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危险再临

墨绿色的死棘钻出了袖口，攀上了‘克莱尔’的两条小腿。然后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像包木乃伊一样将‘她’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这么做并没有实际的意识，充其量只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而已。

死棘的攀附速度非常的快，不一会儿，‘克莱尔’就只剩下了头部还露在外头。就在死棘将要全完包裹‘她’身体的那一刻，‘克莱尔’的嘴角微微动了起来。

‘小雅就拜托给你了……’

尽管她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还是从她的口型中读出了‘她’所想要表达的内容。

‘好好休息吧，克莱尔……’

‘应该……不会很痛吧……’这是在死棘盖住‘克莱尔’眼前最后一缕光线时，‘她’内心最后的一丝心理活动。

‘克莱尔’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绿色的巨茧。它正静静的躺在荒芜的沙地之上，静候着最后的‘审判’。

看着眼前的巨茧，我深吸了一口气。

‘再见了……愿轮回之光照耀你的前路。’

一咬牙，我快速握紧了自己的右手。

数不清的死棘在这一刻刺穿了‘克莱尔’的身体。即便我没有亲眼看到那个景象，也能从死棘上反馈回来的触觉完美还原那个场景。

这是我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吞噬其他的物体，而且那还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己。

清甜？亦或是苦涩？我已经辨别不了口中的味道究竟是什么了。感受着巨茧内部的肢体被一点一点的消化，我忍不住的干呕起来。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呕……这种感觉……真的好恶心……

“Arrrrrr！”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成功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它是从巨茧中传出来的。

黑色的雾气在巨茧的上方汇集，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Arrrrrrrrr！”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吓得我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黑雾挣扎着，似乎是想从巨茧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不要……不要！我不想消失！母亲大人，快救救我母亲大人！”巨大的人脸一边挣扎，一边对着虚空求救着。

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扭动的黑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Arrrrrrr！”一声尖叫过后，人脸扭曲了。一只由白色雾气构成的小手拉住了黑雾的‘尾部’，并不断的将它往巨茧中拉扯。

从黑雾那已经扭做一团的五官不难看出，它为了逃命已经拼尽了全力。然而它却始终无法从那只白色小手的手中挣脱出来。与慌不择路的黑雾不同，白色的小手一直保持着恒定的拉扯速度，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黑雾会从它的手心里逃脱出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黑雾凄惨的尖叫声中，它被无情的拉回了巨茧的里面。

世界清静了……

“那个……那个难道是……”

我撇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克莱雅，她手中的镰刀已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就会挥斩出去。‘危机’已经解除，克莱雅收起了镰刀，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我拍了拍脏乱衣裙，重新站了起来。衣袖口的死棘也开始一点点的撤回我的体内。

巨茧的外壳缓缓的剥落，露出了空荡荡的内部。

待所有的死棘都回到我的体内后，沙地上只留下了一件破损的红夹克。

克莱雅缓步走到了红夹克的身边，弯下腰，把手伸进了夹克的衣领中。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克莱雅从夹克的衣领中取出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

她将花苞小心的托在手心中，然后把脸凑了上去，轻轻的吻了一口。

花苞绽放了，变成了一朵‘美丽’的死棘之花。

克莱雅站起身，托着手心的小花来到了一座残损的墓碑前面。

我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墓碑前，克莱雅半蹲下身，用魔力拭去了墓碑四周的尘埃，接着将手中的小花郑重的放到墓碑的前面。

Claire（克莱尔）……墓碑上的字符终于清晰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同时我也注意到了，这里正是我拿取魔剑的那个墓碑前面。

对了，克莱尔的剑还在我的手上呢！

之前用完后就随手将克莱尔的‘魔剑’别在了自己的腰间，差点就忘了还回去了……

急忙抽出腰间的长剑，我却差点又愣住了。因为挂在我腰间的并不是那把漆黑的魔剑，而是一把纯白的‘圣剑’。不过说它是圣剑又有一些不妥。因为它除了外观以外，我感觉不出它和普通的武器有什么的不同。

“圣剑——索洛依德，我姐姐曾经的佩剑。”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这对神出鬼没的克莱雅来说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但我每次总是会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克莱雅吓一大跳。

“只不过它现在已经无法再称的上‘圣剑’之名了。失去了剑灵的守护，它的充其量只是一把做工优异的武器。”

“剑灵？……”恍惚间，我仿佛又见到了拔剑之前看到的纯白空间，以及那个请求我解放克莱尔的苍老声音。

“剑中的剑灵在这之前被怨念和死气侵蚀了，所以它曾变成了一把魔剑。现在，身为它主人的姐姐已经死了，所以它也一样获得了‘自由’。”

“是……是这样吗……那这把剑该怎么处理，你要把它带回去么？”既然是自己姐姐曾经用过的武器，那对克莱雅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随你的便，你想把它带走就带走吧。不想带回去的话把它留在这里也行。”然而克莱雅的反应却出乎了我的预料。她本人好像对这把剑一点都不感冒。

这下让我也为难了，我其实还真没有带走它的理由。就性能而言，它现在甚至不如我那把寄宿了穆拉丁的长剑。虽然不是没有考虑过用两把剑，但我总有‘当我拿起第二把剑的时候，游戏已经输了’这样的感觉。（注1）

那么，我的决定是……

【拿回去】←（克莱雅线必要前置）

【把它留在这儿】

“那我还是把它留在这里吧……让它留在这里，也算是给‘克莱尔’做个伴吧……”

“随便你了……”克莱雅背过身，不知从何处拿出了她的头盔，重新戴了起来。

“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稍作休整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富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从她的头盔中传了出来。她又变回了‘幽鬼’模式。

我将手中的圣剑小心的安放在墓碑的前面，然后起身望着幽鬼高大的背景。

“幽鬼大人……能以‘克莱雅’的身份和我聊几句吗……几句就好……”

克莱雅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候着我的问题。

“您还记得，您是怎么从勇者变为魔王的吗？还有……你们这些魔王，到底是什么……”

克莱尔和克莱雅的身份已经解开，但克莱雅究竟如何会变成魔王这点依旧还是一个迷。

“我生在怪物死去的地方，我死在怪物出生的地方。”（注2）幽鬼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们’不过是‘母亲大人’的傀儡的而已。我们的意志、思想都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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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临时创造的空间差不多快要崩塌了。克莱尔，我们……”

话才说道一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顿时涌上了克莱雅的心头。

本能的将身体遁入暗影中，快速闪现到了不远处的前方。接着克莱雅立即召唤出暗影之镰，转身一记回劈。数条死棘当场被斩落在了地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克莱尔……”

克莱尔缓缓的抬起脑袋，猩红色的左眼中发出了渗人的红光。连带着她的嘴角也挂上了一张残酷的微笑。

这是克莱雅从没在克莱尔身上见到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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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1.刀光鸽天下第一！

2.出自《英雄联盟》血港鬼影·派克。（快乐鱼男真好玩！）

PS：其实第二卷还没完呢~（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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