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艺术节告白风波(4)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可不是让我发呆的时间，对面的火山已经快要爆发了，气氛带着浓烟滚滚，要是再过一会儿，苏可楠估计就要挥着拳头冲上来了。

小柚轻笑了一下，面对她的表情毫无惧色。

“真是抱歉了，学姐。”

说罢，他拉起我的手，神态自若地与苏可楠擦肩而过，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小柚带着我穿过人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的脚步很快，跟在后面的我几次差点就要跑起来了，而小柚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着，手被紧紧的拉着，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去哪里……只得不断加快脚步。

“停、停下……嘘……”

我忽然拉住了他说，同时停下了脚步，捂着嘴小声喘气，他疑惑地回过头望着我，我伸手指了指前方。

现在我们正在教学楼另一端的美术室旁，美术室的学生早已经下课了。

浅橘色的阳光自窗外洒进，空荡荡的教室里，一个留着平头，看起来性格很内向的男生正弓着腰，向对面留着黑色单马尾的女生递着什么东西，他满脸通红，身躯也微微颤抖着。

似乎，是在表白的样子。

“小声点，不要影响他们……”我对小柚低声说。他会意地点点头，我们两人松开手，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穿过过道，当走到楼道拐角处的时候，小柚的脚步突然也停住了。

“怎么了？”

我问他，见他的神色有些尴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用目光示意我看向前方。

前方楼梯的拐角处，一个高个子男生正用双手抵在墙壁上，将身材小巧的女生围在中间，并用膝盖在强行分开女生的双腿，女生满脸通红，痴痴地望着男生。

啊，壁咚啊。

“今天是撞邪了吗……”

我小声喃喃自语着。这特么也太巧了吧，刚刚见到一个告白的，这会儿又见到一个壁咚的，学校里的告白风气到底是多盛行啊。

“苏可楠的影响力还蛮大的啊……”小柚在我耳边发表了慨叹。我只能苦笑，要真的学校里的风气都是苏可楠搞混的话，我们可怜的校长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无可奈何之下，小柚带着我我选择了第三条路线——天台。

两个人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拉开天台的铁门，微带寒冷的春风迎面吹来，顿时感觉精神倍爽。

走到蓝天之下，望着飘悠悠的白云深呼吸，我总算是舒出了心中的那口浊气，手搭凉棚，翘首远望，学校的操场上还有几个学生会的成员在处理艺术节留下的各种废弃装饰品。

肩膀突然被人搭住了，随后一张脸从身边探了出来，我猛地一缩脖子，想要退后一步，却没能从他身边挣开。

“小、小柚，你在做什么呀……松开我！再这样下去成何体统啊？”我红着脸生气地教训他。

“哎？”他反而迷茫了，不解地问道，“我们是兄妹的时候，不也是经常这样吗？有什么不对？”

“我……我……”

仔细想想，确实也如他所说的一样，在性转之前，对于这种程度的接触，我俩谁都没有感到害羞或者不自然。

但是……现在不知为什么……

“总之你必须把这个坏习惯改掉！”我用严厉的语气说着。

我并不是故意想要用这么严肃的态度对他讲话，只是心里别扭得十分难受，明明是稀松平常的接触，却让我心跳加速，产生了奇怪的感觉，要是这样发展下去，喜欢上自己的亲人，那可就糟糕了。

他默默的望着我，没有回应我，清澈而深邃的目光让我看不清他的想法，我心中一动，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让我产生了这样陌生的感觉？

“刚才也是的……”我还是没能排解心中的抑郁，忍不住就向他埋怨起来，“居然在同学面前为了摆脱学姐说那样的谎话，你就不怕别人误会我们吗？”

他神情动了动，垂下眼帘，目光不再注视着我，他望着远方，睫毛盖住了他的眸子。

一阵凉风吹过，半晌，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开口了。

“如果我说……不是谎话呢？”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差一点儿，我就要听不见了，要是听不见该多好？

要是听不见该多好。

但是我听见了。

心中有某个小小的声音在呼喊着，搅得我心神不宁。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相当地依赖小柚，虽然小学时期的她并不能在那些欺负我的男生面前保护我，但每次我受伤后，她都会细心地用药水轻轻擦拭我的伤口，在我的伤口上呵气，安慰我。

我们谁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父母，在外人面前极其要面子的父亲，若是知道我受人欺负，愤怒将远远大于关心，而母亲凡事都听父亲的，对我更是会不理不睬。

我的害怕，我的恐惧，我的疼痛，唯独只有小柚一人来与我分担，与我品尝。

“该回去了哦，姐姐。”他用平静的声音提醒我，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今天，还有爸爸的宴会呢。”

我望着他，沉默片刻，稍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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