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 第九十三章

在地脉之中，奥菲莉娅亦是宛如雕塑般凝固在了原地，浑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她完全以以太的视角监视着身周的一切，疯狂的寻找着那股可怖力量的来源，那突如其来的力量所带给奥菲莉娅的压迫感甚至比起外太空的根源来的还要更加可怖。

“奥菲莉娅……”

即便如今的赫萝克没法使用以太，但她依旧能够察觉到身周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没法试用并不代表没法感知，当力量强大到甚至要凝成实质的程度的时候，别说是赫萝克这样没法使用以太的人，就连到那些根本与以太绝缘的凡人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边发生的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自然就是浓重的空气，令人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虽然奥菲莉娅及时用强大的以太隔绝了两人的气息，为赫萝克分担走了绝大部分的压力，以避免赫萝克在这种压迫之下就此暴毙，然而赫萝克透过周身的以太还是感知到了那群股力量。

怎么回事，自己在地脉的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引起这份力量的关注，难道是因为奥菲莉娅太过强大了吗?！赫萝克努力的观望着四周，用自己眼角的余光尽量去观察身周的一切。

然而地脉之中依旧是流动着的以太，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但那股力量的压迫感近在咫尺，赫萝克可不认为这种程度的力量会是狐假虎威。同样的，奥菲莉娅也不认为这样的力量会是敌人展现出来的假像，当力量强大到了一定程度，所谓的虚影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的奥菲莉娅，已经达到了人类所描述的“一剑破万法”的水准，她的力量还是那几种力量，但却能应对千万种力量，这才是到了奥菲莉娅这种境界的强者们的战斗方式。

就在赫萝克还打算向奥菲莉娅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在奥菲莉娅的面前，那地脉交错的以太之中，突然有着一道诡异的虚影出现在了奥菲莉娅与赫萝克的面前，奥菲莉娅几乎来不及反应，一把将赫萝克用绯红之火包裹着给推了出去，而那虚影便直接撞向了奥菲莉娅。

“奥菲莉娅！！”

赫萝克被甩出去的瞬间顿时反应了过来，想要一把抓住奥菲莉娅带着她向后离开，然而如今没有以太的她就是个凡人，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奥菲莉娅被那道虚影所吞噬。

赫萝克连忙爬起身来，想要冲向吞噬奥菲莉娅的那层虚影，然而数道透明的身影却是快过赫萝克半分，抢先融入到了那虚影之中，随着那几道身影融入面前的虚影之中，那道虚影彻底消失在了赫萝克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带着雷霆的奇异符文。

“到了……兀……”

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伴随着头脑里的剧痛，奥菲莉娅深深地吸了口气，漆黑的以太如同针刺一般刺痛了她的精神，令她顿时睁开了双眼。

“到了……兀尔德，该带来的人，我带到了，丝线交给我来吧。”

诗寇蒂直接跃下魔毯，听到她的声音，那纺织着丝线的少女头也不回的松开了手中的丝线，向着三人走去。那丝线却没有落下，而是缓缓的漂浮在半空中，待到诗寇蒂接手，便再次纺织了起来。

等等，这里是哪里。

奥菲莉娅定睛一看，那矗立在眼前的巨木，周围这些明明色彩鲜艳却冰冷无比的景象，还有眼前的这三人……这不是奥丁与自己面见命运女神吗?！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一次是前往别的时间了吗?

“初次见面……不，应该说是好久不见了，谬误的循环，衔尾之蛇。”

少女虽然看起来稚嫩，但那空灵的声音，以及举手头足间的优雅姿态，都让人感到远超出外表年龄的成熟。

她没有直接去与奥丁对话，反而是走到了乌若波洛斯的面前，轻声说道。

“好久不见……我可不记得，在我的过去里有见过你这样的神棍啊～”

奥菲莉娅很想伸手拦下眼前的兀尔德，因为一切的开端，正是因为她接下来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走了那个假的乌若波洛斯，然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说话，更别提是行动了。

乌若波洛斯没好气的笑了笑，虽然对方上来就把自己的本源给报了出来，但她可以确信，在自己漫长的岁月中，绝对没有见过兀尔德这一号人物。

如果有，那早就化作她这谬误循环的一部分了。

对于所谓能够看到时间的人，乌若波洛斯可是一概感兴趣得很。

“你当然不会记得了，衔尾之蛇……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乌若波洛斯，至少这个你，还没有见过我，我也不是神棍，不过是于命运边缘窥视的凡人罢了。”

对于乌若波洛斯的失礼，兀尔德显得恬淡而自然，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少女，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

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会产生很多想法，下意识的把兀尔德当做是某些高深莫测的人物，但在乌若波洛斯这个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存在看来，这种话跟故作玄虚没什么区别。

原因无他，本就是世界规则一部分的乌若波洛斯，注定不会承认还有另外的她存在，也不应该有另外的她存在。规则之所以是规则，就是因为其是无数世界线上，注定是横贯寰宇的唯一存在。

如果乌若波洛斯本人承认了有另外的她存在，又或者是潜意识中认同了这个想法，那么名为“衔尾之蛇”的谬误规则，会在顷刻间崩塌，整个世界都会为之翻转。

想一想不存在谬误的世界，无论任何事情都将被赋予正确之名，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世界？

善举即为正确，暴行亦然，生存即为正确，死亡亦然，所有矛盾的事物因为失去了谬误而统一，创造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幸福的世界，由此般扭曲中诞生的世界，孕育的必然也是扭曲的产物。

虽说本身就是谬误的乌若波洛斯不介意看到这样的世界，但想到这是以自己连同概念一同抹杀于所有宇宙中，她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但奥菲莉娅却早就明白了这一切，眼前的乌若波洛斯只是个拥有短暂性记忆，借用着乌若波洛斯力量的替身而已，自然不会承认这一切。但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的，如果不是时间的旅行，那么又是什么原因重演了自己的这段记忆。

乌若波洛斯显得对兀尔德的话语显得不屑一顾。

“如果你在另外的时间线见到我，那这个世界早就该迎来它的终结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和我说这种话吗？”

乌若波洛斯轻蔑的笑着，此时此刻，她的本性暴露无疑，或许应该说，她本来就不是善良之辈，只不过是与奥菲莉娅处于同一阵线之上，才会以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待她。

奥菲莉娅还真想和她这么说一说，只可惜现在的她就像是被强行塞入了自己的躯壳之中，动弹不得。

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奥丁并没有打算阻止，她只是带着奥菲莉娅拉开了些许的距离，也就是在此时，作为旁观者的她突然发现了眼前这名女神的些许异样。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改变，但此时的奥菲莉娅还是注意到了这个线索。

眼前的兀尔德，似乎在刚才指尖的颜色发生了瞬间的改变?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奥菲莉娅并没有仔细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既不能行动又不能说话，让她只能期待自己能够让视角更加专注在兀尔德身上。

而对于兀尔德说的话，奥丁显得非常感兴趣。

所谓谬误的循环，想来指的也是世界的规则，而眼前的乌若波洛斯从出现起便是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如今在奥菲莉娅看来，她们所指的谬误却太过片面，宇宙的规则几乎是与根源所伴生，因此若是存在什么谬误，那也是规则所演化出来的一种表现罢了。

而对付巨人一族，奥丁符文的力量本就是有限的，奥丁之所以现如今能从容应对，靠的全是当初的奥菲莉娅将她从死亡拉回来时，赋予的那份以太之力。但凡掌握以太之力的人，都等同于接触到这世界的某种规则，或是自成规则。

这种拉开概念差距的力量，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击溃巨人，可是乌若波洛斯呢？她出现之后，展现了超乎寻常的可怖力量，黄金平原上的巨蟒吞天奥丁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巨人的军团在乌若波洛斯的吞噬下可是毁去了大半。

但到头来，当时的奥菲莉娅也只给出了“我的援手”这种蒙混过关的解释。

现如今兀尔德道出了她的身份，那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当然，当然，稍安勿躁。”

兀尔德柔和的说道，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银芒，旋即说道。

“如果站在眼前的你，并不是你呢，衔尾之蛇？”

这样的说辞在乌若波洛斯听来简直可笑，她刚想要出声反驳，兀尔德却抢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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