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悲愤

“大小姐！！”

医疗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雪莉的贴身女仆丽兹-菲尔德，在朗-希尔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心急火燎的冲进了屋子。

虽然在看清雪莉右手上的石膏时丽兹猛地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强装镇定，拨开众人快步走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接受治疗的雪莉身前，一把抓起她的手。

“丽兹？？”

雪莉对于丽兹的到来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

“是赛琳娜-马布尔小姐的女仆特意告诉我的，马布尔小姐的短讯里提到大小姐您意外受伤了，我就立即赶过来了。”

丽兹一边回头朝着站在一旁帮忙的赛琳娜感激的点了点头，一边查看起雪莉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满脸心疼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雪莉因为被石膏固定而硬邦邦的手臂。

雪莉知道，丽兹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在关心自家大小姐的伤势，表达关心罢了，毕竟没人会期待女仆这种下人能够有多少诊断创伤等级的能力，但是雪莉本人却很清楚，丽兹正在通过触摸作为伪装，使用很隐秘的法术在评估她右手的伤势。

虽然雪莉还试图小小的挣扎一下来打断丽兹的探测法术，然而丽兹显然没有允许雪莉就这么糊弄过去的意思，只是死死地抓紧了她的右臂。

随着法术对雪莉伤势的逐步解析，丽兹原本只是【有点担心】的心情迅速的急转直下。

最初还想用【小伤，不碍事】这种借口暂时瞒着丽兹的雪莉，看着丽兹逐渐皱起、开始变得扭曲、最终几乎失去形状的眉头，就知道这肯定是瞒不下去了。

显然，雪莉实际伤势远远超出了丽兹最坏的逾期，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过狂暴的怒火已经开始在丽兹的心头熊熊燃烧。

“……大小姐的情况如何。”

虽然心中已经对雪莉的伤势有了完全的了解，但是丽兹依然还是惯例性的像一个普通的佣人女仆一样，用着一种充满悲伤的语气朝着桌前的医生淡淡的问道，就像是一个因为自己护卫不到位的失职而自责不已的可怜女仆。

但是雪莉看得出来，丽兹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在用这种特意伪装放大出来的情感来掩饰自己的愤怒。

“……很遗憾，菲尔德小姐右掌的伤势相当严重。”

医生女士一开始对丽兹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仆感到有些吃惊，不过在得到赛琳娜和朗的点头默许之后，她便使用标示法术以全息模型的形式将雪莉右掌的状况展示了出来。

“有相当数量的手筋和肌肉组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并且有几条手筋已经断裂，需要进行复杂的治疗，并且即使治疗完毕也……”

医生的说明非常复杂，丽兹其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但是在听到医生提到【菲尔德小姐可能再也无法正常的使用右手了】的时候，丽兹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她一言不发的将雪莉的右臂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特质的医疗架上，随即一个迅猛的转身就要朝门外冲去。

“丽兹！！”

雪莉当然知道丽兹想要做什么，她立即起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拽住了丽兹的手臂，同时眼神暗示朗等人和医生一起出去，意会言传的朗立刻带着众人退到了门外，小小的医疗室里只留下了雪莉和丽兹两个人。

“……是谁做的？”

见雪莉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丽兹只得放弃挣脱的动作，但她也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用着颤抖了许多的声音向雪莉低声的问道。

“如果告诉你了，那个孩子不就……”

“大小姐，我劝你还是直接告诉我，这才比较好，也比较简单。”

丽兹没有回答雪莉的质问，而是缓缓的站直身子，淡然中似乎又带着一股冰冷杀意的如此说道。

“反正您也知道，凭我的本事，没有什么是找不到的……还不如简单痛快点告诉我他是谁，反正那个人——终究逃不过他应当承受的惩处！”

“丽兹……”

听到丽兹这么说，雪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虽然当初听到赛琳娜说要发个简讯通知女仆自己要晚归的时候，她只是不想又在麦克斯-马克的黑历史上多加一笔，才特意让赛琳娜不要提及麦克斯的，不过看来这可算是巧合之下保住了麦克斯的小命。

毕竟凭借雪莉对丽兹的理解，她如此极怒的想要找到肇事者，除了把麦克斯抓出来一番折磨后再杀掉之外，应该是不会有其他选项了。

【或许身为勇者的你对于敌人也会抱有仁慈，但是我不一样，我只负责送他们去见鬼。】——曾经说过这番话的丽兹，雪莉是再了解不过了。

“冷静点丽兹，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

“如果您现在不打算告诉我的话，没有关系，即使我得自己去找、即使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那个王八羔子找出来！”

似乎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丽兹已经不顾自己的怒吼会不会被门外的朗等人听到了，她只是如此歇斯底里的、恶狠狠的吼道。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总是有人，总是有人在我稍微疏忽的时候，就突然毁掉我重要的宝物！为什么！！”

“丽兹……”

雪莉当然感觉的出来，从丽兹手臂上传来的微微颤抖中，刚才的那份极怒已经慢慢转换成了一种悲伤。

丽兹心里肯定清楚，就算把麦克斯-马克掘地三尺抓出来，用最痛苦的刑罚折磨他、虐杀他，雪莉的右手也不可能恢复了——就跟曾经那次一样。

“为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悲愤不已的女仆最终两腿一软，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雪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用自己的右臂温柔的环住了丽兹的身子，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心碎的小女孩一样。

“……上一次、上一次我已经没能保住你了，但是终于，命运给了你第二个选择，也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可是又是因为我疏忽、因为我的无能，又将你……明明大小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丽兹的怒吼最终演变成了涕不成声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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