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无用的挣扎

温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流到了我的嘴角，接着一股咸涩的口感缓缓流入了口腔中。

这……是眼泪吗。

我睁开了眼睛，眼泪像是不受控制般的流落了下来。

我……哭了吗……

明明自从‘那次事件’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哭过了。因为我发过誓，一定要保护好姐姐，保护我这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必须要表现的坚强……

原来我……一直都还是那个只会躲在姐姐怀里哭泣的小鬼啊……

明知道眼前出现的姐姐多半是自己的幻觉，但我却无比享受着这温暖而熟悉的拥抱。

仅此一回，让我再任性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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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双眼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视网膜中逐渐倒映出了姐姐的面孔。而且还是在相当近的位置。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不禁让人回想起那段亦真亦假的幻觉。

眨眨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看花眼后，我惊得猛然间跳了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姐姐的身体还躺在我的身上，我赶紧扶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姐姐和莎菲亚。

“原……原来那不是梦啊。”

脸颊的温度迅速身高。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抿起嘴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姐姐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四散爆裂。

“我……不会还在做梦吧。等等，我的手脚……”

昏迷前一刻留下的那种无力而又无助的绝望感，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和姐姐长得很像的虚影。我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难道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觉？不对，和幻觉相比，那场景，那感触，实在太过真实了。很难相信那只是我昏迷前的一介幻觉。

结合自己的梦中所见和醒来后的现实，我推断出了一种可能性。

“是你给了我力量吗……姐姐。”我握紧了拳头。

现在的手脚虽说算不上有力气，但至少保证了我又能继续前进了。

尽管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昏迷了多久，但眼下蝠烨和她的手下还没追过来，说明我还有时间，

“不行……就算恢复了一些体力，可我真的能坚持到将她们都带出这里吗……要是再发生一次刚才那样的事故，我还能像这次一样侥幸站起来吗……”

一想起那一刻的无助和绝望，双手忍不住的发抖起来。

要是……要是只有姐姐一人的话……

“不……不可以，不能有这种想法。伊吉欧还在为了我们拼命战斗，我又怎么能在这里轻言放弃呢。”

而且，要是让姐姐知道我有这种想法的话，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吧。

“呵呵，我在瞎担心些什么呢……如果摔倒的话，再站起来不就行了吗”

我重新将姐姐与莎菲亚背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猛吸了一口气。“不要……不要小看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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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伊吉欧与蝠烨的战斗步入了尾声，这场战斗的结局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伊吉欧双手拄着大剑，大口的喘着粗气。普通的呼吸，已经无法缓解他严重的缺氧症状了。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的肺部感觉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吸入肺中的氧气却寥寥无几。

“哎呀~真可怜，你全身的器官好像都坏死了呢。看你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再出手了。”

耳边传来了蝠烨那做作的声音，伊吉欧吃力的抬起头，用他沙哑的嗓音坚毅的回绝道，“不许走！战斗…战斗还没结束！”

“唉~你照着脚底下的‘镜子’好好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连剑都拿不起来了，还想阻挡我的脚步吗~”

伊吉欧低下了头，脚下的‘镜子’中映射出的是他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而这面所谓的镜子，就是由他脸上留下的血液构成的一个小血泊。

眼耳口鼻，这些面部的器官无一例外的都在向外不停的‘吐’着血水。最恐怖的是，伊吉欧本人竟然还没有意识到。

“我，我什么时候……”伊吉欧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血泊中的倒影。

“过度压榨体内的灵魂能量，就连你身体中的器官看来都承受不住了呢~”蝠烨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癫狂的笑容，“呐~一定很痛苦吧~呐~一定很想叫吧~我知道你在忍耐着，因为你不想在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脸对不对！没关系！随便哭吧，随便叫吧，珍惜你这最后的发声机会吧！因为很快，你喜欢的女孩就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啦！”

似乎是明白自己大限已至，伊吉欧用尽最后力气，扛起了手中的大剑，一边向着蝠烨冲锋，一边嘶喊着致爱人的名字，“莎菲亚！！！我……ai……”

下一秒，一条翠绿色的荆棘精准无误的刺穿了伊吉欧喉咙。

噗——

伊吉欧的大剑在距离蝠烨不到半米的位置处停了下来。哐当一声，金色的大剑失去了它的光辉，无力的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截。

“呦~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蝠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过身子，脸上像是变脸般恢复成了最初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刚才的攻击并非出自蝠烨之手，而是出现在她身后的另外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另外一名魔王才对。

“花魁，你不是说不准备参加我们的行动么？”

花魁和以往一样坐在她的悬浮花上面。听蝠烨的语气，似乎对花魁杀死伊吉欧一事感到非常的不满。

“你们的动作太慢了，母亲大人都等不及了，所以派了我和狂猎前来视察你们的工作情况。”

一听到是‘母亲大人’的命令，蝠烨也只能把剩下的话都咽到了肚子中去。

花魁翘着她的大腿，神色有些傲慢的说道，“所以说，那些被你捕获的勇者呢？别告诉我那个被你玩的只剩残渣的人类就是你所说的勇者。”

花魁的语气中渐渐带上了一丝怒意，“母亲大人交给你们的任务是让你们活捉那些勇者，而不是让你把他们的灵魂都玩弄到支离破碎，这样的灵魂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你先别激动，花魁。我当然不敢公然违背‘母亲大人’意志，只是这个勇者他不识好歹。我都已经答应他们投降后就不再伤害他们，他却不惜灵魂粉身碎骨的代价带头反抗，所以我只好给替‘母亲大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了。”

“算了，他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反正这种支离破碎的灵魂也派不上用场。那么，剩下三名呢？”

“放心吧~她们一直都处在我的监视之中，不可能跑的了的。”

“也是说，她们剩下的三人正在逃跑的路上喽，你这是哪来自信心？”

“我早已在她们的身上带上限制所有魔能量的拘束器，也就是说这些勇者现在和普通人无异，跑不了多远的。”蝠烨自信的说道，“说起来，狂猎呢？说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人。”

“我让他去谷口阻截逃跑的勇者了，她们的身上的很可能携带着便携式传送物品，一旦她们突破了空间封锁的地段，很可能就会逃之夭夭。”

“哦，你说那个啊。我先前确实在他的身上找了那种东西，现在估计在逃跑了的那几个小姑娘的手上。”蝠烨指了指死去的伊吉欧。

“你既然提前发现了，为什么不没收了它？”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当然不可能放着那么危险的东西不管啦，只是我在拿走了他的传送石后，又偷偷的放了一个假的回去。”

“哦？也就是说，那些勇者就算逃出了山谷，也绝对逃不掉吗。做的是不错，但为何要这样子多此一举呢？”

“呵呵呵~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子很有趣吗？她们满怀着希望，自以为拼尽全力就能够逃脱我们的手掌心，结果倒头来，却发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希望！你难道不认为这样子真的很好玩吗~”

花魁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果然，我和你这家伙真的合不来呢。”

花魁转身便准备离开。

“唉？这就准备走了吗。不准备和我一起见证结局吗？最精彩的部分才刚要开始呢。”

“不必了，这种明知道结局的‘剧本’没有一点看点。我现在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和狂猎两人完成回收任务后，就赶紧回来吧。我们必须和‘母亲大人’商量下一个阶段的工作。”

“好吧~那你先回去和‘母亲大人’汇报吧，我们一会儿救回来。不过说起来，你带着这具人类的尸体回去做什么？”

花魁稍稍楞了一下，回答道，“这些人类强者的遗体对我来说都是上好的花肥，今天难得能搞到人类勇者的遗体，不用白不用。”

“呵呵~是这样吗。那你是不是还应该谢谢我啊~”

蝠烨的话才刚说完，花魁已经消失在了通往魔界的大门中。

花魁走后，蝠烨立刻又变了一张脸，“嘁，同情心泛滥的家伙。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这种家伙也能够当上魔王啊。”

“算了算了，不去想那个令人心烦的女人了，这时候果然应该去看看那些小可爱们怎么样了~”

蝠烨转过头，看向了谷口方向的天空。

“看这天气......大概要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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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断章系列又可以用另外一个名字来称呼——没有主角光环的主角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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