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夕阳西下旧城关

大漠无边无际，黄沙飞扬，异兽出没，孤独的一道狂风跋涉许久，才见到夕阳下，地平线上冒出一座关城。

灯神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速度更是猛增，直到关城的模样变得巨大又清晰，他才停下狂风，此时可以看到他的肩上扛着两个人，就是史蒂夫和亚里，但他们二人明显昏厥着。

脚底所及之处从无边的细沙变作了青草，几户人家散乱地布在关城之外，这破旧的草房倚着用石砖砌成的十数米高的城墙，淡淡的绿色，无尽的黄色，庄重的黑色合在一起，分明地冲击着视觉。

脚步渐渐近了，灯神形单影只地走到了城门之下，他抬起头，城墙上布着几门炮口就有一人大小的巨炮，震慑着任何胆敢进犯这里的敌人。在十几年前他受害封进神灯中时，巨炮还不存在，城门不过时一人高的土墙罢了，现在他不禁感叹国家实力的增长。这里，便是东煌帝国西部龙盘郡中的龙盘府，也是帝国西部的第一条防线，数百年来一直担任着防守西部亡灵进攻的职责，曾经他便以将军的身份镇守这一方。

灯神的心中不禁热血沸腾，但如今物是人非，他的心中凄凉又压了热血一头。

久久伫立在城门之下，灯神回顾着前半生的辉煌，喜忧参半。残阳顺着地平线的边界，落下了半边，他这才意识到需要找住所了。城门前的小村庄早已经荒废了，不可能住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城。

“开门！开门！”灯神尽力地在门前嘶吼着，但在他注意到太阳已经落下一半后，这才反应过来：这时的城门已经封锁了，若不是前去执行任务的士兵，没人可以进城的。

果然，马上有带队巡查的官兵走上城墙，对着下面的灯神喊话：“酉时已过半，禁止百姓入城！”但在喊话后，官兵的心忽然一颤，取出一个望远镜，只见这一面孔万分熟悉，若是去掉胡子就完全吻合！他赶忙招呼其他人：“快开城门！”

城门在灯神面前被缓缓地拉开，门后正立着一个全身金甲的士兵，夕阳的反射令灯神有些晃眼。见到灯神缓步走进城门，面上带着痛苦的神色，士兵赶紧脱下头上的盔，施了一个军礼道：“殷将军，这十几年您去哪了？”

灯神的眼睛向着城内扫去，其他的士兵正在附近整队，开展巡逻工作。较远处的平民区还在商贸，木梁房瓦都很完整，说明最近基本没有战乱发生。他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士兵身上，那正是十几年前他手下的一名新兵，经过了十几载战争的磨练，对方的军衔也在步步上升。

他沉默良久，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自己的仇，将来会自己报，现在你只需要守好边疆即可，我本就不需被世人记起。”

“将军……”士兵很怅然，他能感到将军在这十几年中经历的与各种传闻都不符，那是无尽的空虚，毫无希望。将军的敌人必定实力强大，他这么一个育真境的小官兵也不可能帮上忙，但他的脸上马上被喜色所笼罩，又拱手道：“将军，您之子殷承临如今已经荣登内阁首辅之位。在下帮不上您的忙，若去九歌城寻令郎，您的仇定能解决！”

“不错，他也羽翼丰满，振翅而飞了。”灯神的脸上也充满了喜色，肩上的亚里好像听见了，稍稍摇晃了几下，似乎快掉了下去。官兵见到连忙接过亚里，招呼其他人拉来了一辆马车，这才将灯神肩上的负担解放了。

“这两人是何人，将军现在要去哪里？”官兵和手边几名士兵卸下马车上的货物，将两人放到茅草上，手指在鼻下略作试探，问道。

“他们可以算作我的恩人，”灯神叹息着，目光转向一个像是指挥塔一样的东西，“如今的龙盘府对我而言已经不安全了，我需要穿越整个帝国，直达东部。将来我要是实力恢复，也许还有机会来这里，做个军师什么的，只要……他被解决了。”

“他？”官兵扭头看向灯神所视之处，一股遍身的惊悚顿时生出，那里是边界的太守指挥作战的地方，而这十几年来的太守，都是影镖域的域主，莫非多年之前，殷将军就是因他受害？

“你千万别一传十，十传百，我说了，将来我会回来报仇，你稍作提防，守卫边疆即可。”灯神的手忽地握紧，想要砸在马车上却又停在了空中。他将空中的风元素一握，凝成一道带有符文的令牌，扔到官兵手中，说道：“将来要是我再来时，我会通过这个联系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可以用它迅速联系你手下的巡逻兵，只要你事前在其武器上附上一样的符文即可。”

这令牌着实珍贵，因为东煌的通讯设施基本依赖于邯墟国，只有富饶地区能够用手机进行通讯，边塞地区必须自己想办法。士兵点了点头，他命令的马车夫也已经就位，调转马头，便向着龙盘府的另一个城门跑去。

望着灯神离开的背影，他瞬间惊恐了起来。太守竟然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半年前，墨清将军也莫名失踪，这一系列的事情定有练习。而那其中一位被送走的人，更是奇怪，在墨将军的办公室中，正有他的照片，莫非是故交吗？但墨将军的故交几乎都是离剑山上的大人物，又怎会出现在此呢？

他也不多想，因为殷将军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守卫国土，其他的自会由将军解决。他又招呼几个其他士兵，再次打开了城门，因为远处，略显狼狈的太守正骑马奔来。

……

史蒂夫漂浮在一片岩浆上，披风在背后猎猎作响，显然史蒂夫就是靠这个东西漂浮的。右手持一把闪耀着光芒的长剑，长剑中弥漫出丝丝令人恐惧的威压，左手上环绕了一圈三色火焰，将周边的空间烧得扭曲起来。

在史蒂夫的对面，有一位与史蒂夫的外表一模一样的人也站立着，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瞳孔中是彻彻底底的白色。

对方手持两把漆黑的剑，凋零力量不断从其中飞出，肩上的双翼也是漆黑的，全身透着不可抵抗的黑暗力量。

史蒂夫挥出一道剑气，沿途的空间受到剑气的影响，都露出密密麻麻的裂缝。

剑气即将触碰到对方时，对方的身影瞬间消失，但史蒂夫立即就在后方捕捉到了对方的气息。左手向后一推，一股可怕的风暴夹杂着三色火焰，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飞弹形状的东西，向着对方飞掠去。

感受到这东西中蕴含的可怕力量，对方的眼睛眨了眨，双剑卷起凋零之力，然后转移到左剑上，直接迎上三色火焰。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即将触碰到一起时，史蒂夫的全身忽然被铺天盖地的水元素笼罩了，然后时空开始跳转。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然后史蒂夫忽然看见了灯神的脸。

“总算把你弄醒了。”灯神装模做样地抹了一把汗，再次操控起旁边小池里的水，对着亚里的脸直接倒了下去。

周围是荒郊野岭，很远处似乎有一辆马车夫，但很明显背对着史蒂夫跑着，完全无法奢望，他只好用双手撑起自己被摆在干草上的身体，看看身旁的亚里。

“嗯？刚才发生了什么？”亚里被水元素泼了一脸，跳了起来，甩甩脸上的水，警惕地拔出剑，却没有看见任何敌人。

“灯神，你是风水双体质的元素师？”平日里史蒂夫都没见过灯神操控水流，今日见到灯神使出了这么一手，自然感到有些疑惑。

“不是，”灯神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将风元素凝压成固体状，然后用固体的风托起水流。由于固体的风是完全透明的，在感知能力不够强的人看来就像是直接操控水元素了。”

“不过，你可不要认为我在说你的灵魂力量太弱。你无法感应到我的固体风元素，纯粹是因为你的资历尚浅，只要多加练习，将来定能超过我们老一辈。”灯神连忙安慰道。

“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的亚里四周张望，似乎忽然看到了什么标志，困惑地自言自语。

“前方再走二十公里路，我们就能到东煌东部的狮山小镇了！”亚里一拍脑袋，大喊道。

“也该和人打交道了。”史蒂夫此时并未用元素力量加快步伐，因为赶二十公里的路程太耗费力量了，没到那里之前恐怕就会累得倒下。若是在那里又遇到什么危险，还要靠元素力量呢。

似是看出史蒂夫的担忧，亚里微扬起嘴角，两瓶药水出现在其手上。一瓶被亚里屈指一弹，刚好降落在史蒂夫的手上。两人都“咕噜咕噜”地磕起药。

“我的呢？”见到亚里什么都没给自己，灯神不免有些尴尬。

“自己身上有那么多好东西，还想从我身上坑，而且我要调和药水有很大的几率失误，你也要想想我的苦处。”

“不行！”灯神突然双手叉腰，装出一副傲娇的模样，这让一旁的史蒂夫忍俊不禁。

“你能追上我再说吧！”亚里的速度猛然暴涨，向着狮山小镇的方向溜走。

灯神驱动起风元素，史蒂夫也借助这速度药水的力量，跟随着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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