音像是要回答乌苏一样从树林里出现，吓得乌苏到处张望。

阳光在树冠上投下的阴影忽然像拥有了实体一样摇动起来，它们逐渐伸展开来，变成了漆黑的布匹，里面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我可是一直都等在这里。”一个黑衣女子从阴影里面慢慢走出来，漆黑的布匹又汇聚在一起，变成了她身上的斗篷。

周围的人发出惊呼。布伦达虽然不会使用魔法，但他多少对相关的知识比较熟悉。可眼下，他对这个人使用魔法的熟练程度完全折服。

“她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是魔法师……使用魔法对她来说就像是呼吸和走路一样简单。”

布伦达悄悄对乌苏说，乌苏则惊讶地连嘴巴都忘记闭上，看着黑衣女子走向奥莱。

黑衣女子一步步走向奥莱，待跟他隔得足够近的时候，她用围观的人听不见的声音说：“说不定她会来。”

“谁?”

“还装傻吗？厄丽丝——不对不对，爱普莉可能会来哦。”

奥莱的眉头皱了一下，但他把自己的惊讶掩饰了起来。

“还等什么?列迪西雅就这么喜欢吊人胃口吗？”奥莱喊出来，好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听到。

黑衣女子从斗篷下拿出两个刀把，她左右手各拿一把，魔力瞬间在前方聚集，汇聚成了两片淡紫色光芒的刀刃。奥莱拔出了他手中表面坑坑洼洼的铁剑，笔直地站在原地。

黑衣女子把身子一弯，向斜前方冲刺出去。她左手的刀刃猛然变长，像长蛇一样咬向奥莱。奥莱脚没有动，用剑击向了刀刃的侧部，一下子把它打散。而此时黑衣女子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剩下的一把刀刃向着奥莱的肩膀刺了出去。

奥莱转了一下身子，稍微拉开了点距离。黑衣女子则甩了甩手腕，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能躲过去”。

女子向后一退，以树干为支撑再次逼进奥莱。两把武器碰撞后，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用脚点了一下地面，绕到了奥莱身后的树干上。等她准备再次冲刺的时候，却发现奥莱已经站在了面对她的方向，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不错的判断。”

“你也一样。”

既然已经被发现进攻的轨迹，她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两把刀刃再次汇聚完成，周围的几块石子也被裹上了白色的光芒，开始上浮。

冒着白光的小石子在她再次进攻的前一刻立马冲了出去，奥莱没有管前面用来混淆视线的那几颗，任凭它们呼啸着从耳边飞过。他把唯一一个打算攻击小腿的石子击碎，剑锋上还残余着小石子留下的白色光芒。在白色光芒还没有消散之前，奥莱就将剑尖指向黑衣女子。

两人开始了近距离的交锋。刀刃与剑锋碰撞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被撕裂的声音震慑每一个人的耳膜。挥向手臂的铁剑扑了个空，淡紫色的匕首与胡须擦身而过。黑衣女子猛得歪身，抬起脚袭向奥莱的头部。奥莱眼睛都没有眨，仰头躲过足以把人击昏的重击，同时举起铁剑，刺向女子支撑在地上的左手。

剑不偏不倚地刺进泥土，黑衣女子勉强躲过了攻击，与奥莱拉远了距离。

“那个人为什么主动拉开距离?匕首应该更适合近身战斗吧。”乌苏把嘴附在布伦达的耳边悄悄地说。但他仍然注意到布伦达瞪着眼睛紧盯着战局，乌苏问：“有什么问题吗？”

布伦达没有回话，他紧扣木桩的双手反映出布伦达内心的紧张。就在短暂的停顿后，布伦达的瞳孔突然缩小，他大喊：

“奥莱，是陷阱!”

乌苏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时他只是急着阻止布伦达不要大喊，因为公开格斗的礼仪规定观众不能引发躁动——乌苏一家都是礼仪的坚定追随者。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见识到布伦达作为奥莱的唯一弟子徒非虚名，常人难及的直觉是他战斗的一大利器。

刚开始，训练场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面对布伦达的叫喊，奥莱没有什么反应，单手拿剑站在原地，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则呆在不远处。

一颗细小的石子突然飞起来，轻轻地打在奥莱的脚上。突然，像是全力绷紧的琴弦突然崩断，奥莱周围的石子夹杂着灰尘突然全部飞起来，向着奥莱飞去。奥莱自己也不知被什么力量拉扯着向后退去。

“看到旁边的环境有些扭曲了吗？”布伦达说，“那个女人改变了那一小块区域的重力方向!”

灰尘全部飞起，在场的人们眯着眼仔细寻找奥莱的身影。待烟尘全部散尽的时候，人们只看到了纷乱的石子和一块光秃秃的地面。

黑衣女子没有放松，她突然转了一个角度，又有一个地方的石子夹杂着灰尘和落叶向上冲去。

奥莱呢？乌苏睁大眼睛观察。当又一处的灰尘腾空而起的时候，人们发现边缘的树木中有一个穿梭其中的身影。

奥莱他避开了一处又一处视线扭曲的区域，借助飞扬的灰尘隐匿自己的行踪。黑衣女子呆在原地，发挥出这样的魔法似乎要集中她所有的精力。被改变重力的地方越来越多，灰尘渐渐扩散开来。

就在奥莱快要冲到黑衣女子面前的时候，那个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把魔法覆盖到四周。他们周围的整个空间似乎都扭曲起来，土黄色的灰尘遮挡了他们的身影。

“应该分出胜负了。”布伦达低声说。围观的人们纷纷向前探头，有的甚至把上半身探过围栏，想第一个见证结果。

奥莱手握铁剑，剑锋反射的光照在黑衣女子的脖颈上。而那个女人则满意地点了点头，扔下刀把，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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