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闯带着顾筱北去了附近的医院看病,挂急诊,顾筱北最怕打针,看到护士拿着针头,就吓的缩回手,吴闯把她的手抓住,不住的安抚她,“别怕,不疼,跟蚊子叮一下似的。”
护士在顾筱北的手腕上注射的时候,她痛得抽了一下,吴闯急忙搂住她,不让她动。顾筱北就安静地看着他胸前的那一粒扣子,眼泪含着泪水。
天渐渐黑下来,输液室里的人渐渐少了,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听见电视机的声音,输完一袋药,护士又换上一袋,顾筱北抱歉地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吴闯转过脸看着顾筱北,轻声说:“我今天是来给你送这个月的生活费的。早晨,中午,下午,连着来了三次,每次敲门里面都没动静,所以才进屋的。”
“你,你是怎么进去的!”顾筱北小声的,艰难的说着。
“开锁进屋,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顾筱北看着身边的吴闯,心里一阵难过,但表面上,她又不想让吴闯知道她的落魄,而因此同情她,可怜她,于是硬起心肠,笑着说:“每次我生病都要麻烦你,现在我好多了,你走吧!”
“我等你,咱们一起走吧!”
“你走吧,我不要你等!”顾筱北几乎是喊了起来。
“怎么了,我等着你一起走,不好吗!”吴闯有些莫名其妙。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顾筱北说完,要去拔手上的针头。
“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吴闯看她这样,吓的急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输液室。
见吴闯离开,顾筱北浑身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低低的哭泣。
顾筱北输液完毕,已经是快半夜了,她浑身疲惫的走出医院,毫不意外的看见吴闯斜倚在车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星光下的吴闯,英挺的脸带着朦胧的不真实。
顾筱北这次没有在和虚弱的身体做斗争,她顺从的坐进吴闯的车里,头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模糊中过了一会儿,吴闯把车停下,顾筱北以为是到家了,抬眼向外一看,正对上灯火通明的红冀粥王,“下去吃的东西吧,你晚上没吃饭,又感冒了,不吃东西不行的。”
顾筱北也是真的饿了,和吴闯走进温暖明亮的粥铺里,屋子里完全是住家风范,里外一共才十张桌子,却有五六张桌坐满了吃粥的人,人人端着碗吃得满头大汗。吴闯给顾筱北要了白米粥,米粒早就熬至化境,温糯香甜。顾筱北喝着粥,背心出了一层细汗,连鼻子都通了气,整个人都顿时豁然开朗。
顾筱北吃的胃口大开,又吃了一碗海鲜粥,鲜美可口,唇齿留香。她本来略有些病容,但因为吃粥热了起来,脸颊红润,明眸皓齿,连赞好吃。
吴闯一个晚上陪着顾筱北,其实也是饿极了,连着吃了两碗皮蛋瘦肉粥,见顾筱北脸上吃的出了汗,俯身过来,把湿巾递给她,“等一下你消消汗咱们在走,看再次受凉感冒了!”他身上有粥米甜美的气息,而呼吸轻暖,喷在顾筱北下巴上痒痒的,她不知为何就红了脸:“我,我自己来吧。”从吴闯手里接过湿巾。
吴闯送她到公寓楼下,她独自搭电梯上去,只觉得人困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觉。
厉昊南连续很多天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给顾筱北,而顾筱北也自然不去招惹他,他不在的时候她反而过的很好。可以不被打扰的睡觉,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筱北每天都是一个人去医院里输液,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即使没有人关心自己,自己也要关心自己,爱惜自己。
这天输液后,回到家里,已经十点多了,她饿得肚子咕咕叫,又懒得弄东西吃,泡了一桶面,只吃了几口,就厌了,方便面就是这样,闻着香,吃起来另当别论。
顾筱北疲惫的刚躺上床,就听见楼下房门响,听着那嚣张的噪音,她就知道是厉昊南回来了,顾筱北不觉的紧张的浑身僵硬,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是绝对经不起厉昊南那么强悍的折腾的。
厉昊南洗漱完毕,径直走到床边,大手随便的摸了上来,顾筱北紧张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全身布满因寒颤而起的小疙瘩,小声的哀求,“厉昊南,今天不行,我累了!”
“你哪天说行了!”厉昊南一边说,一边继续向顾筱北索爱求欢,顾筱北的身子一阵阵地发着抖,喉咙干渴如火烧,腿也打着颤。她哑着嗓子说:“厉昊南,我不行了。”说完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厉昊南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抱起她,借着床头的灯光,看着她脸色可疑的粉红,她呼出的气息的是热热的,顾筱北竟然子发烧,怪不得刚才感觉她身体那么热。
厉昊南抱着她有些发烫的身体,皱了皱眉头,还是为她穿好衣服,伸胳膊就把她抱起来,直接出了房门,开车带她去看急诊。
这次厉昊南下意识的没有去自己的医院,而是选择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值班医生给顾筱北做了检查后,问厉昊南,“病人是你的什么人!”
“是,是,我朋友!”厉昊南被问的有些尴尬。
“请问你知道她最近生了什么病,输的是什么液!”
“她,她……最近都在生病吗?”厉昊南有些懵了。
“你自己看,这明显是最近两天输液留下的针眼。”医生疑惑的看了厉昊南一眼,指着顾筱北的右手背,手背正中的血管明显的发青,上面有一溜几个小小的针眼。顾筱北左手上的血管几乎看不见,所以打针只能扎右手,扎的那条血管在灯光下青的可怕。
“顾晴北,顾晴北!”厉昊南轻拍着顾筱北的脸,想把她叫醒。顾筱北白皙的脸因为发烧而泛着红晕,更显诱人,额头上不断冒着虚汗,高烧令人疲倦,她已经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因为顾筱北叫不醒,所以医生只能再次为她做皮试。
厉昊南看着顾筱北毫无意识的靠在他身上,粉嫩嫩的脸颊如同水蜜桃一样,仿佛一掐就要破,她的身体软软的,浑身如同火炭一般,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脖子,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热的,烤着他,她身体如同瘫软的春泥贴着他的每一寸肌体,严丝密缝地契合像是他的一部分。
他不由的微微皱眉头,有些懊恼的把顾筱北推开。可是昏沉中的顾筱北如同没有骨头一样,再一次的滑落到他的怀里,如此试了两次,厉昊南也就由着她躺在自己的怀里了。
顾筱北在输液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钻石般的黑眼睛在看见厉昊南时愣了一下,急忙从厉昊南怀里坐了起来,虽然感到一阵眩晕,随后还是惊慌地看向了别处。
厉昊南用他略微粗糙的大手按在顾筱北的额头上,还好,她终于是不发烧了。感觉顾筱北恐惧的如同筛糠一般的战栗身体,他冷哼了一下。
顾筱北从小到大都是身强体壮的,但是这次却病了很多天,反反复复的发烧,医生说她精神太紧张,需要调节。但是顾筱北知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终于把她压跨了。
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打多了也会死的。
她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看电视,娱乐台的音乐盛典实况转播,贺子俊走上台,无可匹敌的英俊帅气,尤其是他向台下挥手的时候,笑容秒杀了无数观众,无数粉丝尖叫着,甚至昏倒,现场顿时一片大乱。
他开始在舞台上深情款款的唱着一首情歌,他唱得很动听,他的眼睛看着下面的观众,也很动情。他如果这样看着人的时候,总会让对方沉溺。
下面的粉丝再次沸腾起来,摇着手里的荧光棒,映在贺子俊头像的水晶牌,激动的跟他一起歌唱……
他是童话里的王子,万众瞩目光芒万丈的巨星,可是自己却不是那个幸运的灰姑娘!
如果这样的选择算是痛苦的,那么就让她一个人痛苦好了,他怪她薄幸也好,怪她无情也好,怪她贪图虚荣也好,只是,她不能害了他。
顾筱北局促不安的坐在厉昊南身边,她不知道厉昊南怎么这样有雅兴,带着自己出来旅游,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因为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厉昊南身边只有她;平日坐着豪华林肯,加长悍马的厉昊南,跟自己一起挤在火车里。
车厢内拥挤闷热,有本地的农民坐在过道里,学生模样的少年在大声说笑着,小孩子在哭泣,车厢广播里的音乐也是别有风味的。过来一会儿,音乐挺了,广播里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一遍一遍的说着什么,估计是在报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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