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走投无路遇家人 秋蔓成功留山上

山场子里忙碌了起来…

老独臂：绳子都给我备足了，谁要干那拉屎不擦屁股的活，就给我滚蛋！

伐木者：把头，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伐木者：什么时候拜老把头开锯啊？

老独臂：快了，我自有安排。

屋里，秋蔓端着碗粥，拿着馒头，大口大口地啃着…

秋蔓的父亲在世时曾给她定了一门亲事。父亲去世后，后娘为了养儿子毁了那门亲事，把秋蔓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当童养媳，得了不少钱，带着儿子改嫁了。秋蔓偷偷逃出来后，去了名义上的未婚夫家，可是那一家竟然也闯关东去了。秋蔓没办法只好一路向北，闯过关东。实在走投无路，拜了师学唱戏，可没想到的是，越山的路上，竟和师父走散了。

红姐：拉倒吧，我就不信。天底下有你这样痴情的女人？

红姐：慢点喝。

秋蔓：大姐，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红姐：不管咋说，你一个女人家总得有个盼头。不管投奔谁，总得有个依靠。

红姐：不打算回去找你男人了？

秋蔓：（点头）

红姐：怕他不要你？

秋蔓：（沉默）

红姐：天底下的臭男人都一个德行，他们到处玩女人行，自己的女人让别人碰碰，就像掘了他们的祖坟一样。

秋蔓：姐，你怎么了？

红姐：想当年，我也是个黄花闺女，许配给邻村一户大户人家做媳妇，临出嫁前几个晚上去听戏，不知让哪个拉血的鬼摸了下屁股，我啊地叫了一声，女婿家就不要我了。

秋蔓：那后来呢？

红姐：后来？后来就臭在家里了呗！瞎子瘸子都不稀的要我。

秋蔓：那你一直没嫁人呐？

红姐：没嫁人。可是我也没闲着。打那以后，我就到处偷男人。我偷一家，就把一家作的人仰马翻。后来让人给抓到了，绑着扔到河里。也是我命不该绝啊，老把头救了我，我就跟着他闯山场子了。

秋蔓：姐，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

红姐：秋蔓，照我说，你不能再回去找你男人了，你不是黄花闺女，他指定不会要你。

红姐：就是要你，你在他面前，一辈子也曾想抬头做人。

秋蔓：……

红姐：行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吃饱了送你下山，走吧。

红姐：（说着出门，套上雪爬犁，回屋说）走啊，就别磨叽了！（拖着秋蔓就上了雪爬犁。）

秋蔓：（秋蔓抓着雪爬犁死活不走，哀求说）大姐，我实在没地方去了，求你了，你们就留下我吧，要我干什么都行啊！

两人正僵持着，老独臂出来了。

秋蔓：（抱住老独臂的胳膊）爷爷，你就可怜可怜我，留下我吧！

秋蔓：（她猛然发现老羊皮袄是只空袖管，又惊又喜地说）爷爷，你就是老独臂？

老独臂：我这老独臂是你叫的！

秋蔓：爷爷，你认得王老永？

老独臂：你说王家戏班的王老永？怎么不认得？他是我的拜把子弟兄，我们是生死之交。

秋蔓：（秋蔓惊喜地说）爷爷，我是他的徒弟小秋雁啊！（小秋雁是秋蔓的艺名）

老独臂：啊？你就是小秋雁？听说过，你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屋里说话。

秋蔓：爷爷，我和师父走散了才没办法上了山。我实在没地方可去了，爷爷，您就留下我吧！

老独臂：沉默不语……

老独臂：（老独臂指了指红头巾）小红，门口雪窝子里还埋着半只野狍子，都给秋蔓，你还是送她下山吧）

秋蔓：（惊讶又失落）爷爷，您不收留我？

老独臂：孩子，不是我不收留你，这老林子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就是一个男人在这里待上一年都得扒层皮，这儿不是你端饭碗的地方，你还是另寻生路吧！

秋蔓：爷爷，我是走投无路了，没地方去了，你就留下我吧。

老独臂：（终是狠下心无情的说）多余的话别说，赶快给我走人！

红姐：（生气的说）你这个老独臂，老轱辘棒子，怎么就一点儿交情不讲呢？人家跟师傅走散了没地方去了，这又是你把兄弟的徒弟，怎么就不能给她碗饭吃？

老独臂：（拍着桌子吼道）你知道个屁！她和你一样吗？人家是好人家的闺女！咱这儿是什么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她要是在这儿学坏了，我对得起把兄弟吗？啊？

红姐：你怎么知道她就能学坏？我一个人在山上怪孤单的，正好来了个妹妹，你就留下她给我做个伴儿，我卖我的炕，她可以唱戏养活自己，那咱山场子不就热闹了？今儿这件事我就越过锅台上炕了，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秋蔓，跟我走，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红姐：（说罢，把秋蔓领到屋里）

老独臂：（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语道）留吧，留下也是麻烦，遭罪的日子在后边呢！染缸里捞不出白布来！

屋里

秋蔓：红姐，谢谢你。

红姐：谢什么？浪得你。鲜儿，你留下可是留下了，真想靠唱戏吃饭？

秋蔓：嗯！

红姐：打算长久待还是待两天就走？

秋蔓：我也没个准主意。

红姐：不接着找你男人了？

秋蔓：不找了…

红姐：不找也好，一个女人，怎么活不是一辈子？我现在活得就挺痛快。你还唱什么戏？像我一样，卖，谁给钱就卖给谁，痛痛快快有什么不好？你说呢？

秋蔓：红姐，我不卖，我只卖艺不卖身，只要在山场子有口饭吃，我可以给木把子唱戏，做饭，缝洗衣裳。

红姐：傻不傻死了你！你年轻，长得又俊，出手就是好价，趁年轻攒两个钱，攒够了下山，有钱怎么不能找个对心思的主儿？

秋蔓：红姐，我不能那么做，就是杀了我也做不出来！

红姐：哼，还是没逼到时候，逼到时候了，扔块饼子你都能干。

正说着，门外传来木帮伙计的喊声：“红头巾，开门，哥儿几个来了，给你焐被窝呢。”

红姐：我的主顾来了，你先躲避一下。

秋蔓吓得开门跑出屋子。老独臂正在大屋里烤着火，喝着小酒。秋蔓小心地跑进屋，倚着门，抚着胸口，惊魂未定。老独臂踢过一个木墩子，没吱声，秋蔓坐下。两个人烤着火，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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