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问答篇

醒来的时候是伴随着剧痛，以及剧烈的摇晃。

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趴伏在我身上的妹妹，她用力地摇着我的身体，又哭又喊，“哥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呀。快点醒醒啊。对不起，我不该睡着的。我没有保护好哥哥……”

“别摇了，脑浆都快被你摇出来了。”我无力地喘息着，只能够发出轻微的声音。

妹妹马上停止了摇晃，随即又传来了一阵眩晕。

失血过多么。

再次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头顶上有一个电扇在摇头吹着风，那摇头的姿势仿佛在对我说，“小子，你弱爆了。”

风扇并没有散去多少热量，可以感觉到脸颊上躺下来的汗水。

受伤的右臂上紧紧绑着几层纱布，纱布里印出红红血迹。大概是绑得太紧的关系吧，无论我怎么尝试，右臂都无法抬起来。左手上吊着针，输着什么液体我也不得而知。

房间里一股令人不能忍受的消毒水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妹妹的表情从欣喜在几秒内阴沉下来，不断自责自己。看来妹妹平时引以为豪的演技一点没有派上用场。

声音也渐渐微弱。

我努力抬起左手，小心翼翼地牵扯着吊针管线，摸了摸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妹妹，“没关系，这不还活着嘛。”

旁边有一个大叔坐在床边，削着苹果。穿着像和服还是汉服一样的衣服，我分不太清楚。仔细一看，貌似是上次的便利店里凶恶面相的大叔，为什么便利店大叔会坐在我的床边，一副在给我这个病人削苹果的样子呢。他是我哪里的远方亲戚吗？

“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杀了你！”

妹妹啊，作为叫作人类的生命，是无法死两次的。

“亏你流这么多血还能活着。”出现了一个妹妹以外的女性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看清楚是店员小姐后，想起妹妹之前那信心十足地说必定会让她一直睡到中午。而墙上的时钟来看，才十点钟不到。而且从那冰冷的表情来看，似乎是“第二人格”的店员小姐。她靠在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似乎是点着香烟。

喂喂，好歹我也是病人啊。医院是禁烟的吧？

“多亏了你们的安眠药，让我另外一个人格睡着了，我自然就出现了。”她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我不是说过，‘禁药局’在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就会出现吗？为什么做这种事情。”

谁知道你说哪句话是真的。

“什么叫这种事情，我带我妹妹回家也要用‘这种事情’这样的会令人误会的词汇？”哪怕身受重伤也还是不放过吐槽的工作，只是从语句气势上和平时不能比。

“你以为出这个小镇是靠做公交的？这种天真的交通工具？”

“不坐公交还能坐什么，这里没火车站没飞机场的。”一直到现在，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什么实感。为什么会被公交车司机袭击。

“我说过吧，这个小镇上，三分之一都是禁药局的工作人员。而大部分其他人都是实验用品。那班公交也是禁药局控制的，管制着唯一可以进出镇的线路。幸好好我及时找到了你们，你就谢天谢地吧。”

经过这次事情，我被袭击后再醒来，似乎可以接受这个“第二人格”店员小姐所说的事情了。看来想出这个镇子的确不容易呢。

当我再次把目光放到妹妹身上的时候，妹妹已经睡着了，口水流到床单上。我用了擦了擦她的嘴。

“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吧。这小姑娘在你昏迷的时候就一直爬在你身旁安静地看着，你睡了多久她就醒着多久，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合眼。刚才看见你眼皮动了才吵吵闹闹。现在看见你醒了大概也安心了，就睡着了。”回答我的是削苹果的大叔，他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给睡着的妹妹盖了张毛毯，“心爱的哥哥醒了，

所以就可以安心睡着了吧。”这个恐怖脸大叔还真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嘴很恶心的话呢。

从妹妹那疲惫的脸上可以看得出。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究竟是谁”但是不管怎么说，很可疑吧，这个店员小姐很可疑。

“大概只是觉得无聊吧，找点事情做。这样的动机不够充分吧。就像去你妹妹家寻找尸体证据，再去警察局报案，明明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只是为了排遣无聊的时间而已。”她将手中抽完的烟蒂随手一扔，“在这种镇子里活着，无聊的时间实在太多了。”

“你的自言自语好像动机的确不充分呢。”深深的能够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发不出清晰声音。

店员小姐没有在说话，转身离开房间。安静的医院可以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

那个凶恶脸大叔发出粗犷的声音，“在下和店长公事多年，也略知一二当年的事情。店长曾经也是实验品呢……”他摆出一张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店长是谁？韩文雪小姐？什么店？便利店？电波少女是便利店的店长吗？你们那个便利店是怪人集中营吗？话说你到底穿的哪个年代的人？称自己叫“在下”的？

“店长曾经是‘制药局’的试验品，如同大多数试验品一样，在完成实验后。就一直被囚禁在这个小镇里，继续被观察着。哪里都去不了。只要想逃离这个小镇的，就会发现像你这样的事情。”他说着说着，吃起削到一半的苹果了。

原来他是为自己削的，我的自作多情真可怕。

“试验品？”

“恩，作为双重人格的试验品。”

“那究竟是什么实验？”对这种第一次听说的实验，表示理解不能。

“是被药物做出双重人格，如你所见的，现在的店长才是第一人格。”

“啊？”如此骇人听闻，“靠药物制造出了第二人格？”

我一直以为这个冷漠的店员小姐才是第二人格。

“是的。实验完成后，就被抛弃了，便一直被观察在这个小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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