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偷闲

“错了，寡人错了，全都是… …我的错… …父王，孩儿无能，无力守住大商… …对不起… …对不起… …”

看不到边际的红色天穹之中，高耸入云的琼阁被火蛇缠绕着，不断木柴被烧焦的发出噼啪声，嘎吱嘎吱地响着，摇摇欲坠，但却永远也不会倒下。

因为… …这里的时间早已凝固，这场梦的主人也早已死去。

这是一场永远也不可能结束的噩梦，结局也早已定格在了历史的某一刻。

“对不起… …”满身黑色华服的男子浑浑噩噩地蜷缩在琼阁的角落，泪流满面地失声痛哭，向着不知何人忏悔。

少女愕然地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Berserker… …”

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落魄的男人，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软弱的一面。

此时的男人，像是一个犯了错，不断自责的孩子。

明明是想找一个能依靠的怀抱，却无人能给予他丝毫慰藉，仿佛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孩子。

少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且心疼起来，她下意识地走上前一步，想要抱住男人，但却又停了下来。

因为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轻柔且坚定。

回头看去，转交的阶梯出走上一个人，那又是一个高大且一身威严的男人，一身暗红华服，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怒兽，正是那个她所熟悉的人。

她睁大了双眼，有些无措地看了看两个同时出现的男人，想要出声喊住男人，但是最后却又放弃了。

她想，她已经了然了一切。

但她也清楚，这是一段她不能介入的时间，因此她也同样不属于这段记忆——即使这段记忆甚至都可能不是真实发生在历史上过的事情。

因此，男人如墨般的黑瞳中，她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红色的男人轻柔地走到黑色男人的身旁，轻轻拥住黑色的男人，满脸温柔，低声轻语：“辛苦你了——苦了你… …背负这么多。”

啊啊——原来如此。

少女明悟了缘由与矛盾，轻轻合眼。

两者皆是彼此，二人你我不分，一人一面，正如众生万象记忆中的那般混乱。

这被篡改污蔑的历史，数千年无止境的谩骂，终究是造出了概念中的那位狂王，贤王与暴君双生纠缠，彼此共生。

但是，即使得知这些，也不可能改变那已经被既定的事实与命运。

他们二人终究是萍水相逢，她看到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隔岸观火，镜花水月一场。

… …

花音睁开了双眼。

是的，依然是那间套房的天花板，今天早上Berserker似乎变得识趣了起来，没有在睡在她的身旁对她进行骚扰。

坐起身来，双眼干涩，浑身酸痛，头脑昏沉沉地，看来前两天的消耗实在是太过严重了。

在房间内呼唤了几声Berserker几声，并无人应答，少女歪了歪头，似是有些迷惑于男人为何不在房间内，但也并不担心Berserker会遭遇什么不测，Berserker也自然会根据着两人的联系回来找她。

“已经… …下午两点了吗… …”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刚想离开房间去吃些食物，却发现Berserker正在门外同不请自来的神父四目相对。

“风间小姐，你醒了。”神父先开了口。

“神父？你这是？”少女有些不解。

“之前风间小姐的屋子不是在袭击中被毁去了吗？目前我们已经派遣出了施工队进行施工维修，教会为了感谢你先前给予的帮助，我们临时为您安排了更好的住处，若是有空的话不妨随我们一同前去？”神父微笑着说。

“哈？”

… …

虽然并不晓得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答应神父去他们安排的临时住所，但却也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就这么迷迷糊糊地随着神父参观了她的新家。

虽然说是临时居所，但是屋子实际上距离她原先的家中并没有太远，甚至就在同一所小内，顶多就是户型还有单元楼有了些许区别。

灵脉的水平虽说要比先前下降些许，但有总比没有强，冬木市这种偏远的小地方灵脉真正能说是有些质量的也就那么些地方，也都已经早早被他人占据。

这种位于市中心并没有远离太多的地段虽然说会在行动上有所不便，但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变相的限制了其他人的行动，只能说是好坏参半吧。

说句实在的，放在的设计和装潢都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看来神父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有好好去下功夫调查了她的喜好。

目前以来神父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太多出格的地方，除了他时候要直接把这套屋子直接送给她以外——

虽然说对于教会还有她自己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却也没有想到什么需要再要一套的想法，毕竟她只有自己一人，现在上了大学之后也不会经常在冬木这边。

但最终还是因为神父实在是盛情难却，接受了下来。

做完了一系列手续的交接，针对近日冬木市神出鬼没的黑影交流了一下没有实质性意义的理解，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夜晚。

神父提议要带着他们一起去吃顿晚饭，顺便再夜里一起放松一下。

就连Berserker都觉得神父今天反常的有些过了，有些亢奋，又有些落寞。

虽说想要在夜里再对于黑影进行一些调查，但是他们也清楚就算坚持下去可能也很难有太多的进展，何况就连委托他们的神父都没有着急，也就顺着应了下来。

坐在包间中，点满了饭菜，却只有三人，多少有些空旷，神父也有些迷茫地看着桌子。

少女与Berserker坐在同一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神父开口，他们知道这份安静不会持续太久。

也正如二人所料那般，神父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

神父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最终却是有些沮丧：“实在是，非常感谢两位愿意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迁就鄙人，随着鄙人四处作乐… …”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静静地听。

“说句有些私心的话，今天的我实在是，非常的高兴。不，应该说从两天前开始就是非常的高兴——”

“虽说在讨伐哈里斯的过程中，有很多无辜的人被他杀死了，哈里斯也并非鄙人亲自手刃，但是实不相瞒，这几十年来，做梦都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杀死他，亲自复仇——”

“但鄙人实在是太过无能，蹉跎了大把年华，却毫无作为，每当我刚得到哈里斯的消息不久，它便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久而久之，鄙人也多少有些想要放弃了，因此应下了教会的安排，来到了冬木市。”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大概是命运弄人，鄙人竟然在这里等到了哈里斯那个恶魔，并且他也伏诛于这片土地。这一切都不得不感谢您，风间花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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