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古老誓约

咆哮、哀嚎、怒吼，全都消失在骇人的刀剑交击之中。

千年来发生在埋骨之地的战争从未停止过，数量惊人的骑士三五成组对抗着前方或后方的敌人，无视远处在垛口上释放魔法的魔法师，全神贯注的斩杀眼前之敌。

生者与生者，生者与不死者，不死者与不死者，人类、鼠人、吸血鬼，各自在此赌上了自己的荣耀.....

“上古龙魔！”

一名巫妖王的急促呼喊换回了弗拉德的注意，同时，巨响也传入他的耳中，地面开始大幅度摇晃着，刚才呼喊而出的巫妖王重重的从马背上摔倒在地上，除了他，周围也有不少血骑士因突如其来的震动而摔倒。

弗拉德握住缰绳，勉强稳住身体，茫然的看向前方。

“.........上古龙魔。”

远处坑道的阴影中，两双血红的眼瞳缓缓的出现，这两双眼睛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弗拉德差点将其认为这是暗夜地精搞的那种人造小太阳。很快，这两双眼睛的主人开始了前进。

随着这两双眼睛的主人的前进，这片古老的山脉开始了颤动，浮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口，鸟兽疯狂奔走四散而逃，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古老气息在坑道中弥散。

“上古龙魔啊.......”

伊琳娜停止了杀戮，仰头看着那对脚下同为混沌眷属不管不顾直接开始了冲锋的上古龙魔，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在辨识，确认这两只上古龙魔是不是当年蹂躏了北境诸国的那场浩劫的参与者。

如果不是，那就赐予他们名为死亡的祝福，如果是，那么就让她好好实验一下死亡魔法吧....

轰隆！轰隆！

上古龙魔缓慢的加速着，挥动手中那堪比一只巨龙大小的战锤。

痛击我的队友，保护我的敌人！

几个白天鹅战团的神选者看不惯上古龙魔这肆无忌惮的行为，转身朝上古龙魔攻去，那曾经由帝国工匠打造，经过了混沌诸神邪秽祝福的长戟证明了它的锐利，即使是上古龙魔的鳞片叶挡不住它的锋芒，但也就仅限于成了，哪怕是长戟完全刺入上古龙魔的体内，对它那山一般庞大的身躯来说，这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罢了。

反而是那些神选者，被冲击力直接震成了碎片。

如果这些家伙不是上古龙魔而是其他的种族，等这场战斗结束后，伊琳娜保证自己会向女皇请愿给它们封爵！这两只上古龙魔直接把白天鹅战团的军阵给冲散了，黑翼轻骑兵极为轻松的就趁势把他们给分割包围，全歼他们选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伊琳娜的脑袋慢慢地陷入空白，仍由名为愤怒的情绪在体内汹涌。

胸口的悸动也渐趋加速。 明知道必须有所行动才行，却完全束手无策。

阵阵的惭愧情绪涌来，伊琳娜眼角忍不住泛起泪水。

（这种时候的你都是怎么做的呢？）

内心——对着过去与自己一同征战沙场的她们问道。

（如果看到这么窝囊的我，你会说什么？）

是会笑着安慰我呢？还是怒斥我太没出息呢？

——迷惘时，就回来吧，至少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上，我们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家人！

过去你们曾对我说过的话在这一瞬间倏地重现脑海，你们的声音、面貌清晰地浮现。

——我们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献出一切的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是你不变的家人。 在这善神已死世界里唯一的家人。

——尽管逃避吧！求助吧！没有必要感到羞耻。我等就在这里守卫着人类第一道防线，时刻准备聆听你的故事。

（可是，你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是我抛弃了你们啊！）

我舍弃一切、抛开所有，逃回了人类的世界。 这样的自己有资格替你们复仇吗？

——伊琳娜脑海闪过这道疑问。

王来允许，王来承认。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她几乎已经遗忘的话语。

是啊，我便是王，无论你们承认与否，你们留下的一切都因被我接受。

财富也好，遗恨也罢，都因由我来承担！

下定了决心伊琳娜停了下来，命令英格希尔继续前进，自己则是使用魔法联系某人，

“弗拉德，”

回头看着远处正指挥部队和巴托利亚骑士们战斗的弗拉德，他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伊琳娜那双血色双瞳，

“Morituri Te Salutamus，”

“怎么可能！你，不，您是？”

就是被伊琳娜率军打到家门口也没有伊琳娜这句话给弗拉德带来的惊讶大。在他的记忆里，那群家伙死的坟头草都成一片森林了，在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人知道当初那个誓约！

“我是谁不重要。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弗拉德，你就要违背当初的定下的誓言吗？”

“不，”

弗拉德微微低头，右手靠胸，左手持剑行了一个极为古老的礼仪，“诸神荣光永存！”

“以剑为始，守护人理，以盾为环，传承誓约。弗拉德，记住.......”

弗拉德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他这几千年前埋下的人类最后一道防线也要开始行动了。几千年的时间，让他几乎忘却了当年的誓言，沉迷于与人类帝国各种勾心斗角的战争。

当然，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只要有一个强大的外敌存在，人类帝国就不会一昧的内耗，将本应发展军事的资源拿去贪图享乐。

但他的血还记得那次誓约，那是繁华落日之后，他们一行人在浮空城中对着古圣所立下的誓言。哪怕是弗拉德自己遗忘了，誓约的内容早已铭刻在他们的血液里传承下去，他的血裔一样会去遵从这个誓约。

弗拉德抬头看向伊琳娜他的眉目间仿佛蕴藏着出鞘的剑，坚定有力地用古老的神圣语道：“诸神荣光永存！”

说罢便用血统压制带着血裔离开了战场，追着伊丽莎白而去，丢下正在作战的不死者部队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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