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被母亲接回家时,客厅里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IX’。时钟上‘VI’的地方被贴上了一个可爱的小猫贴纸。
我走向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但借着走廊的光我还是清楚的看到我有个人影蜷缩在我的床上一角。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小草。”
森冬草,我的亲生妹妹。我伸手想要打开房间的灯。
“别开灯。”
我听到传来的轻轻抽气的声音,黑暗房间里的小草哭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就算我感觉已经没事,但我无法说出‘我没事,别担心我’这样的话,因为关于自己的事情自己来说是最苍白、最无力的行为。只会让真正关心你的人更担心你。
我借着走廊的光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医生说就是贫血而已,只要找到原因就能治好的。而且去医院也没什么,就像汽车去加油站加油一样。你看,是不是变红了。”
我弯下腰翻开下眼皮给她看。贫血的时候下眼皮是看不见血色的。
“这么暗才看不到呢。”
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直了身子,轻轻抱住了我。
“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会的。小草你虽然聪明,但是也别把医院里的医生们当笨蛋哦。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的。”
“才不会呢。他们肯定都和我一样聪明,哥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头在我的腹部拱了拱,我叹了口气。
“小草,衣服不是用来擦鼻涕的。”
“啊,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迅速放开了我,起身到了门口。
“对了,我买了些零食,放在哥哥的房间里了。”
“我不吃零食啊,你拿走吧。”
“笨蛋,不是给你的,都是我的。我减肥,不准偷吃!”
“真是伤心,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我低头做出伤心的动作,妹妹背对着我,我能感受到她偷看我的目光。
“只是一点哦,我允许你吃一点。”
说完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今天是高二第一学期开学第一天。我以身体原因向班主任请了假,其实只是单纯的不想参加无聊的开学典礼。
早饭已经被准备好,放在了桌上。我坐在桌前吃着早饭。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才起床的我有些晃神,大概听到“奇迹”、“樱花”、“一夜盛开”,等字眼。
吃完饭我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路上风景大变,像是下了一场樱花雨般,粉色的花瓣到处都是。似乎早上新闻说的就是这个。
沿途入眼的樱花树尽是盛开,我看花了眼。不知不觉便已走到了学校的门口。
我是高一的时候转到这所名叫季川的学校的,大概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年时间。因为这所学校是私立精英学校,所以很少接受外来学生,高中部大多数学生都是本校初中部升上来的。
以高于这所学校原住民的成绩考入这所学校的学生,因为一些原因只有拥有坚强的心脏和强大的外交能力才能和原住民们打成一片,在我看来是这样。而我当然不属于这一块,所以自然而然我是属于被孤立,或者准确来说自我孤立的那类。
昨天才输了血的缘故,所以今天上楼格外轻松。明明现在还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现在新学期回校后回来却有一种探险的感觉。
出乎我意料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下去参加开学典礼了,还有个女生,昨天那个漂亮女生。
她的座位离教室门最远靠近窗边,是个一眼就能看到整个教室的位置。所以我一进门就被发现了。
“早上好。”
“嗯。”
在学校这种稀疏平常的问候,对我来说几乎没有,尤其是来自南宫。我也有些奇怪,因为以前班上的南宫同学似乎并不是这样主动的人。
我想起了著名的富兰克林效应。简单来说就是对人施予帮助的人更容易对对方产生好感。也就是说我可能是那个莫名其妙涨了不少好感度的被施舍帮助的人,而且是近乎救命之恩。大概我的隐藏好感度出乎意料的高也说不定。
“森树同学,‘嗯’是什么意思?”
“早上好的意思。”
“那请你好好的说出来。”
“我是节能主义。”
“有什么关系吗?”
此时我已经走到我的座位放下书包坐了下来,我的座位在她的右后方。我转过头和她对上目光说道。
“有关系,我的信条是不做也行的事情就不做,非做不可的事情一切从简。”
“呵呵,你是奉太郎吗?而且你现在已经违背了你的人生信条了吧?这么随便的人生信条还真是没有说服力呢。”
我移开了对上的目光接着回答道。
“我的人生信条又不止一个,比如说必不必要的事情都做,不能做的事情也做。”
“先不说你的人生信条,你这行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好吗?”
“这也是我众多主义里比较喜欢的一个了。”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不过被我打断转换了话题。
“现在是开学典礼时间吧,你怎么没下去?”
“森树同学不也任性的现在才来学校吗?”
看来老师并没有提及我请假的事情,或许只是因为班上并没有同学提及“某某同学,怎么没来学校的话题”,也就不用特意提起了。
“我是关系户,和偷懒的你不一样。”
“果然只是只被社会腐败后的蛆虫啊,你以为从你嘴里说出‘关系户’三个字是什么高尚的词语啊!”
“不是这样的吗?”
“请你有点自觉好吗?利用别人给自己行使方便的人有哪一点高尚的?”
“你的思维有问题哦。关系户说到底也就是求助者,遇到困难坦然的求助于愿意帮助别人的人,我觉得这是一种美好的行为。”
“照你的说法说不仅是你,还有我,还有其他被帮助过的同学也都是关系户咯?”
“是的。所以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关系户,也就是“被社会腐败后的蛆虫”了。蛆虫二号同学,早上好。”
我低头微微向下弯了弯腰做了个致敬的动作,抬头对上了南宫的眼睛。
“说我是蛆虫,呵呵,你很得意嘛,森树同学。”
一股凉意从脊椎传上脑袋,传闻说南宫有在练武。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只蛆虫的胡言乱语。”
我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满怀诚意的语气说道。
“原谅你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请说。”
她语气的温度冷的我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请你加入学生会。”
“什么?”
“你给我加入学生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条件。”
没有任何迟疑的我回答道。
“我拒绝。”
她眼神冰冷的站了起来,她绝对生气了,我感觉我会被杀掉。
“对不起。请一定让我加入。”
“下午放学教室等我。”
“明白。”
窗外一阵风吹来,扬起了窗边的窗帘,一些课桌上还未收进课桌的书被风疯狂翻动。可能是我的错觉,或许是风大迷了眼睛,窗边的女孩似乎消失了。我眨了眨眼睛,女孩还在窗边,只不过女孩并没有看着我。她的头偏向窗外,头发被风吹的向后扬起。
“会很有趣的。”
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
她转过头来对我灿烂一笑。她的笑容灿烂的感觉有力量般穿过我的眼睛直击我的心脏,让我感到奇怪得以至于有些不安。
“游戏开始了,你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像是提醒,又像是预言。“游戏”是什么意思,不是学生会吗?
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口,散会的学生已经蜂拥而入。我也只有停止和南宫的谈话。
接下来几分钟,便响起了上课的钟声。
一个高高大大的西装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姓屠。在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平常和学生的交谈中也能随时感受出他的谦逊和礼貌。
“请安静下。”
他走进教室拍了拍掌,对讲台下的同学说到。
“ 这学期有两位新同学加入我们。你们进来吧。”
第二句话是屠老师转头对着门外说的。
门外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他们穿的校服和我们并不一样,因为我们学校的校服需要定制,所以可能匆忙转校过来还没来得及订做。
高二的转校生实属罕见,因为我们学校除非高一参加特殊的入学考试否则没有其他我所知道的方法入学。
我有些好奇,也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先走进教室的是个皮肤稍黑的长发女生,随后是个平头表情柔和的男生。他们在以前的学校一定挺受欢迎的,毕竟这是个光是长得好看就能倍受优待的世界。
“大家好,我是从北京转校过来的,名字是墨子彧(yu)。”
“大家好,我是姜知。”
简洁的介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真实的感觉到他们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他们的校服样式是一样的,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学校。
“请大家和新来的同学好好相处吧。子彧同学你就坐那边吧。”
屠老师指了指最靠近门的那组最后一排的位置。
还剩下一个空座位在我的旁边,不用说我也一定和那个女生同桌了。
“姜知同学,你坐那里。”
果然,那个女生向我这边走来。我们班因为是按照身高安排的位置,所以后面几乎没什么女生,也就是说姜知是多么的高挑不用看也可想而知。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目中无人’的有些刻意所以感觉反而显得我十分在意她,漂亮的女生只有怪物才能真的视而不见吧。
“你好。”
反而是她先向我打招呼,我并不知道普通来说我应该怎么应对,我向她点点头。
“你好。”
和她互相打完招呼后我拿出了还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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