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泥泞的水洼里,苏夏剧烈咳嗽着吐出肺中的积水,爬了起来。
好冷,好湿,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五感都很迟钝,脑子昏昏沉沉,苏夏瑟瑟发抖着,抱着肩膀摸到没有什么知觉像块冻硬了的木头的皮肤,意识到自己此刻是赤条条的,更加不知所措,心想自己平时虽然欠揍了点,但还不至于得罪人到半夜被脱光衣服扔到…
郊外?
苏夏使劲抹了抹眼睛,在一片雨色浸润的黑暗中勉强看出自己处在一片森林之中,松软的土壤,铺着落叶的腐殖质,混了水后踩着如同步入泥沼,大树的枝叶在风雨中狂舞,雨滴连成线一样密集地砸在他身上,时不时还有轰雷炸响,蛇一样的电光爬满整片天空,铅色的云海若隐若现,像是浮空的城墙随时要压塌下来。
嗷呜。
忽的,他听到不知是狗叫还是狼啸亦或者幻觉的声响,身体更加冰凉,莫大的恐惧爆发,他扶着树干喘了会儿气,缓过劲来,从泥里拔出脚来,迈出步子向一条依稀可辨是有人经常踩过而形成的小路走去。
他还捡了张芭蕉叶来挡风遮雨,猫低了身子,万分艰难地在风雨中前行,直觉自我都消失了,几乎成了一条在大海怒涛中争渡的小舟,也不知是着凉还是其他的缘故,他感觉体力大不如前,身体也说不出的怪异,脖子上湿黏黏的,似乎是粘了叶子亦或是出了血,全身上下某些部分过于沉重,某些部分又过于轻盈,重心都找不过来,但他也没空管那么多了,咬牙坚持着,终于看到远处有一道飘扬的光亮,犹如灯塔般指引了他的方向,带给他希望。
原来已经精疲力尽,几乎支撑不下去的苏夏胸中又生出一股力量,待他更接近那光亮,不出意外地看到一栋别墅,雕花的落地窗放出橘色的光芒,隐约可以看到客厅里熊熊燃烧的壁炉,暖和的空气一瞬间似乎穿透了空间,被苏夏感知到,让他几乎喜极而泣。
唔,但我现在什么都没穿,贸然羞耻且不说很羞耻,绝对会被人当做变态或者什么怪物吧?总之,先进院子躲躲雨…
脚下已经不是稀烂的泥土,而是夯实的砖石地,苏夏想着,扔掉芭蕉叶,蹑手蹑脚靠近木头栅栏,不过一人高,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苏夏还是很有自信能轻松翻过去的。
然后就可以到花坛的遮雨棚下躲雨了,顺便,还可以偷一两件衣服?咳咳…
稍微飘飞了一下思绪,苏夏小心翼翼攀上栅栏,顺利翻过,走出几步,才从这个角度看到客厅里地上堆着的衣服,估计是紧急收起的还没晾干,愣了一下,“怎么都是女孩子的内衣裤?别墅里住的是女主人?唔,这剧情有点让人想入非非啊…”
感到风一吹,寒意沁入心脾,苏夏打消了偷窥客厅,看看女主人长啥样的念头,老老实实向遮雨棚下走去,眼里盯着一块废旧帆布,心说也许能用它来擦擦身子,要不然真的要重感冒了…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便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土地塌陷进去一小块,某种机运转的声音响起,苏夏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机关陷阱,可身体本就体力不支,更跟不上脑子,一阵天旋地转,被一条绳子套住脚踝悬挂起来,然后被一组隐秘的滑轮牵引,头下脚上地被送入同时敞开的大门内,啪嗒一声被扔垃圾似的甩到毛毯垫底的地板上,水渍和泥巴还有落叶之类的杂物溅了一大片。
“卧槽,疼死了…居然还布置陷阱什么的,这个别墅的主人还真是闲,不对,应该说是恶趣味?仿古?还是具有警觉性?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要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和她见面了吗?唔,感觉有口难辩啊,裸,奔变态狂私闯民宅啥的,人民警察绝对不可能听我的狡辩吧!?”苏夏艰难地在地上撑起上半身,甩甩脑袋,一瞬间闪过各种心思,然后一边沐浴在暖气之中,肌体逐渐暖和过来,一边面色凝重地看向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露出一点茶色头发的脑袋的别墅主人。
“啧,难得能静下来的看书时间居然还有小毛贼来打扰,”是略有沙哑,接近少年音色的女声,听得出是个暴脾气的主儿,她啪嗒一声合了书,丢到另一边,封面是道德经注解,然后站立起来,“看来得好好教训一顿呢。”
这话听得苏夏两股战栗,心说肯定是个狠角色,这气势威压不是盖的啊,还真有上位者的既视感…生怕这姐们暴脾气上来把自己阉了,便在心里组织起语言想着怎么求饶。
别墅主人彻底站立起。
“噗嗤!”苏夏忍不住笑了,看着背对自己,只高出沙发一小半,估摸着只有一米三左右,扎着单马尾,穿粉色丝质睡裙的萝莉,之前的惶恐莫名消散没了。
“你笑什么!”那萝莉听到笑声,瞬间暴怒地转过身来,手里抱着的薯片都撒出不少。
“呃,这个…”苏夏刚想辩解,那萝莉又迅速掩住眼睛。
“玛德,不止是小毛贼,居然还是变态暴露狂吗?”萝莉只是匆匆一瞥,就看到白花花一片,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扶额,“还是说又是什么疯狂粉丝?啧,真烦人,还是交给警察处置吧。”
“唔,你…”苏夏忽觉得萝莉长得有点眼熟,但掩住眼睛又看不真切。
“要辩解的话就去找警察吧,变态暴露狂小姐?”萝莉说,把手轻轻放下。
“小姐?”苏夏莫名其妙,这孩子是分不清性别还是讽刺他?便焦急地道,“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是不小心丢了衣物,冒着风雨打算过来求救的,真不是变态暴露狂啊,也绝没有心怀不轨!”说到这,他看了眼离他不远的那堆内衣裤,义正言辞地说,“我用我的人格发誓!”
这下说罢,苏夏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呛了脏水又被风吹雨打的缘故,含糊不清中又过于尖锐。
“啧,继续装,等会儿在局子里做口供你可以装得更爽,”萝莉虚着眼,一脸嫌弃,转过来看了苏夏一眼,“让你一直这么果着也不行,也许对别人来说是惩罚,但对于暴露狂的变态来说就是享受了吧?可不能让你如愿呢,算我赏你的,给你张毯子吧。”说着,用那只不知为何缠着绷带,莫名中二的右手从一只躺在沙发边上摇篮里熟睡的二哈身上取来张毯子扔到苏夏身上。
“哦,那还真是谢谢了…”苏夏与一脸懵逼醒来的二哈对视一眼,敷衍着感谢说,放弃了以理服人,已经打算起如何逃跑来。
撞破落地窗玻璃?好!就这么干!
苏夏想着,偷偷摸摸地起身,正要裹着毯子暴起,却忽然被按住肩膀。
竟是萝莉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前,制止了他,“我还没报警就想逃?你也太心急了吧变态暴露狂小姐…”萝莉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一副恶趣味的笑意,“畏罪潜逃可是罪加一等,你想怎…等等,你…”
至此,他们的距离拉近到不得不好好端详对方相貌并无法当做视而不见的地步,彻底看清了对方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苏夏与萝莉红色的眼眸对视着,互相看到对方的震惊,骇然与不解还有狂喜。
“芊里?!”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又同时改口,带点疑惑,“老妹?”
“究竟是什么鬼啦?”两人挤眉弄眼,同步率高得如同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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