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妹妹

法尔娜大水晶是指管理会所管理的中央大水晶，大水晶会向人类传递预言或者是警示一般的信息，虽然频率很低，却是对人类而言极为重要的信息。大水晶被人们视为法尔娜的核心。实际上是不是如此，不得而知，因为法尔娜无处不在。法尔娜水晶矿遍布整个大陆。其内的魔素对人们而言无疑是生活工作的能源来源。也因此法尔娜水晶的应用领域极为广泛。小到用于照明，大到空中船艇的动力核心。人们依赖着法尔娜水晶。而其中有一类水晶，拥有着与中央大水晶相同的特性——授予祝福。这类用途的水晶需要向管理会申请，再由管理会向法尔娜大水晶发起请求，然后设立于列如城市中心广场一类的开放场所。用于举办每年影月十二第一日的成年礼祝福仪式。一般而言，这类水晶只要是以城市为单位进行申请是很容易获得的。

而西西里军事学院单独拥有着一块此类水晶，位于校园的中心广场。水晶漂浮在广场中心，淡蓝色的魔力常年不息的萦绕于透明的水晶周围。特别是夜晚来临时，并不明亮的水晶营造出一种朦胧的氛围，那如梦似幻的美丽给人一种舒适的视觉体验。

这种梦幻感无疑是一种浪漫，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学生们游玩散步约会的好地方，而其中大多是热恋中的情侣。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一个正常的单身者，谁会特意去待在一对情侣旁边感受那种甜的发腻的气息呢？

斯塔亚独自一人躺坐在广场用于休息的长椅上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氛围，可能是因为被盯着看久了不舒服，斯塔亚对面的漂亮姐姐将手臂微微遮在胸前眼含怒意的瞪视着斯塔亚。斯塔亚好不知耻的冲漂亮姐姐腼腆一笑。看着强拉走要动手的男友的漂亮姐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斯塔亚失望的叹了口气。

“丢人现眼的渣子。”冰冷的口气让斯塔亚打了个激灵。

“这不是亚特兰小姐吗？难不成是打算和本帅哥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约会？”斯塔亚的的目光盯着卡里薇娅，微微的叹了口气。

发觉斯塔亚视线的所在以及叹气的意义，卡里薇娅的眼神变的更冷了。

“没有刚才那位的大，还真是对不起呢！”也许是被看不起感到不舒服，话语里满是嘲讽。

“明天，我要回公爵府，你也要跟过去。”仿佛觉得和斯塔亚置气过于可笑幼稚，卡里薇娅冷静了一下。达成本来过来的目的，不等斯塔亚回应，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选择给母亲治疗吗？该说是意料之内，还是该说果然是亚特兰呢？”亚特兰家的人眼中没有自己。这有时是一种高尚品质，有时也会成为悲剧的源头。

“以她的实力，获得称号是必然的。只要能够处于祝福状态，不是吾这种等级的血族咒诅根本不值一提。在获得称号时，瞬间的祝福状态足以消除一个区区侯爵的咒诅。”柯佩西娅的声音响于脑海之中。宛如从血液产生的声音送入脑海的奇特感受最开始让斯塔亚感到很不舒服。而现在，只能感叹习惯的可怕。

“获得称号吗？西娅，那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

“如果可以，我想让卡里薇娅.亚特兰丧失成为英雄的特质。”

“斯塔亚，你是想要篡夺别人的人生？”

“西娅，卡里薇娅算的上是我的义妹哦。海威希望卡里薇娅能幸福。而我也有义务给那个只当了一天不到的便宜义父尽些本分。昨天在训练场要杀我的那一刻，那眼中不是单纯的憎恶，而是包含与海威.亚特兰极为相似的某种意志。”

“那孩子会走上父亲的道路？”

“不，还记得昨天她第一眼看到你时是什么表情吗？”

“是指那指向我的挑衅？”

“那不是敌意，也不是出于所谓亚特兰的骄傲，或者作为天才的尊严。是比那些更加纯粹之物。”

“那是什么？”

斯塔亚难以回答这个问题，至少现在无法回答。

“亚特兰是英雄的一族，英雄所背负的是拯救，希望与死亡。”

“你期望自己能拯救卡里薇娅，那个可能会成为英雄的人？”

“西娅，希望别人幸福的本质是美好的愿望还是自己的私意呢？毕竟幸福的定义难以圈定。”斯塔亚对柯佩西娅的问题感到为难，他并不明白那并非处于卡里薇娅本人的想法能否称的上是拯救。

“与其脱离实际空谈这没有价值的问题，不如告诉我海威.亚特兰什么时候认你做的义子？不到一天？”作为西娅的柯佩西娅并没有这样的记忆。过去海威.亚特兰缺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

“你是老糊涂了吗？你当时又没有直接杀掉义……啊……痛……”斯塔亚的惨叫惊动了整个校园。抱着头满地打滚的斯塔亚被人送往医务室。柯佩西娅极为厌恶他人的不敬。然而斯塔亚一直以来都深刻的明白着这件事。所以斯塔亚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开始痛恨自己的嘴快，不，是嘴贱。

或者说斯塔亚让柯佩西娅回忆起自己那，因记忆的不完全恢复而差点葬送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不愉快。

咒诅的形成是使用者利用魔素构成魔力线，编织复杂程度不同的结构从而实现不同的作用。这是比形成魔法更加复杂的操作。拉维斯的咒诅更倾向于已经编织好的结构，而这种结构还会自我更变，不具有复制性，也因此更加难以解析解除。拉维斯咒诅本质不过是相当巨量且高质量魔素的凝聚。人类难以医治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其结构的复杂性，而在于缺乏融合高质量魔素的手段。而柯佩西娅不仅可以通过本身具有的能力进行融合，还可以化为己用。只是其复杂性需要一定时间进行解析。以柯西娅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短期内连续融合两个侯爵等级的咒诅。不管怎么说，这咒诅是以侯爵血族的生命为代价的产物，缺乏法尔娜的祝福状态，想要彻底消除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斯塔亚并没有将祝福状态的事告知卡里薇娅，而是提出了要先给她进行治疗的建议。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出于斯塔亚的私心，二来可以消除她的戒心。想来她也不可能同意直接将柯佩西娅放在母亲身边。

如果斯塔亚预料的不错的话，这个决定一定是卡里薇娅找过奥斯顿院长确认过斯塔亚的可信度之后所做的决定。

没想到那老头对自己意外的信任，是不是要去感激涕零一翻呢？

……

帝都兰斯洛特拥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城市随着世代向外扩展发展，逐渐将周边的小镇村庄纳入城市。而亚比斯小镇位于帝都最西边，二十多年前无疑是一个城市化的繁荣小镇。而现在只是无人重建的废墟，断壁残垣也早已被植被所蚕食，透露着荒凉的气息，它的地理位置让它成为第一魔咒具的在内陆的第一个受害者，也是都市损毁最为严重的场所之一。

本不该出现于此的元老会主掌人，贝那多的代理公爵推开一处相对完好的建筑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与外部残败完全相反的空间。精致的装饰，华美舒适的家具以及皮椅上此处的主人。

那夕阳色的发色，引出了亚斯略微不愉快的回忆。

鲜红的液体由透明酒杯中隐匿于口。俊俏的脸露出享受般的神态。

“死囚的血品质一般，但相比克洛泽的魔兽血简直堪称美味了。”

亚斯.席卡布尔厌恶的紧皱眉头。

“你最好管好你的下属，裴勒斯，别逼我不得不宰了他们。”

“消消气，代理公爵大人。也就几个没脑子的去街上瞎逛罢了。比起这个，我这可是有更值得关注的消息。”

鲜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伪装的笑容逐渐隐去。

“你是先听好消息，还是……”

看到亚斯.席卡布尔的不耐烦，裴勒斯嗤嗤的笑了起来。

“坏消息是，柯佩西娅.雅里斯还活着。你最好不要忘了。第三位大人答应合作的条件之一，柯佩西娅交给我们或者杀掉她。”

亚斯点了点头“但你最好清楚，这只是附加条件。我只是提供协助，而非保证。”

“当然。好消息是，柯佩西娅目前的契约者是人类。而且那个人类很弱。”

“是指在这个时候杀掉他们？”

“不不，这之所以是好消息，就是因为只要这个人不死。柯佩西娅就不可能恢复到王级别的实力。

这点相当有趣，真是愚蠢的王。”

裴勒斯的笑意加深，仿佛看到了小丑，让他份外愉悦。

“既然她知道，杀掉那个禁忌者重新和莫尔那多契约不是更麻烦？”

“不会的，只要她还是柯佩西娅.雅里斯，就不会违背自己所签订的任何誓言。只有这点，我可以无比肯定的告诉你。”柯佩西娅在他眼中不过是天真的小鬼，可笑，可悲。

“那你呢，裴勒斯·德拉克尼亚公爵。”

“血族从不轻易打破约定，契约是我们生存的根基。而柯佩西奥.雅里斯更是一个极端的守约者。”

丝毫不介意亚斯.席卡布尔目光中的蔑视，裴勒斯又品尝起血液来。互不信任是合作的共识，只要有共同目标，信任在人类与血族之间价值不高。

“柯佩西娅早晚会自寻死路的，我们不需做更多，那位大人说不定相当期待亲手解决她。如果她能成功的解决掉那位大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裴勒斯慵懒的神态让亚斯难以揣测其深意。裴勒斯背叛性的发言，沉稳如“远见”者也不禁感到一丝寒意，尽管那始终是与自己的计划无关的事。

“亚斯.席卡布尔，你的计划我已经提供了相当多的合作以外的协助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实现我个人的要求了呢？”裴勒斯将半躺的身体从椅子上正了正，目光紧盯亚斯。

“法尔娜的书库，情报与知识的宝库。只允许称号者一年一次的访问。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有什么目的，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法尔娜的知识对人类开放的相当有限。甚至一些会影响当下的历史真相都不予以公开。”

“那是对人类，知道吗？亚斯，其实告诉你我的目的也无妨。我只不过是很好奇，克利斯为什么称魔咒具为法尔娜的愤怒。”

“克利斯？”

“你也知道，血族无法控制魔咒具的出现时间，也不能更改魔咒具的前进路线。”

亚斯对这不是秘密却从未确定的情报感到惊讶，这样说来，两个大魔咒具的出现时间，轨迹宛如都被规定好了一般，人类与拉维斯围绕魔咒具展开的战争模式，也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克利斯与法尔娜极其相似，不同的是，他是魔咒具的制造者，血族与莫里多契约的公证者。我们在克洛泽赖以生存的道具。”

“我可是相当好奇，克利斯与法尔娜的之间的联系啊！”亚斯难以用法尔娜赋予的“真实”看透这个拉维斯公爵。虽说，所说之话没有谎言，但真意也未曾表达。裴勒斯这个存在很危险。但现在翻脸，还不是时候，不过也快了……

“你的目的今年就会实现的，但愿你拥有能解答那有趣的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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