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地方,那里是一座被摧毁的城市,到处都是血肉的腥味以及东西被烧焦产生的焦糊味。也许是因为接近黄昏的时分,血映出了美丽的灿金色。
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倒在地上,沙砾和泥土与他的伤口粘连在一起。
他几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的眼镜因为撞击而出现了裂痕,并因为血污而更加模糊。
他勉强睁眼时,也只有自己的和同伴的血染出的一片红色。
他完全不能行动,甚至记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匕首还死死地攥在手里。
没错,有一场战斗。
他知道自己进行着一场战斗,但他已经记不清敌人是谁了。
一个黑色衣服的人?一个戴着诡异的鸟嘴面具的人?他不知道,而那也不重要了。
他感到断裂的肋骨穿透了自己的肌肉和内脏,每一秒都用那撕裂与穿刺的疼痛拨弄着他就要断裂的理智之弦。
他像一个溺水者一样用全力来求取那么一点点空气,呼吸声就像是指甲刮擦黑板一样刺耳——或许他的肺部也已经受损了。
血液疯狂地从伤口中涌流,流在地上形成血泊。
他还记得什么呢?他记得枪响,但那被他打完了子弹的枪械只是被随手丢弃。
他记得那锋利的刀刃穿不透敌人的皮与肉,而刀与匕首总是更可靠的武器。
他记得那个人的面无表情看着他倒下,面具后面的眼睛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
他记得同伴惨烈的死亡,被肢解,被撕裂,被斩首,没有留下全尸的幸运儿。
对,然后是爆炸。烈火与巨响,撕裂了一切,也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那从他体内流失的殷红也让他的生命和活力也消耗殆尽。
他会就这样死去吗?不,他不会甘心。他认为自己绝不会死于这样一场小小的、不入流的战斗。
他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他捏紧了拳头,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大吼出自己求生的意念,只是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
在被血打湿的视线中,他在那一片血色中发现了一个影子,它朝自己慢慢走来,步伐犹如宣告死亡般向他逼近,随之传来的是诡异的歌声。
「丧钟长鸣 毫无怜悯地一吻。
臭味 难以忍受的尸臭是面具的里面散发出来的。
苦难 嘴上先前叼着的野蔷薇不知不觉已经枯萎了。
侵蚀 视线 身体 意识不知道在被什么侵蚀着。
生命 即将消逝在世界尽头的男性最后见到的是……」
干涩又喑哑的歌声回荡在他的耳畔。
那个让他绝望的黑色魔鬼。终于走到他倒下的身躯前,那个魔鬼蹲在他的身前,一双苍白没有血色的手,不能称为人类的手,向他布满鲜血的脸庞轻抚过去。
“安息吧,我可怜的孩子。”
那个魔鬼如此道,从鸟嘴面具发出的声音,晦涩又僵硬,犹如不断啮合的齿轮发出的碰撞声。
他觉得自己在分崩离析,碎成小小的碎片,肉体与精神俱裂。
喷溅的血液不曾停歇。
“不!!!!”
他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怒吼,那喉舌已经不再属于他。
他的眼睛中,惟有将那片黄昏下的黑色定格,黑最终侵蚀了他的眼中最后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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