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祝福仪式（part5）

“真的要谢的话，不如去谢菲亚……也就是我们刚刚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吧，是她把那些孩子从诺尼西忒救出去的，不然他们可依然在商会的控制之下，根本没有得到解救的机会啊！”

“菲亚吗……你说得对，本来我也有些事情打算问一下她，等到她醒来之后我会好好向她道谢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九方晓雨也松了口气，不管他们信不信也不管有没有用，她只希望把功劳尽可能推给菲亚之后教堂这边对她的处理可以不要太过分。不管菲亚是不是好人，至少她不是坏人——应该吧。

重要的事情说完之后，两个人如主教所期望的那样开始了没什么意义的闲聊。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萨尔切斯很意外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两个人从诺尼西忒最近发生的事聊到非斯莱特南边也就是古河镇发生的事，又聊到了雪山和古河，聊到了环境保护又聊到了最近的气候，到最后萨尔切斯甚至扯起了关于神祭司的话题。

“当神祭司可是很辛苦的，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要学习各种各样的法术，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欸？那已经超过人类正常的工作负荷了吧？”

“不过虽然辛苦但是我很开心啊，因为可以和各种各样不同的神明大人建立连接，学会各种各样的法术。实际上虽然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可是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是在期待着第二天的开始呢。”

“那么喜欢法术吗……”

即便九方晓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一句，她们——萨尔切斯也依然聊得非常开心。夕阳已经彻底落下，照亮室内的已经从日光变成了法术点亮的灯光。

可能是因为提到了“喜欢”，萨尔切斯主动问道：

“晓雨小姐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东西……当然有啊。

然而当九方晓雨试着去想起一两个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她却忽然感觉四肢有点发麻。游戏？体育运动？和人打架？甚至杀人？能想到的事情很多，然而不管是什么，紧随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厌烦感。平时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不刻意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还真没有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厌世吗？

她咬着嘴唇皱起了眉，萨尔切斯很仔细地注意到她的变化，有些不安地询问：

“出什么事了吗？”

“不，没事……”

九方晓雨的目光左右摇摆不定，她用捏紧的拳头挡住嘴唇，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脑袋。她不停地回忆自己能够想起来的一切，试图找出什么自己真心喜欢甚至热爱的东西，然而还是没能找到，不管是什么，只要想起就必然会带上深深的厌烦。

——好像和抑郁症的症状差不多……

用已知的病名来总结症状让她稍微轻松了一点。人在放松的状态下容易想起紧张的时候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东西，于是当她暂时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之后，忽然她就想出来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

“死”。

光是这个字就让她感觉热血澎湃。明明想象杀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厌烦，可是当想到的是自己的死状的时候，即使同时还有害怕九方晓雨却没由来感到一阵兴奋。她感觉脸颊在发热，脑袋似乎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比起刚才更加担忧的萨尔切斯语调也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嘛——”

“……”

开门的声音和嘈杂声一同响了起来。

声音冲进耳朵之后分散了注意力，总算从一片想象出来的鲜红中解脱的九方晓雨脑海里的兴奋也全部消退。她面色恢复了正常，之后赶紧伸出手拦住了打算扶住自己的萨尔切斯，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胸口随着吸气的动作不停起伏，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她重新睁开眼长舒出一口气。

萨尔切斯一直紧张地看着她，这时候也赶紧问道：

“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治疗系的牧师帮你看一下？”

“不、不用……”

九方晓雨摸了摸鼻子拒绝了萨尔切斯的好意，反正精神失控也不是一次两次，她都已经快习惯了……

这时候主教转过了头，对正一脸担心的萨尔切斯说道：

“萨尔切斯，时间差不多了，过来做最后准备吧。”

“啊，是！”

萨尔切斯马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走到了两排椅子的外侧。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很担心地看向九方晓雨最后嘱咐道：

“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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