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课间

「教授」刚出门，一名少年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喂，喂，什么鬼啊！教授也学会开玩笑了吗？”少年张牙舞爪，“什么叫‘你们可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

“也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刚刚在课堂上发言的女孩儿拿出保温杯。

她叫颜沐，她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一身校服穿在身上，长发披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除非……遇见隔壁班的那位某人的妹妹。

“你为什么打断我的话？”杜若走过来，靠在身后的课桌上。

“不想你一个人出风头。”颜沐喝口水，看也没看杜若一眼。

杜若笑笑并没有生气，他就是这样的好脾气。

“教授怎么好好的在课上讲这些东西。都倒计时100天了，不着急吗？”何洁纳闷道。

“我觉得挺好啊，”杜若接话，“「老师」这个职业本来就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教授学生知识，还应传授其做人的道理。”

“切，你、颜沐还有夏曦成绩那么好，当然不用担心升学了，我这么笨可怎么办啊。”何洁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我觉得应该是和昨天的新闻有关系。”颜沐合上杯子。

“果然你也看了？”杜若露出笑容，并不是那种得意的笑容，只是与自己的猜测一致还不至于让他沾沾自喜。他只是看到有人跟他一样的行为单纯的开心罢了。不过要是换成了何洁那一类的“笨蛋”，想必会吹嘘好一阵，说些“我就知道你也看了。”“和我猜的一样，我厉害吧。”之类的令人生厌的话。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优秀的人的自谦并不是装装样子，在他们心里那真的只是正常操作而已。

“嗯，看完顺便做了点功课，查了点资料，没想到今天课上就用到了。”颜沐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多的情绪。本来她就是一个冷淡的人，她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但是在各方面又通通很优秀，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她对什么东西无法提起太多兴致，包括对异性。此刻她双手握捧着保温杯，额头前压，下巴抵在杯子顶部。从始至终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两人，始终无精打采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盯着黑板上的倒计时还是其他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啊？昨天的新闻？什么新闻？”何洁根本听不懂这两位“神人”的对话，这确实有些难为他了，就像你不能要求全班倒数第一的学生去和年纪前几名的同学讨论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何洁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他是倒数第二。

“是「教宗」的演讲吧。”夏曦浑身热气腾腾的走进来就立刻融进了几人之间的对话，又是一个年级前几名的同学。

“喝水吗？我这里还有半杯。”颜沐摇摇手中的杯子，她特意留了半杯。

“不用了，歇一会儿就好了。”夏曦稍微解开了点衣服，教室里的温度还是要比外面高一些的。

“你不是晨跑和夜跑吗？课间怎么也开始跑了？”杜若不解的问。

“今晚有事情，没时间跑，就先利用课间跑了。”夏曦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你这两天开始锻炼身体里了吗？”颜沐侧头问道。

“恢复恢复体能，快用上了。”

“搞不懂你。”

“等等！”何洁双手一拍桌子，叫道，“你们还没告诉我说什么新闻呢！”

“「教宗」的演讲啊？你没听说吗？”

“哈？「教宗」？”何洁一向的反应。

“天呐，这个家伙恐怕连「教宗」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杜若无奈的摇摇头。

“知道知道，「教宗」是圣斗士们的领袖，雅典娜的地上代言人，身着法衣，头戴面具，坐镇圣域。”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成绩这么差了。”杜若开着玩笑，“昨天梵蒂冈「教宗」在梵蒂冈公开表示，说从昨天凌晨开始的声音是「末日审判」的号角声。一个文科生这么重要的时事都不知道你还想升学？我看你是难喽。”

“什么什么！？”何洁急着问。一提到跟学习方面的东西，他就总怕自己被落下。

“晚上回宿舍自己看看回放吧，就15分钟。”

晚上八时，学校唯一一个令人羡慕的三人寝的男生宿舍。事实上是四人寝但是少一个人入住，虽说也没有什么太多便利的，但是说出来三个人住着四人寝，总是能让人莫名其妙的羡慕一番。

上铺何洁的手机屏幕上正放着他们白天所讨论的「教宗」演讲的回放。

“我又看见一个白色的大宝座与坐在上面的，从他面前天地都逃避，再无可见之处了。

我又看见死了的人，无论大小，都站在宝座前。案卷展开了，并且另有一卷展开，就是生命册。死了的人都凭著这些案卷所记载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

于是海交出其中的死人，死亡和阴间也交出其中的死人。他们都照各人所行的受审判。

死亡和阴间也被扔在火湖里，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

若有人名字没记在生命册上，他就被扔在火湖里。

阿门。”

「教宗」在胸口画十，随后转身向室内走去，在信徒的尖叫欢呼抗议声中用《启示录》里的这段话结束了这次全球直播的讲话。

何洁拔下耳机，一边甩着耳机一边跟隔壁下铺的杜若说着话，“班长大人，你说的那个演讲我看了。”

“嗯，”杜若坐靠在靠枕上看着课本，为明天的考试复习着。

明天的考试是关键性的第一次模拟，俗称「一模」，根据历届学生的经验来看，「一模」的成绩就决定了你最终考试成绩的一半，是你的下限。倒不是说题有多难，而是第一次真切的以高考标准来测试，往往考试中的流程、答题时间的分配、心态的调整这些问题如果处理不得当，往往会一直跟随到你最终的考试中。

“这事儿也太扯了吧！”何洁一个人说着，丝毫不管杜若是否想听，“你信不？”

“嗯，”杜若没抬头，翻了一页课本，何洁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听我说好不好，这声音确实有点邪门！全球人都能听见这声音，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宇宙现象？我上课的时候刷手机，好多自媒体的文章都说是什么是一股电磁风暴包裹住了地球导致出现的这种情况。可惜我学的文，什么都看不懂，杜若你当初物理学的挺好，你给分析分析呗！”

“大哥，你说的那是地球物理学，跨好几个学科呢？你就指望我用高中物理来给你分析？”杜若无法假装看书来无视何洁了，何洁总是喜欢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发表极具“专业性”的意见，然后试着去说服别人，“就算是用高中物理来给你分析这个宇宙级别的事件，那麻烦你也找个理科班的大神好不好！我分析的，你也敢信？”

“差不多吧，原理不都一样？”

“是，差不太多，你说的那个现象也就跟圣斗士能打出光速拳差不太多。”

“那个我知道，是因为第七感！”

“七你个鬼啊！”杜若叹口气，这课本是没法继续看了，还是早点睡觉吧。

他轻轻合上书，把书往枕头下面一放，“你这个脑袋是真的奇妙，以后要是用不着的话就捐给国家吧，反向研究一下说不定能研究点东西出来，也不枉废你来世上走这一遭。”

“怎么感觉今天宿舍少了一个人？”何洁突然反应道，“夏曦呢，夜跑回来了吗？”

“今天没跑，一直在你下面呢，下午的时候说晚上有事情，我还以为他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回来就戴着耳机不知道看什么呢。估计没听见咱们两个说话。”杜若用手在夏曦眼前晃啦晃，问道，“夏曦，怎么不说话？盯着手机看什么呢？”

夏曦头也没抬，他只回答了杜若后面一个问题。

“美国总统乔纳森的记者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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