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改

奥菲莉亚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青龙的手背说道。

“成，那就去，只不过我还得安排一下岛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那两个最不省心的徒弟回来了，他们现在的实力水准也已经踩在了那个边缘，但是境界终究还是不够稳固，我得去看看，以免出现那种糟糕的情况。”

奥菲莉亚其实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徒弟能活着回来，在她的气运牵扯之下她的这两个徒弟便是会最先遭受天道反噬的，当时奥菲莉亚都以为自己的两个徒弟是回不来了，然而当她看到这两个徒弟一前一后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时候，奥菲莉亚这个活了快两百年的人泪水顿时就盈满了眼眶。

这种情况下，奥菲莉亚也不免有些头疼。

如果说她这两个弟子是靠别的办法回来那还好，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她这两个弟子是受到了追杀一直逃入十方海，甚至是在战斗之中直接失去了意识，随后便在十方海之中漂流，而还巧到了能够漂流到这个地方。

要知道蓬莱可不是什么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原本奥菲莉亚准备好的目标可是南洋的群岛，这些舰队也是为了应付大周可能会出现的南下舰队，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让两位弟子返回到迦南，这就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巧合了。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奥菲莉亚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那煌煌天威以往针对奥菲莉亚可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更何况他们也用不着这么下作的手段，奥菲莉亚不说保证自己这两个弟子一定站在自己身边，但是就以他们的资质未来也是要登仙的人，闹得到了上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是尴尬，这也算是双方的一种默契。

那天道所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阳谋，他们也不需要去用什么阴谋，这些阳谋奥菲莉亚就是不想接也得接，明知道是陷阱她就也得去，就像那青州城，就像那帝都的城门，无论是哪一个奥菲莉亚都避不开，她也必须得去。

“也好……只是我对那天道属实没有什么好感。”

青龙点了点头，以她过去的经历的确是很难对这天道有什么好感，当初青龙想要一步登仙的时候，反而是受到了那天道力量的反噬，在那天火的吞噬之下不断的以自己的力量被不断作为养料，然后持续的灼烧着她的身躯，几乎就要让她死在那烈焰之中。

而把青龙从那烈焰的折磨里拯救出来的，正是奥菲莉亚，若不是奥菲莉亚当时毫无保留的使用了自己的生命本源，以此来抵消掉青龙身上那反噬的天火，恐怕青龙当时早就已经死在那个地方了，哪里还有机会活着出来。

这也是青龙对于天道的怨恨根源所在，不过奥菲莉亚也没法算去劝阻青龙，毕竟她自己都对此有着极大的反感，不说别的，大周过去的亡国背后就有这无数只黑手在推波助澜，天知道这里面天道究竟是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既然如此，奥菲莉亚也没打算说什么了。

“听说，你那两个徒弟今天在论法啊？”

青龙饶有兴致的问道，作为一位大妖，她可以说得上是和人类强者没有什么区别，该懂的东西她都明白，所谓的殊途同归便是这样，无论是怎样的修炼到了极致都会有着类似的感悟，青龙当然也知道奥菲莉亚那两个徒弟要讨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不过以她的修炼水准自然没有什么必要去听就是了。

听到青龙这么说，奥菲莉亚只是哼了一声道。

“论法就论法，我就怕他们水准不够出来强行论道！”

说罢，奥菲莉亚便率先起身，向玄武交代了一下后便带着青龙向着书院那边赶了过去。

而正在迦南的书院之中，南问心与迦南子弟们一同盘膝而坐，听着这两位首席弟子的论法，尤其是以南问心这样越是水准不足者，越是能够从这样高层次的论法收获更多，对于气或是武技上的使用与修炼都有了不同的见解。

期间若是有迦南子弟有所困惑，自然也是可以上台提问讨教，换了平时指不定还有不少迦南子弟要上台和这两位首席大弟子请教一下，法号问心的僧人或许更多是以防御为主，但是寻道那都是毫不留情的一击制敌，但永远不会让那些迦南子弟们受伤。

“气指一途，尤其在于融会贯通，武技则不同……”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就在南问心听的如痴如醉的时候，不知何时她却是发现所有迦南子弟竟是都起身鞠躬，恭敬无比的行礼，而他们行礼的方向正对着那两位首席大弟子论法的台子，就在南问心以为是两位大弟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顿时发现了那落在台子中央的身影。

南问心不敢再有所迟疑，连忙行礼。

“恭迎大师傅！”

“恭迎大师傅——”

在寻道与问心的带领下，一众迦南弟子们异口同声道，没有刻意的恭敬，也没有伪装的谦卑，中正平和，是一贯以来的师徒之礼，奥菲莉亚并没有刻意的去要求弟子们行礼或是不行礼，但在这两名首席弟子的带领下反而是成了一种规矩。

随着奥菲莉亚一同落下的，自然还有青龙，只不过她自然就没有像奥菲莉亚那样的好脸色了，她始终都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般，让人生不出任何接近她的心思。

奥菲莉亚亦是微微躬身，向着一众弟子们还礼。

“各位请坐吧，我只是来旁听，并无意打扰今天，论法，寻道，问心，你们也继续，也让我这个做师傅的听听你们这些年的长进。”

话音落下，一众弟子们也是纷纷坐下，唯有南问心这个慢半拍的愣了一下后才坐下，见到奥菲莉亚的到来，大部分的迦南弟子们脸上都是流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以往若是有奥菲莉亚的到来，免不了就会给众人指点一二，当世第一人的指点，可是属实难得。

不过两位大弟子看到奥菲莉亚的到来之后，都是开始口风之上有了稍微的改变，虽然对于论法的大致内容并没有过改变，但是再深入的内容两人却是本能的避而不谈，很快便结束了这一次的论法，而迦南子弟们也是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

而留下的两位首席弟子，奥菲莉亚对他们则就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好脸色了。

“你们倒是好啊，怎么，打算直接开始论道了？”

论法奥菲莉亚当然无所谓，但若是论道，那无疑是等于将他们两人的意志直接引入到迦南子弟之中，虽然奥菲莉亚并不介意他们这么做，迦南从来也都不是只有一种思想，但是这两人现在都是在半仙门槛来回徘徊，自己的境界都还没稳固就来影响别人，一旦他们的“道”错了，无异于就是把听了他们论道的人推进火坑里面去。

奥菲莉亚现在不敲打敲打自己这两个弟子，怕是他们就要飞起来了。

“这，师傅……”

“师傅，您误会了，我们哪里敢啊。”

一向是口舌伶俐的寻道现在反而像是舌头和牙齿打架了，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但是反而是平时最安静的问心，此时确实先替双方开脱了起来，但是他马上就只能双手合十，苦笑着让师傅拧着自己的耳朵。

“长本事了啊，问心，怎么，平时都是寻道在我这里花言巧语，今天你也要来试试了？”

“师傅，弟子不敢啊，弟子不敢，释门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弟子自然要勇当先锋……”

看着问心这般笑容，奥菲莉亚反而是笑了，她松开了拧着问心的耳朵后，双手合十对他说道。

“看来，你现在还是有资格论道的。”

问心也是连忙郑重的还礼。

“阿弥陀佛，师傅，弟子只是运气好罢了。”

但是奥菲莉亚只是笑着伸手，把问心那合十的双手给按了下来，对此，问心并没有任何的反抗，相反，这个一直以来把佛法总是挂在嘴边的“苦行僧”，现在才是真正的参透了当年奥菲莉亚丢给他的那本古旧佛典。

他不再是那个把佛法道理挂在嘴边的苦行僧，而是一个真正放下这一切，看透世事的高僧。

“这一趟，看来你是真的悟了，那我也不强求，你想要开宗立派那就做你的事去吧。”

以问心如今的资质，的确是有了在迦南内部开宗立派进行讲学的资格，在迦南内部的释门高僧只是少数，绝大部分的释门高僧并非是对迦南有什么意见，而是因为对他们而言迦南并不是实现他们宏愿的最好去处。

现如今，问心反而到了这样的水准。

“师傅，我并无此志向。”

问心摇了摇头，如今走到这个水准他并不是为了要开宗立派，过去的他因为灭族之灾而不得不四处流浪，甚至是被那些仇家追杀，一直到他遇见奥菲莉亚为止，在加入迦南之前，问心那段短暂的公子哥人生显得可悲无比。

虽然当时的问心并不是什么恶少，但是他也始终没有去做些什么，只是占着自己的家产肆意挥霍，偶尔有误打误撞能为家族带来些回报，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花船上醉生梦死，直到后来家族在朝堂之上被放弃，受人陷害，问心的公子哥生涯便到此为止。

或者应该说，问心的前半生便就此结束了。

那些曾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曾是人上人的问心真正的见识了什么叫做人间疾苦，在那段流亡生涯里问心不仅仅是经历着肉体上的折磨，吃不饱穿不暖那都已经是小事了，他还要时刻提防着那些刺客针对他的刺杀。

在流亡途中，问心的那些忠心的家仆们一个个都死在了追杀之中，在他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根本没有警惕，在逃亡途中一个不小心睡着了，接下来便是他的家仆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来掩护他离开，当时的问心也不是傻子，他虽然的确是浑浑噩噩了些，但是一个能悟透佛法的人当然不是傻子。

然而即便如此，问心也没法与专业的杀手对比。

他早年之所以向佛，一来是为了反思自己的过往，二来是为了断绝自己的其他欲念，就像是苦行僧一般疯狂的磨炼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寻找向自己那些仇家们复仇的机会，而奥菲莉亚也是相当贴心，为问心完成了一系列残酷复仇。

而一切的代价，就是问心要熟读那本破旧的经书。

“我直到读透这本书才明白师傅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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