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搭配着紫色,却最后失去了颜色。
盯着化学药品反应的我,陷入了深深地发呆当中。
那天之后,我当然不可能再跑回去,我又没有监护人,当然没人会强迫我什么的,我既然不想去,自然就没有去,请了假,虽然不允许请太久,但能多久就多久吧,到时候再说。
说起来当时我睡着的时候,是研究所的人进来了,是父亲的挚友,虽然我和他并不熟,但我知道他是有钥匙的,毕竟我家里的科研资料也是挺多的,我又经常不在家里。至于当时他为什么进我房门,嘛,可能他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我房间里的动静,所以才进来了吧,顺便给我介绍了新的研究课题。
我经常在科研室待着,这儿也有很多人,但都不是很了解彼此,这很奇怪,但我们这就是如此,也或许,是我不够了解别人的同时别人也不会试着了解我。
对于这里的研究人员,我并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不讨厌是因为因为我的才能所以他们对我还是很尊敬的,至少不会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们一直把我当女孩子了。但因此我也不可能喜欢他们。
这次的研究课题是我接触到的无数危险课题中的一个了,还算比较简单,属于化学的范畴,但也比较危险,毕竟凡事要亲力亲为。
我本来不打算过来的,毕竟现在过来我也聚集不起注意力,得不偿失。但考虑到在家里也什么都没得做,因此还是过来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我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是什么情况,但放学都放学了,大概也没人再惦记我的事情了吧。
老师估计打电话给我了吧。可惜,我手机一直是关机的。
其实我一直在困惑,这种灰暗的人生,为何要坚持下去?或者说,何时是个尽头?
凝视着手里夹着的试管,那丝丝缕缕的红色在无色的液体里弥漫开来,在白色的灯光下似乎有着闪闪发光的晶粒存在其中。
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感觉很美,尽管这样的现象,我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类似的了,但每次看到,我都感觉很漂亮。
发生了化学反应,就不会符合物理现象。但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却都符合物理原则。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别人发生了交集,也许别人就不会厌恶我了。但这也可能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却仍然逃避不了别人厌恶我的事实,毕竟,我这样的人,不说其他的,光脸上的疤痕别人都很难接受了吧?
想着,我抬起了手臂想要摆弄一下刘海,想要把疤痕遮的更加彻底一些。
我下意识地放松了左手,这一放松就感觉倒多了液体。
“啊……”我小小地尖叫了一声,立刻俯下身仔细盯着试管。
我也不知道加多了刚刚的试剂会怎么样,这方面我倒是从来没有尝试过,于是我突然好奇起了变化来。
只见红色如丝如缕地在试剂中扩散,越来越多,然后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一丝不妙的感觉在我心中诞生,但似乎迟了……突然的爆炸声后感觉眼前一片异物,疼痛感伴随着巨大的嗡鸣声传到了我的大脑里。
好痛!
我闭着眼,但脸上眼睛里传来的疼痛丝毫不减,我倒在地上,在四周翻滚,试图寻找一个不痛的姿势,但这显然只是心理作用,完全没有用。
我双手想捂住,但手心的疼痛让我又不再敢捂……我只能大喊着,我当时也没有意识到即使我不呼救周围的人也早已经拨打了救急电话,我也不知道在这剧痛中我是如何撑到救护车到的,反正疼痛舒缓下来之后我就在救护车的警笛声中昏昏地沉睡了下去,好像刚刚的疼痛刺激了神经一样,让我疲惫不堪。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一片黑漆漆的,大概也就是当天晚上?所以才过了几个小时?
不知道治疗的结果怎么样,毕竟……毕竟眼睛被腐蚀了……所以……
我有点感觉细思恐极了,但却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去想。
伴随知觉完全正常工作,我这才发现我的眼睛是带着一层什么的,可能是纱布吧。
那现在也可能不是晚上。
我试着去睁开眼睛,尽管睁开是不太可能的,但眼皮却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但眼睛没有任何痛觉传来。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本来只是下意识地尝试一下,却得到了一个恐怖的信息——不仅没痛觉,眼睛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护士!护士!”
我再也顾不得太多,我害怕失明,我用着生涩的嗓音大声喊着,喉咙的感觉完全被我忽略,我现在只着急知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但很正常的是,没有人回复我。
我试着摸索四周,试图找到什么,比如垂在身边的呼叫器,或者更为常见的墙上呼叫按钮。
但我什么也找不到,平平整整的墙面让我更加恐慌。
但突然一声门开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知道有人来了,凭借我的经验,我能从脚步声听出来,来的人是个男人,但他是我的同事还是医生我并不知道。
“茕先生,感觉如何了。”
是个陌生的声音,这让我笃定了他就是医生
“我的眼睛……”
我迫不及待地发出了疑问。
“非常抱歉,因为强腐蚀性和试管碎片的原因……”
医生明显带着歉意的语气和一开始的沉默让我立刻知道了答案。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我此时的声音带着些许颤音。
失明啊……我再也做不了科研了,做不了实验了,而这,可是现在我的全部啊。
“请节哀。”
“移植也不行吗?”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尽管我知道这只是白问。移植可行的话刚刚医生就可以说出来。
为什么不可行?因为我不仅仅是眼睛遭到了腐蚀,包括周边组织也遭到了不可恢复创伤。
我应该知道的,但我就是不死心。
而在医生给予明确否认之后,我却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放松感觉。
一辈子失明么?这口上说着,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吐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医生走了,周围反正还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我突然在想,是不是脸上又多了一些疤痕,是不是刘海也遮不住了,是不是……嘛,说不定能像个忍者一样横着用布匹包裹住眼睛,看上去好像还挺帅的。
就这么想着,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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