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解脱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响穿透了嘈杂的枪战现场传入众人的耳中。

一根银色的手杖如玻璃般摔碎于地面，化成了无数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碎片。

艾琳莫德眼中的世界，宛如一场突然中断的电影，一切，都夏然而止。

这令人头痛欲裂的噪音，除了让她的思维变得无比沉重于迟缓，还仿佛带着她重回了那日冰湖之底的梦境：黑暗，冰冷，令人窒息。

外界所有的喧嚣嘈杂，在经历了水的过滤后，都变得朦胧且模糊，让她无力分辨。

‘那‘capacity down’，是什么？’

只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因为更为致命的疼痛，彻底剥夺了她所剩无几地思维能力。

撕裂一般的剧痛，从左手的指尖开始蔓延，并于转瞬之间塞满了少女的神经，以至她甚至无法再握住那根本十分轻盈的手杖。

行为已经不再受控制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通过用右手的剑刃切断左手手腕来终止痛苦的蔓延。但最终，她只来得及将剑刃刺入，便因思维的停滞而无法再更进一步了。

而且，已经太晚了。

这撕裂般的剧痛，已经蔓延到了她全身...

几道炙热的气流在此期间似乎穿透了她的身躯，带来了些许寒意。

‘大概...是子弹吧...’

这本应算得上是痛苦的，然而可笑至极的是，艾琳莫德甚至对其产生了些许期待。

‘原来...还能感到寒冷吗？’

不得而知，因为她甚至无法真切地感知自己身躯受损具体位置与当前行为，只能被动地忍受着...

‘已检测到干扰思维的高等级疼痛，正在申请痛觉屏蔽，注：此次屏蔽无法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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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acity down’的效果，远远超出了木原数多与泰瑞斯缇娜的预期。

起初，那名为：伊拉·艾琳莫德的少女，还只是合情合理的停止了其对能力的操作，并面露痛苦低下了头。

但很快，从那根手杖落地因失去能力维持化为碎片的那一刻，一切便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自残行为，出现了。

那位一直高冷的银发少女，如同陷入了癫狂，将自己右手的利刃，刺入了她那正不断抖动着的左手手腕之中。

无法理解，或许也不用去理解。

因为失去了秩序屏障的阻拦，机甲作战人员的子弹畅通无阻地直击目标。

而少女却只是因冲击略微向前走了两步，其右手依旧是紧紧地握着了那被剑刺穿的手腕。

她身上的弹孔并没有为其增加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一枚穿透膝盖的弹头，让她缓慢地跪倒在地。

血，流得满地都是。

但木原数多之前的惊惧，早已不再。

在和泰瑞斯缇娜一同上去查看后，终于观察到了她那已被密集血色裂痕爬满的肌肤。

没有一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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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当这熟悉的痛楚再度降临，艾琳莫德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具早已逝去的身躯，在失去秩序加护后，终于是坚持不住了...

虽然看不见，但她不难想象出自己浑身布满裂痕溢出鲜血，生机全无的惨状。

这一天，少女早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狼狈。

剧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当系统的询问响起，她甚至放弃了深思便给予了认可。

‘可...’

无奈，且无力。

而系统，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已切断神经感知。’

霎那间，一切的疼痛都烟消云散，而艾琳莫德也终于恢了复去思考自己失败结局的能力。

‘就算是还能再次复活，但那真的有价值么？’

按木原数多所言，作为研究对象的自己，就算死亡，应该也是无法彻底解脱。

如此看来，离去或许是唯一的选择了。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我们都知道，秩序规则最后的碎片并不在此世。’

因为无能为力，她选择了放弃。

一方通行与御坂美琴克隆体之间的事，她本就不该去参与。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处理自己当初多管闲事而留下的烂摊子。

尽力了，已经够了，只可惜无能的自己依旧一事无成...

‘你后悔吗？’

此刻，那往日一直死板的系统，却仿佛拥有了情绪。

‘我不会后悔。一切皆由因果串连，哪怕重复一万次，终将走向此处。后悔，作为最无能的情绪，只属于看不到希望的懦夫。’

站在黑暗思维世界之中的伊拉·艾琳莫德，抬头看向了漆黑无光的天空，如此平静且坚定地说，却又不禁带上了些许感伤：

‘只是可惜，我从未有缘去见到那颗传说中的启明星...’

‘...’

黑暗的思维空间，陷入了沉寂，并很快回响起系统那毫无波动的电子合成声：

‘已完成当前世界宿主身躯分解，将于三分钟后执行脱离。’

它停顿了片刻，随后再次补充道：

‘因距离世界脱离还有一百七十五秒，且主体身躯已分解，故将以思维体模式暂时停留于现世，期间绝大部分世界权限可用。’

‘权限包括但不限于：现实观测，信息获取，计算代理，等。注：任何思维体皆不得对现世进行干涉，违反此条禁令将面临此世的永久驱逐。’

系统的汇报到此为止了，而艾琳莫德则是静静地倾听着，并在最后，轻声说：

“谢谢...”

随即，空间开始扭曲旋转，如漩涡般，将一切都撕裂，吸入了另一个世界----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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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肉眼可见的是，当众人准备将那具扑倒在地银发少女身躯抬走之时，那被两位专业研究员判定死亡的躯体，突然间就顺着裂纹崩坏成了碎块，并很快化解为了灰烬。

正如那些裂纹产生的原因一般，令人费解。

“怎么回事！！！”

看着大量研究成果的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流逝，木原数多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在场的众人，却无人能给予其答案。

“只因其本质，便是如此。”

那道熟悉的银白色身影，从她身躯化为的余灰间坐起，用着可谓虚无缥缈的声音，为暴怒的木原数多做出了解答。

有如鬼魂，又形似幻影。

“你到底是什么？！！”

木原数多恐惧地推开了数米，一边厉声询问，一边用手势示意泰瑞斯缇娜再次启动‘capacity down’。

不过此刻艾琳莫德的心境却分外平和，不急不躁地双手合十，如祈祷般，低声述说：

“感谢你给予我这一事无成之人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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