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灾难留下的伤痕(1)

这么说来，小柚的初吻，算是给了我吗？

望着小柚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强烈的罪恶感，玛德，这是德国骨科！吃枣药丸啊！

不过当时的小柚却只是小脸通红，愣呆呆地望着我。

“公主什么的……是真的吗？”她握着自己的裙角问，声音有些怀疑。

“呃，因为剧本上是这样写的啊，我……”

“那以后可以结婚吗？王子和公主结婚，剧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吧？”她急切地打断了我。我翻了翻手中的剧本，看到最后一页：“可、可以啊……剧本中写了‘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了一起。’这样的结局。”

“太好了，嘻嘻。”

小柚看起来很开心，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飘逸而开。

哎，那时的小柚也只是孩子啊，小孩子的事情，过去就算啦，初吻什么的，就当做不算数吧。

这样想着，忽然抬起头，前方的小柚却已经停下了脚步，回首望着我。

“怎么了？”我问。难道是刚才又忍不住笑出来被他察觉了？

“我想去一趟学校，我们以前上过的小学。”他隔得距离较远，声音飘忽不定，“难得回来一次，我想去看看，姐姐你先回家吧。”

“才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不准抛下我。”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追到他身旁，倔强地嘟着嘴，小柚眨了眨眼睛，伸手刮刮我的鼻子说：“呐，做什么老是要粘着我呢？”

“哎，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走丢。”

“明明你比我更没有方向感吧。”他清淡地笑了笑，看起来好像是默认了我的跟随，我松了口气，见他拉起了自己黑风衣的拉链，并戴上了帽子，走到了一处没有路的树丛边。

“我们抄近道过去。”

“呃呃呃？”我看着那一大堆杂草，又望了望自己刚过膝盖的裙子和中跟短靴，这样子要过去是找摔的节奏啊。小柚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没说什么，走到近前，在我不留神的时候，忽然一把横腰抱起了我。

呜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我错愕地拼命乱踢乱晃，小柚用力制止住我。

“别乱动别乱动！我只把你送过去一段啊，”他讲条件一般地说，“其余的路自己乖乖走。”

“呜……”小声呜咽。

我只好无奈地屈从了，谁让是自己提出想去看学校的呢？虽然现在这副样子让我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像小柚曾经的“哥哥”，颜面扫地呀……

深邃幽绿的森林枝叶交叠，散发出阵阵寒意，小柚敏捷地绕过过那些横长的树枝，向前走去。

啊，果然还是很不习惯被别人抱着。

我扶额。

“那件事发生以后，我们很久都没来过了，”小柚开口道，“算起来，差不多有四年了吧？”

“嗯……”

谈起那所我们曾上过的东致华小学，对话里就难免围绕着悲伤的气氛。

就在我和小柚毕业后的那年，东致华小学发生了一起惊动全国的火灾，火灾一直持续了天一夜，上千名师生还的寥寥无几。

当我坐在电视旁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昨天还一同学习的老师和师弟师妹，今天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生命的消逝离自己如此之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从这样的悲伤中走出来。

“到了。”

前方发出了刺眼的亮光，小柚突然之间放下我，我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跤。“要放下我你就不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吗？”我埋怨道。

“哦，抱歉，我忘了。”他应付着，目光完全没看我。

你这家伙的神经能再大条些么，照顾女生懂不懂啊。我在心中抱怨着。

但很快我就没有了责备的心情。

映入眼帘的，是沧桑的景色。

我们并肩走进校园，四栋五层高的灰色教学楼依然缄默着立在原地，外墙留下了岁月的斑驳，五六年前，这儿也曾是书声朗朗的校园，校道永远被清理得一尘不染，公告栏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报告通知，我还能记起学校中央那个装修精致的喷泉池流着水的样子。

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这是一所荒芜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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