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关于曾经的那些事

“不论你要做什么，只要伤害到伊莎公主，我都会阻止你。”砚一大声呵斥。

“如果……你能力有限呢？”艾莫的眼睛只是一闭一睁，就变得死气沉沉。在他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会拼命，直到我死去为止。”

“哈哈哈……你真的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够阻止一切吗？”艾莫单手扶额仰天大笑着。

噌——

漆黑的刀刃夹带着黑色的刀光，直直劈入艾莫的身体。但是血花却并没有像想象得那样绽放，甚至连艾莫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闭嘴！”砚一冷冷地哼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曾经的同伴而手下留情……

“哼哼～真是固执，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你为之献身。”

当艾莫的身体再次化成灰烬，那让人心生厌烦的声音重新在砚一的后头响起。

“我说了……闭嘴！！”

又是一道刀光划过，艾莫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黑色的羽毛飘落了一地，但他的斩击并不能实质性地伤害到艾莫。

这是场无休无止的折磨。只要艾莫想，他完全可以将砚一玩得团团转。

“是那个女人吗？哈哈哈……可笑！”

“我发过誓！！”

“哦？有意思……感情这种东西，原来你也会有啊。”

下一秒，艾莫的身体纵向裂开，就在灰烬飞散的瞬间，艾莫的言语将砚一的耐心击碎的一败涂地。

而此刻的他却无可奈何……

艾莫察觉到砚一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后，便现身与砚一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座屋顶上。

而砚一也突然醒悟再这么耗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不断削减自己的体力。

“你的固执让我感到无比有趣，但是很抱歉，我有要事急需处理，是时候该对这场猫抓老鼠的小游戏说声再见了！”

艾莫留下一句调侃，便突然化成灰烬消失了……而这次没有人继续说话。

只有砚一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难道艾莫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分身在和砚一纠缠？难道艾莫的目的仅仅只是想支开砚一吗？

“公主……夜心！快！”

砚一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艾莫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离开，只留下几个分身在原地与之纠缠，而艾莫的真正目标很可能就是伊莎。

砚一焦急地命令着停靠在其左肩上的夜心，夜心点了点头后便腾空飞起，仅仅眨眼间，一只硕大的黑鹰重新回到漆黑的夜空中。

巨大的尖爪抓住砚一的肩膀将他缓缓提起。很快，一人一鸟便朝着内城正中心的白色城堡顶端飞去。

……

琴声从平淡无奇逐渐向高潮渐进，这首曲子的曲调比较柔和，而在柔和中又掺杂着一丝忧愁。

纤细小巧的手指在琴键上翩翩起舞。而操纵着这一对舞者的伊莎自己，也在为这场音乐舞剧而陶醉。

记忆中的一个个音符从脑中拂过，很快，曲子渐渐终了，当最后一个音节通过钢琴琴弦震动传出，伊莎轻轻叹了口气。

啪～啪～啪～

鼓掌声在房间的角落响起，回声在室内环绕，每一声都那么的响亮。

“公主殿下的琴声总是这么的动听，我甚至都有些怀念了呢～”

“艾莫……”伊莎颤了颤。

她缓缓站起身，将钢琴盖上，颤颤巍巍地将身体朝向窗边。

此时，艾莫正站在此处，与伊莎仅仅只有五尺之隔。

“好久不见～伊莎·贝利亚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依旧冰冷。

伊莎的眼睛不自觉得禁紧闭再睁开，似乎不敢相信他此时会站在自己的面前。

“未经许可回到亚维斯加上擅自闯入我的卧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

“哈哈……我来归还一样东西。”艾莫优哉游哉地打了个响指，就像变魔术一般，仅仅只是蹦出一串火花，一顶披满雪霜黑色的帽子凭空则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顶帽子……正是凛奈一开始遗落在森林里的那顶黑色尖帽。

“这是……凛奈的帽子！你把她怎么样？”伊莎见到这顶帽子，脸色都有些发白。

“嘿！别激动啊～她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但是就算她出事了也不像是我做得到的啊，你仔细看看。”艾莫将手中的帽子丢向伊莎，并指着帽子上的白霜说道。

一见到这一片霜痕，伊莎的情绪又有些不正常，她略显稚嫩的脸苦笑着，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惧。

而接下来艾莫的一句话却将伊莎的情绪瞬间击溃。

“不知道多久之前，他带着一个孩子决定从你的身边离开，你表面上笑着同意，但事后，你却悄悄地哭了一整晚。如今他留下的痕迹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伊莎有些呜咽。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哼，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要多的多。”艾莫打断了伊莎的话后继续说道“你或许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她，而并非是你，你或许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会离开。但是你知道吗？这一切的最初源头是什么呢？”

艾莫的话句句直戳痛处，尽管已经过去多年，她仍然无法忘记那个曾经让她为之动心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

“亚维斯所谓的圣规如果连你们这些人都没法遵守，那么你们最初定下这圣规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要再说了……你又怎会明白我们的用意？除了生存下去……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奢望的。”

“不，我清楚现在亚维斯的处境！封闭可不是一个好选择，要想让整个亚维斯活下来，必须做出一些牺牲。不然，迟早有一天，这座一直活在朝阳下的亚维斯会迎来最后的黄昏，而就凭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艾莫的态度似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似乎在用自己思维批判着伊莎的所作所为。

但他说的却非常在理，哪怕是伊莎也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放肆！”

她抬起右手，使劲捏紧了拳头。听着嗡嗡的声响，伊莎的身后便开始闪烁着几个白色的光点……几乎就在下一秒，所有光点纷纷弹出类似于剑刃的金属物。

“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

嘭！

眨眼间，数把锋利的剑刃从光点中像箭矢一般迸射而出。但纷纷从艾莫的身体边缘擦过……

艾莫的脸颊上微微渗出几滴红色的血液。

伊莎犹豫了，她似乎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个艾莫就是本体。伊莎完全可以现在就解决他，但又有什么用呢？的确，亚维斯现在的处境太过安逸了，因为近乎没有任何威胁，亚维斯人都格外的懒散。

她有些呆，胳膊渐渐垂了下来，她扭头看向别处，反复思考着艾莫的话。

“下不去手吗？还是觉得我说的话也有值得思考一面？”艾莫转了个身，面向着窗外，缓缓说道“你不下手，自然有人会帮你。”

艾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的皎月，没有再说话。

哗——

破空而来的声音瞬间将这片刻的宁静打破。

一个巨大身影正不断地奔着窗前的艾莫俯冲。

突然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那个巨物中分离。

“嘁……”

艾莫冷冷哼了一声，好像有所预料一般向一旁闪去。

嘭——

剧烈的冲击震出强烈的轰鸣，刹那间，整个房间内都被其激起的气流所掀倒，就连伊莎也不例外……

“公主陛下，我来迟了……”

“砚一！？”伊莎有些意外。

果不其然，这个突然杀入的黑影便是砚一。

砚一缓缓站起身，迅速抽出腰间的黑色长刀指向一旁的艾莫。

“艾莫，这次，你逃不掉了。”

“我没打算逃～”艾莫一脸无所无谓的样子，给人一种十分不爽的厌恶感。

“那么，就去死吧！”砚一愤怒的眼神死死得盯着艾莫。

下一秒，砚一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也不管会不会对周围的墙壁造成破坏，架着手中的刀刃冲着艾莫突进过去。

一近身便是数刀连斩。

艾莫面对这等攻击时，尽管此时的他并非是什么分身，他的脸色也没有丝毫波动。他这次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分身，没有施法。仅仅是靠着挪动身体闪躲撑了过去。

他能躲过第一刀依靠的完全是本能，接下来的几刀他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些伤痕。

“哼，居然还活着吗？”

“呼……这和我这些年经历的痛苦相比，算得了什么。到是你们……你们过得还安逸吗？呵呵呵……”

“嘴硬！”

砚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有无尽的冰冷。他高高抬起手中的刀刃，没有怜悯，很快，刀光渐起，意料之中果断。

然而……

乓——

砚一有些不可思议，他本该划过艾莫脖子的刀，此时却被几把浮空的长剑死死架住，动弹不得，收也不是斩也不是。

“公……公主？你在做什么？”砚一顿时有些茫然。扭头看去，公主的表情有些奇怪。砚一从来没有见过伊莎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和他印象中那个整日将笑容挂在脸上的伊莎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她耸拉着耳朵，一脸无奈。

“让他走吧……”

“什么？可是……”

“让他……走！”

伊莎强调着命令，而砚一却不得不遵从，他狠狠撇了一眼一旁的艾莫，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呵……”艾莫支撑着负伤的身体说道“多谢公主～”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从艾莫指尖传出，下一刻，他的脚下莫名生出一轮火圈，火圈渐渐形成一道火墙将艾莫包裹其中，当火势消退，艾莫也没了踪影。

“公主殿下！你到底在想什么？”砚一终于忍不住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的一点都不错。亚维斯已经没有当时那般繁荣了……”

伊莎焦急地走到床边坐下，将凛奈的帽子放在床边，无奈地抓着自己耸拉着的耳朵。

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恐惧，对今后未来的恐惧。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仅仅是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将已经走上下坡路的亚维斯给拉回来。

“殿下，我……”砚一顿了顿……隔了许久才将你能说出口的话吐了出来“不论殿下你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你。”

“砚一……谢谢你的好意，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需要时间，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伊莎说完便躺倒在床上。

“我退下了，殿下注意休息。”砚一将刀刃纳入鞘中，稍稍收拾了一下刚才因为打斗而变得凌乱的房间后，便离开了。

伊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着，明明自己经历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多，在亚维斯诞生之初就一直在为其付出，到头来难道只是让自己亲眼看着它覆灭吗？

她见证过美好的开始也经历过痛苦的艰辛，但是要让她一身的心血在自己的手中被人击碎，这种打击实在过于沉重。

亚维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呈现出颓废之势，她曾一度幻想着，如果他还在这，他到底能不能想到完全的方法呢？

尽管伊莎一直在思考，她也无法抵御柔软的床垫带来的舒适感，不知不觉的她合上了眼睛，在百思不得解的疑问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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