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见不平手刀相助

曾几何时，有人这样问过。

“人，是什么呢？”

“一种很复杂矛盾的生物。”

他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复杂，矛盾？”

那个小家伙歪了歪脑袋。

“嗯，比方说他们追求长生，但又会担忧长生到来时的烦恼——即使他们离实现还远着呢。并且，即使他们明白长生所会带来的巨大代价，估计也一样会想要得到。”

“听不懂。”

“唔……就像你觉得兔兔很可爱，还会因为不忍心而哭成大花猫，但是吃的时候一样吃得很香，并且下次照样边哭边吃一样。”

“我、我才不会这样！”

“嗯？那这张相片里的是谁呢？”

“不是我！那不是我！你把照片删了！兔兔那么可爱，我才不会吃兔兔！”

“哦，那以后就不吃了吧。真是可惜了，那香味，那口感，啧啧……”

“其、其实，偶尔吃一下也没什么的……”

怎么忽然就陷入回忆了？难不成真是人老了？也是，想当年那么天真可爱的小家伙，咋一眨眼就回不来了呢……

年峻一边按捺下心中浮起的淡淡忧伤，一边把视线转回当前的场景。

昏暗的巷道内，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个衣衫不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弱女子，这种眼熟的场景让年峻不由感慨：果然无论什么时代都有色令智昏的流氓。

两边髙筑而起分隔天空的混凝土围墙，既遮掩了遥远群星的目光，也屏蔽了仅一墙之隔的夜市喧嚣，唯有不知从何投射而来的些微亮光，才使得这里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一旁垃圾桶传来的臭味，让年峻不由微皱眉头。

没记错的话，左边应该是间咖啡馆，并且主打的安宁温馨氛围，使得里面的隔音效果很好；而右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里面的建筑被一堵围墙圈起来，看没灯光的样子，可以确认现在没人。

而这里则是咖啡馆处理厨余垃圾的后巷，平常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这样一看，对于这三个年轻人敢在人来人往的小吃街附近做出这等腌臜事，也就可以理解了。

看来就算是被下半身占领大脑高地，基本的智商还是存在的嘛——不，还是说正因为在下半身的驱使下，才能找到这种灯下黑的‘好地方’？

不过看情况他们运气不太好。

看这场面，他们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却紧急停手了——当然不会是因为道德重新占领大脑高地，也不是直接三秒解决战斗进入了贤者状态。

更不是因为年峻站在巷道口阴影处悠闲旁观。

而是因为一道笔挺的身影站在蜷缩在墙角的可怜少女前，正面对三个男人摆出攻击姿态。

那也是一名少女。

一名英气勃发的少女。

一头酒红色秀发扎成马尾垂于颈后，包裹全身的宽松运动装，在这六月底的闷热夜晚也不露丝毫肌肤，而纵然如此也遮掩不住那身材姣好的挺拔身姿。

借着微光，年峻勉强能看清少女的脸蛋。

上面不施粉黛、圆滑水润，是年轻人才拥有的令人羡慕的资本，但与之相反的是那对明亮皓眸，上面没有残留丝毫初出社会的稚气，反而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淡然，意图把所有情绪都藏于底下。

年峻见过这种眼神，那是竭力隐藏自己的棱角，对周边社会不信任但又不愿顺从磨圆自己的伪装者。

他们的身边一般已经没有能够束缚住他们的情感支柱——亲人、朋友、同伴，他们只剩下自己。

然而这样一个少女却做着这种见义勇为的事，真是让年峻不由得啧啧称奇。

不过她也确实具备帮助他人的力量。

那看似娇弱的身躯下所潜藏的力道，那名因为腹部传来的阵痛而呲牙咧嘴的高个男性，还有那名暗中舒缓手腕的壮硕男性，以及那名最为明显的右脸红肿、眼神狠辣的低矮男性——

他们对此都深有体会。

然而，这不仅没有使他们退缩，反而还激起了他们的凶性，打量少女的眼神中尽是下流的欲望。

“力气挺大啊，能力者？”

高个男性左手揉搓着腹部，脸上带着轻佻的微笑，仿佛随口一问般试探。

而少女恍若未闻，只是在警惕的同时低声问道：

“能站起来吗？”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她护在身后的女性，闻言女性倚着身后的墙壁，身体往上抬了抬而后再次贴墙滑下。

女性只能用颤抖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

“我、我腿软。”

红发少女闻言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眼神打量四周，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其实年峻觉得这时候只要尖叫救命就好了，以女性尖利的嗓音，纵使是闹市的喧哗也未必掩盖得住，运气好就被听到了，再不济也能让这些流氓自乱阵脚，说不定就被吓跑了。

从坐地女性身旁的一团沾满唾液的布可以看出，她一开始是被堵住嘴的，但现在可就没东西阻止她为自己发声了。

那三名男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越拖时间对己方越不利，如果不甘转身离开，那最好赶紧下手。

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即那么做，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变色龙魔宠么。”

即使视觉上看不见，但年峻还是能感应出高个男性肩头蹲伏着的生物。

魔宠，这些经由森灵公司最先研发出来的魔力改造生物，由于其本身自带的小法术，一经面世就深受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喜爱。

不过在某些国度，部分具有对他人产生不良影响的魔法的魔宠是被禁止的，比如这只自带“疲软术”的变色龙魔宠，在玄国就是E级禁品。

疲软术，与目标对视能使对方身体变得疲软无力，生效时间视对方意志而定，成年人一般需要十秒以上才能生效。

需要直视这么久才能生效的法术实在鸡肋，并且法术生效过程还并非瞬时，敏感警惕的人能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然后只要移开视线就能逐渐恢复。

也就搭配变色龙，并且在这种昏暗环境中，才使得这个能力颇有奇效。

这种魔力改造生物不止具备一两个小法术，还比原生物素质更强，比如变色龙魔宠的伪装能力，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就很难分辨出来。

但也仅此而已。

这种奇技淫巧也就对付一下普通人，以她的血脉力量还不是轻轻松松就——

“……？”

少女的身形抖了抖，一副将要跌倒的样子，并且眼中还浮现困惑，不明所以。

看到这副模样，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对计划得逞的兴奋。

“没想到还是要我出手啊……”

年峻倍感无奈，随手把一团机械碎块丢进垃圾桶，在那三个男人进一步出手前，走出阴影，站在巷口中央。

“谁！？”

因为站位的关系而负责观察巷口的壮硕男人率先反应过来。

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

“正义的伙伴。”

新出现的男人体型不大，并且右手上还提着一袋东西，棱角柔和的脸看上去人畜无害，就像刚买好东西准备回校的大学生，却因为路见不平就想要英雄救美。

“小子，你是南邺的学生吧？这附近可都是我们的地盘，你出手可掂量掂量，别在这乱逞英雄。”

高个男人正在观察着少女的动静，等待她支撑不住倒下的那刻；矮小男人悄然地改变着朝向，准备制服这个意外来人；壮硕男人则负责进行威吓牵制，展示着自己结实的肌肉。

南邺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所大学，也是省内——乃至国内有名的一流大学，能在快门禁的时刻还在这晃悠，难怪他们会怀疑，不过这其实也只是一种试探。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逃是想找个免费住房吗？”年峻随口说道。

能不打架当然是不打架比较好，年峻自认是个和平主义者。

三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过这时，高个男人注意到少女的眼皮仿佛在打架一般半睁半闭，看来疲软术已经深入肉体，这时候就算移开视线，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了，他顿时放松下来，轻笑一声。

“在那之前，我们就能快速解决了。”

随着高个男人话语落下，三人不再围着少女，而是开始悄然瞄准巷口。

年峻仿佛丝毫没察觉他们的举动般，闻言还一愣，随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语带怜悯道：

“秒射的话还是去看看肾比较好。”

男人的尊严被触犯，三人果然怒不可遏，矮个男人率先往这边冲刺而来，年峻仿佛没反应过来般，只是在将要近身时，才抬起没拿东西的左手，挥舞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亮得让人怀疑面骨都断了。

矮小男人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半圈，撞上一侧墙壁，颓然倒地，左脸迅速红肿起来，而他本来藏于右手的东西也掉落于地，那是一个电击器。

年峻满意道：“这下子对称了，不用谢。”

高个男人本来紧随其后的，眼见情况不妙立即止步；壮硕男人由于体型关系，仍还停在原地不动，看来原本是觉得单是两人就足够了，就留下守住两个少女。

高个男人看了看一击倒地的同伴，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觉得虽然对方的手平扇不到脸，但要是蹦起来来上一巴掌还是照样得倒，阴狠的脸上顿时堆上和善的笑容。

“大哥，英雄，你这就误会了。”

“哦？”

年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变脸，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说。

“英雄，你是力量型能力者吧？”高个男人试探道。

在魔力回潮的时代，能力者并非什么稀有的代名词，几乎每人都受到魔潮的洗礼，改善了身体素质，而在之后诞生的新生儿中，一些魔力亲和力较高的就会进一步衍生出一些非凡能力。

而在其中，身体素质增强型的能力者又是最常见的。

这也使得最近一届的奥运会在烦恼该怎么筛选运动员比较好。

其实单是身体素质增强并不能算是能力者，因为这些人大都是被动接受魔力的强化，唯有能主动控制魔力的人才能被称为能力者。

简单对比，就是力量增强的非能力者，大都只是某个部位与魔力契合而增强；而力量型能力者，则能随心所欲地增强任意部位的力量。

所以这个称呼多少有些恭维和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怎么，是或不是，会决定我怎么误会吗？”

估计男人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连续碰上两个疑似能力者，虽说看似都是常见的力量型，但这说是常见，也只是因为在网络发达的当下，给人一种满大街都是能力者的错觉。

其实相对人口的庞大基数来说，能力者的比例极为稀少。

只不过在人流集中的现代，某些人群密集的大城市，上下班高峰期走两步路遇到个能力者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

“瞧您说的，哪能啊，我这只不过是……”

年峻知道这个男人是想拖时间让变色龙魔宠麻痹自己，他本来想陪对方玩玩，但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就绝了逗他玩的心思。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要吃宵夜呢，改天再找你聊。”

他一个跨步来到男人跟前，左手握拳朝他腹部迅捷一击，在巧妙的力量控制下，单是这一击就能让对方完全失去行动力——若是击中的话。

一圈半透明的护罩出现在拳头与男人身体相接处，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只是让男人踉跄着后退几步。

“看来你还带着个有意思的玩意啊。”年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呵，在这怪物遍地走的时代，总要做点准备。”

高个男人赶紧又后退两步，同时撩开上衣，露出藏着的腰带——

或者准确的说，是挂在腰带上的东西。

那是个卡套模样的玩意，年峻回忆起自己在网上看来的知识，这东西大体分两层，里层放着魔法卡片，然后插入外层就能触发魔法。

这其实就是上古法师们制造的便利施法道具——魔法卷轴的现代改进版。

年峻隐约记得这玩意价值不菲，并且卡套本身也并非禁品，只不过某些带有负面效果的魔法卡牌却是禁品。

毕竟这玩意实在便利，虽然目前只有少数人有能力购买并维护，但要是能进一步开发普及，则显然是能改变世界的工具，因此不可能因小失大，全面禁止。

像这个“低级护罩术”，就能防住重量级拳手的全力一击，虽然是一次性用品，并且还只能维持三秒。

其实要说贵，在年峻印象中，一个低级卡套也就七八万，这张低级法术牌也是近万一张，普通人咬咬牙还是能买的——只不过大头在之后的维护和重复购买上。

魔法卡牌大都是一次性用品，用了就自行焚毁了。

虽说如果只是单纯保命用的话，只是买一张随身携带似乎也算值当。

然而卡套跟卡牌上的魔力都不可能无限维持，需要过一段时间就去充魔维持魔力，部分卡牌甚至连充魔的条件都不具备，只能重换。

并且卡套上还设置了专门的魔力端口，让法师无法自行充能；卡牌也特别制作过，需要辨识到卡套上阵法带着的专门标记才能解锁使用，无法像卷轴一样直接触发。

不过这也让另一种生意——充魔店流行开来。

虽然在年峻的印象中，应该有更减耗的阵法构建才对，没必要这么频繁充魔，但至于是还没研发出来，还是研发出来了没用，这就不得而知了……

转回正题，这玩意只能使用一些低级术法，对一些普通的能力者或许是会有点麻烦，但对年峻就不太够看了。

高个男人迅速从卡套里掏出一张卡，就要插入进去。

年峻已经一步迈过去，直接就把卡套从他腰带上拔了出来，顺手扔进塑料袋里——这就是‘低级护罩术’的局限了，它只能对贴身的恶意冲击进行判定防护，像这样直接上手抢的可就毫无作用了。

高个男人还在发愣，胃部就再次遭受一次冲拳直击，这次可没护罩帮他防护了，他的身体立即像虾米般弓起，颓然倒地。

在他倒地后，年峻从他右手食指抽出一枚戒指——这东西能加强与卡套间的元素感应，让一般人也可以借此引导法术——，扔进塑料袋，捡起那枚卡牌，没看效果也随手丢进塑料袋里。

有了这玩意，自己以后扮猪吃老虎也更方便了。

把视线转向那个壮硕男人，果不其然，发生了这种时候最常见的事态——他拉扯过红发少女，骨骼粗大的右手紧捏住娇弱的脖颈，以此作为人质。

“别过来！”

壮硕男人厉声呵斥后，冷笑道：“不然你这次‘英雄’可就白扮了。”

“放松，要是受伤过重可就不好办了。”

眼见得逞，壮硕男人继续道：“那你快点给我退后！”

然而年峻依旧苦口婆心的絮叨道：“一不小心就会防卫过当的啊，要是到时候他缺胳膊少腿的反找你要钱——”

就在壮硕男人越听越疑惑时，年峻的声音戛然而止，而一股危机感也从他心中油然而生，下意识低头看向怀中少女。

他看到了一对宛如阳光般熠熠生辉的黄金瞳。

随后一股庞然力道从他握住少女脖颈的右手传来，只听“嘎啦”一声，骨折错位，他刚因为痛楚而要嘶喊出声，腹部传来的剧痛就让肺部一阵收缩，只能发出急剧吸气声。

少女在掰断男人右手，重击对方腹部，脱离了对方控制后，左手擒住对方手腕拉伸到身前，右手屈肘狠狠砸下！

毫无技巧，纯靠蛮力，硬生生把这名大汉的小臂砸骨折了。

这下子壮硕男人眼前一黑，直接疼晕了过去。

眼看来不及阻止了，年峻也只能轻叹口气，上前两步，抬脚踹在躺在地上的高个男人的后脑勺，用魔力冲击使装睡的对方陷入昏迷。

从高个男人裤兜里搜出智能手机，看了看发现上了手势锁，不过锁屏界面左下角的紧急呼救不用解锁也能用，直接按下报警。

“喂你好，这里发生了抢劫，在兴业街……劫匪已经被我撂倒了，受害人看起来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叫救护车一起过来……唔，就在K先生咖啡馆的后巷……对对，好……我的名字？”

年峻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只是一名路过的朝南群众。”

年峻挂了电话，这才看向巷道里面的两名少女，安慰道：“放心吧，警察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

他刚想迈步走过去，忽然看向高个男人一旁的空地，兴头一起，想要养只宠物，就随手一捉，拎起一块‘石头’，然后丢进塑料袋里，这才迈步走向少女。

红发少女警惕地打量着年峻，此时她的双眼已经恢复暗红色，脚边还躺着那个壮硕男人，年峻只能回以微笑尽量显得自己友善亲和。

他弯腰拎起掉落一旁的女士挎包，递给蜷缩墙角的女性：“你的手机在里面吧，附近有熟人吗？让他们过来吧。”

女性偷偷看了眼年峻，红着脸小声答应着，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朋友打电话。

趁着落难女性打电话，年峻靠近红发少女，少女立即谨慎地退后了一步，低声斥道：“站住！”

年峻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在微光下，手背上先是反射着琉璃般的光泽，随后一片片黝黑的鳞片从中浮现。

红发少女瞳孔微缩，惊讶地看着这个黑发黑眼的男人，男人身上传来让她倍感舒适的气息，就像是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世上并非孤单一人一般。

“本来买着东西，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才来这边看看。”年峻感慨道：“这年头龙裔真是少见了呢。”

因为红发少女是龙裔，所以才有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能在中了疲软术后不过数秒就恢复过来——当然，这也有这只变色龙魔宠的法术过于低级的原因。

“你也是……！？”

红发少女目光中惊疑不定。

年峻点了点头：“有去处吗？我家可以让你借住一下。”

“那、那个！”

旁边传来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年峻收回龙鳞。

落难女性举着手机示意道：“我朋友一会就来。”

“那就好。”

年峻也不强求红发少女，让她自己考虑，弯身想要把三名抢匪收拾好等警察来收人，这时女性又出声了。

“那个，我腿软，站不起来……”

女性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心生怜爱。

年峻面露和善的微笑，语气温和地回应她的期待：

“加油！”

随后年峻把三个男人的衣服都脱光，仅剩底裤，捆住他们的手脚，排排躺在墙边以免碍人行走。而女性也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下，仅靠自己坚强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物，遮住泄露的春光。

不过不知为何，她跟少女道谢时神情自然，跟年峻道谢时眼神中却带着幽怨，让他又只得感慨人类女性果然是世上最为难以捉摸的生物之一。

而之后她又向两人要联系方式，两人都以没带手机为由拒绝了，这让女性看着年峻目光中的幽怨又加深了几分。

她本来似乎就是在跟朋友逛街的，因此在分别后对方还没离开太远，不过几分钟后就喘着粗气匆忙赶来了，身边还带着两名男性帮手。

眼看有人来了，年峻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就跟女性打招呼后想要转身离开了。

“等等！我叫楚叶琳，你叫什么？”

年峻头也不回，依旧迈着闲散的步伐。

“我姓雷，不用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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