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惊人的事实

他抓住我的喉咙，我只能徒劳地用双手使劲掰，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其实，就算不是意外死亡也无所谓的，嘿嘿……反正你死了，我能不能被抓到，可还是另一说……嘿嘿……”他露出一双钢铁牙齿，发光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屑意味。

“再说了……只要她还活着，你死了，我的存在也就无足轻重了……”他口里发出低沉的笑声，而我却感觉浑身灌铅了一样，似乎抓住机械手的手臂下一刻就抓不住了一样。

“算了……”他突然松开了我。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连续咳嗽了好几声，瘫坐在地上。

没死……没死吗？

我扭过头看向那机器人，但我没有看到科技质感的人形机器，反而看到了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年，那应该是我的同班同学。

“没想到，你们……咳咳！”我当然不可能天真地认为那机器人被一个同学吓走了，但我仍然震惊于一个看上去和人类完全没有区别的人竟然是一具机器人！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一个恶魔。

“没杀你，我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更好玩的方法。”他发出那低沉怪异的笑声，我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也完全看不出哪儿像个人工智能。

“在一个遥远的时期，那儿有一对专门从事科研的伴侣，他们孜孜不倦地研究着人工智能的核心问题……

有一天，他们培养出的极其优秀的儿子，年纪轻轻竟然就克服了人工智能最大的问题……当他们激动地来到他们儿子面前，来到他儿子研究出的只是雏形却攻破了人工智能最大的问题独立思考并且自我学习之困境的人工智能机器人面前的时候，他们还在赞叹不已……

但是……突然！”

“够了！”我听着他说话，脑海里却是不断浮现出那一幕幕过去的场景，直到这让人疯狂的事实就要呼之欲出的时候，我忍受不了那样的刺激，我扯着嗓子，气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叫停，但是……

那完全还没有启动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却突然攻击了那对伴侣！

精致的双手刺穿了年轻伴侣的胸口，沾着刺目的红色，那双天蓝色不带丝毫情感的机械眼睛冷冰冰地注视着我……那永远挥之不去让我不断痛苦甚至疯狂的一幕……我记得那血液溅射在我脸上的温度和粘稠湿润，我知道那心跳骤然停止的窒息……我也知道那瞬间的自责和不可思议的情感差点让我忍不住自杀……

不去想，不去碰，但它就是这么挥之不去。

“这就受不了了吗？哈哈……”他没有继续叙述，我也忽略了他的嘲讽，不需要他讲述当时的场景，那段回忆一旦被唤醒，一旦被人知晓，我怎么可能体尝不到那强烈的悔恨？怎么可能想不起那血腥的一幕？

“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那么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岂不是能刺激到死？”他如此说着，我听到了，我注意到了，但我却把他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其实，那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和我一样，现在一直在这个班，不同的是，她离你非常近……”他缓缓地说着，蹲在那，仔细地看着我的表情。

但我只是呆住了，我表现不出任何表情，愤怒、痛苦和不可思议，我都表现不出来。

他是说，琼苒是我的弑亲仇人吗？

“琼苒，就是你的仇人！”他肯定了我心里的猜疑。

我心里一空，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耳鸣的声音。

“我有我的苦衷，放开我好吗？”

过往种种，都是琼苒的笑，琼苒的声音，都是琼苒！

但这一刻，那所有的笑容，那所有的温柔，那所有的回忆，全部都被泼上浓重的墨水，染的不见丝毫。

“你是我们最宝贝的儿子，那有不买的道理？”街道上那温柔的妇女笑容，在我看来比所有的东西都珍贵。

“做科学，就要踏踏实实，严谨是它的基础！不要以为你天赋异禀，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明明让我气愤的训斥，却总是出现在我脑海里，满满的都是爱。

之前不敢回忆的，如今回忆起来，却感觉，如此痛心！如此折磨！

自责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内心，这持续到了我身边聚集满了人。

我的视线里都是灰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这在我曾经休克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但这次……我已经没心思关心这些了。

周边都是说着关心我的话的同学和老师，我静静躺着，左右看了看，老师也在身边，他们焦急的神色，我再也没有开心的感受了。

“苒苒……”我低声嘀咕了一句，却没人听见，他们以为我想说什么，于是凑近了听。

“好渴……”我嗓子非常干涩，我的确想喝水，但这的确只是借口，我脑子里都是琼苒。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爸妈，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接近我？为什么，欺骗我？又为什么，让我最大的希望竟然就是造就我一切痛苦的根本源泉？

“琼苒！”我突然大声喊了一声，生生把所有人给吓住了，他们疑惑地看着我，不明所以。

琼苒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她就在我身边，她是我女朋友的身份是全校皆知的。

“我要和你谈谈！其他人都不要听！”我蛮不讲理地要求着。

“行，那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水拿来了，喝一口吧。”是老师快速反应过来接下了我的话，她关心着我，也迁就我的要求。

“没有。”我顺手拿过水杯大口喝了一口，然后递了回去。

随着老师组织着其他学生离开，场面就只剩下了我和琼苒，我甚至没能注意到那个机器人在哪，也没能注意到文宁羽和端木溪。

“怎么了吗？”琼苒看人都走了，便轻声询问了一句。

“我父母……是你杀的吗？”我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尽量控制着情绪，尽量压低着声音。

“这……”琼苒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好像写在脸上。

“我只想得到你否定的答案！”我只想得到你答应我的回答！曾几何时，那是我告白时的要求，而现在，这是我想要继续爱下去的要求。

琼苒沉默了，而我盯着她心情便越来越愤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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