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被抓的当局者

在赫连翔去顾青公寓的五个小时之前，FIVE’S在海边沙滩拍摄为秋季慈善马拉松应援的新单曲。

虽然才刚入秋，但临近傍晚的海风还是冷的会让人不禁颤抖着蜷起身子。

裹着外套的五人，一入镜头就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在夕阳下的海浪前，如同沐浴着和煦的春风般，用温暖的表情唱着振奋人心的歌曲。

五分钟的MV，从凌晨的朝阳开始，一直拍到了夕阳的余辉。

跟着的经纪人有朱伟豪、萧源，还有一个顾青没怎么接触过的宋未扬。

宋未扬是个花滑迷，所以当他知道金羽弦在商场滑冰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往那儿飞奔——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录制金羽弦那期节目的时候他没办法跟，已经让他悔青了肠子，相比而言，这件事只是九牛一毛。

而最新上传的视频中，宋未扬在金羽弦旁边看到一个有点印象的身影……是赫连翔那次莽撞的带来的身影。

他马上拿给跟顾青很熟悉的萧源看了。

萧源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朱伟豪也凑了过来，“顾记者和金羽弦在一起？是上次录节目的时候他们交换联系方式了？”

“交换联系方式！”

宋未扬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顾记者吗？”萧源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她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做这些事吧。”

“偶遇吗？但他们一起走了……”

“后面就没有拍到了，好在意他们之后去了哪里，是去吃饭了吗？我也好想跟金羽弦一起吃饭啊……”

“你不是说顾记者脚受伤了，要在家休养五天吗？”

“她假装脚受伤跟金羽弦一起出去玩了吗？还是五天？！”

宋未扬听一半自己想象一半。

“她有这个时间，人家金羽弦还没这个空闲吧。”

“不管其他的，她的脚看起来没事吧，那她是在骗我们吗？”

“但是……她没理由骗我们吧，而且她的工作其实没必要向我们汇报的。”作为真正的幕后操作者，萧源不能直接说是他让顾青休养这么多天的，只能引导他们别把顾青往坏了想——不然他就真成坏人了。

“你们这么热闹的聚在这里干嘛？”

五人拍完一个场景回来，发现经纪人们不顾瑟瑟发抖的自己，围坐一群开着小会。

“我们发现一个大新闻！”

宋未扬兴奋又自豪的把自己发现的这个新闻显摆似的放到了他们的正中间。

萧源比起阻止的时间，更想用来逃跑。

“是金羽弦啊，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顾记者？”

“不愧是赫连，一眼就发现了。”

“诶……在这里看着冰面感觉更冷了，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之前吧。”

“是吗，听说她的脚受伤要休养五天时候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没什么事了。不过她跟金羽弦在一起干吗？”

“是在取材吧。”

“对！对对对！取材！”萧源附和着易和也，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金羽弦也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嘛。”

“可是选在人这么多的商场，不会出问题吗？”

“之后没有视频传上来了，应该没出什么事。”

“但是为什么要说得像是伤得很严重的样子？还让道骏担心。”

“毕竟是在跟我的时候受的伤。”

“看来她已经厌倦我们了。”

尚纪雅只是一时间有感而发，但跟宋未扬这一唱一和，萧源听着却觉得他是故意添油加醋，立马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导演喊你们了，最后一个场景了，好好拍！”

刚才萧源盯着赫连翔的反应，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可这更是吊起了萧源的操劳心。

拍摄结束后，萧源主动请缨送赫连翔回家，也正是在这期间，顾青给他打来了要延期的电话。

正在开车的他用最简短的词语来回答。

挂断了之后，萧源见在后座的赫连翔正闭目养神，他只能期望他没有注意到这通话的内容了。

谁知道赫连翔不只看见了来电显示，更听懂了这通话的内容，甚至——直接找到了顾青的公寓。

……

被赫连翔逼到末路的顾青真的有点害怕了。

因为萧源说过，FIVE'S是有权利中断她的取材工作的。

“……要……让我结束吗？”

顾青用强撑着却又无法掩饰的动摇的颤抖声问了赫连翔。

她主动问，是因为她更怕就这么直接被开除。

然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

“因为你说了三个月，所以我们已经调整好了随时会在身边见到你的心情。我们调整好了你却一直不出现的话，那我们用在你身上的精力不是都白费了吗？”

谁？

FIVE'S吗？

因为谁？

我吗？

这才是顾青听到的最严重的事！

……

“明白的话，明天就准时出现。”

赫连翔没有多待，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因为他看顾青的表情，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自己……欺负的太过分了吗？

“少爷，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待一晚上。”

赫连翔一下楼就遇到了萧源，他心里吃了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

“倒是你，没有在上面说什么胡话吧。”

……

“让她好好工作算是胡话吗？”

“由我来说不是，但是你，FIVE'S的赫连翔，有必要亲自来跟一个记者谈工作吗？”

“你们不是说她不是记者。”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你可是大明星赫连翔！”

萧源一直喋喋不休到上车……

“什么时候发现的？”赫连翔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冷静和认真，“我对这个人……跟对别人不一样的事。”

……

“一开始吧，明明说了要推迟，顾记者却偷偷跑来的那一天。”

“这么早吗？”

萧源是在FIVE'S身边算是老臣子了，这么多年，他对五人的性格喜好基本上是了如指掌——这点赫连翔也清楚，他可能比自己还更了解自己。

就像这个答案一样，赫连翔没有想到会是“一开始”。

因为他自己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的这份心情的。

最近……准确的来说就是刚才，当他看到顾青跟金羽弦在一起时的视频。

与金羽弦无关，只是突然感觉到，原来她不是只跟着自己跑的。

那个时候，赫连翔还在对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自己表示反省。

直到在回程的车上听见顾青打给萧源的电话。

虽然他听不见电话另一边的声音，萧源的措辞也总是刻意遮掩的简短，但他还是听见了最关键的词——延期。

平静的睡眼之下，是焦躁不安起来的手指。

在萧源送完自己就离开之后，他就跑去敲开了顾青公寓的大门。

顾青的反应他还算满意。

起码能看出FIVE’S在她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赫连翔也想从萧源那儿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被他当做“当局者”的。

“遇到再怎么形迹可疑的粉丝，你什么时候亲自追上去过？”

……

“习惯了配合别人的你，什么时候那么强势地安排过他人的工作？不可能是在欺生吧。”

……听了萧源的话，赫连翔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的确是有点在无事生非的意思。

“就算是《知秋》那边介绍来的人，也不至于到需要时时盯着的地步。和也试探过她，纪雅从开始就没觉得她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舍命救了别冶之后，道骏还主动要带她，所有人都已经很好地接纳了她的时候，只有你一人饿虎扑食一样的死咬着她不放。”

饿虎扑食……

要不要说得这么可怕？

“那样也就算了，外人看来也就像是在工作。”

“……不要说得我这么公私不分。”

“你现在为什么突然这么干脆的接受了？明明之前还像个小学生似的只是在欺负喜欢的女生。”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我是个快四十的大叔。”

“一般这样的人，开始会傲娇的让人不敢靠近，一旦过了那道坎，后面的模式就……”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赫连翔没有波动的声音让人听了很安心，但萧源不会因为听起来安心就放下心来，他将车停在了路边。

“活动休止前的最后阶段了，真的什么都不要做。”

……

“知道了，这三个月什么都不会做的。”

赫连翔靠着座椅，头侧向窗边，看起来很失意的样子。

萧源看他这幅模样，什么也没说，直接开车走了。

殊不知，赫连翔是不想被他发现，自己这种时候竟然在想着顾青刚刚委屈的要掉眼泪的可怜样。

他真想摸摸她的脑袋。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所以才匆匆离开。

好可惜……

明天，她会出现的吧……

翌日，顾青准时的出现了。

只不过，拖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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