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忐忑不安地换了性别(2)

门铃声还在持续着，一声比一声来得急促，而我和小柚身体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

小柚压低声音问我，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位置，我能感觉得到她的紧张，事实上，现在我的心跳也是非常急促的。

“小柚，文予，还在磨磨蹭蹭什么！”

“别出声，装作我们不在家的样子……”我压低声音，凑到小柚耳边说，小柚会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两人笔直地坐着，连大气也不敢透。

哗啦……

哗啦……

然后我们就听见了钥匙互相碰撞的声音……爸爸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

我的天。

TM老爸你居然有钥匙啊！那你刚刚干嘛叫我们开门，自己开不行吗！

雷霆乍惊，我内心的草原跑过一群奔腾的羊驼，带着呼啸的风声。

“嘘，别害怕。”

身边的男生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露出坚定的眼神，我顿时一阵恶寒，猛地挣开，然后突然想起这是男版的妹妹……

“啧。”小柚皱了皱眉毛，露出一张嫌弃脸，“哥，你干啥啊？”

“呃……抱歉……”

我用细细的女声说，而她似乎还不消气。

“你……”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严肃地板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不顾小柚的挣扎拉起她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咔哒！”

完了。

来不及了。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响，在我和小柚的耳中宛如一道惊雷，我们顿时石化般地保留着原来的姿势定在原地，目光惊恐地移向门口。

沉重的防盗门缓缓打开，爸爸的一只皮鞋从里面探了出来，随后是穿着深绿西装身躯，随后是满载抱怨的黝黑的侧脸。

“……”

他背对着我们，脱下皮鞋。

“……”

我和小柚瞪着眼，眼睛紧随着爸爸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换好了鞋子，来回拍几下裤子上的尘土，把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转过身。

犀利的目光望向我们。

呃。

必须说点什么了。

“爸……唔……”

我一把捂住小柚的嘴，瞪了她一眼，随后一咬牙，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哈哈，叔叔好……那个，你可能没见过我们，我们是小柚的同学……哈哈哈……我们……”我用了让我自己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你干嘛？”

爸爸抖了抖眉毛，仍旧板着脸。

“哈哈哈……哈哈哈……”我抽搐地微笑着，面部神经都要僵化了，我可以猜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鬼畜，大概差不多能成为新代的表情包了。

“你没事吧？吃错药了？”爸爸的眉毛拧得更深了，而我还极力想保持一副第一次见到爸爸的“小柚的同学”的样子。

“哥，要不就直说吧……”小柚在我耳边有些沉不住气地说。我拽了拽她的手，用坚定不移的目光望向她(男生版的)面孔。

“别担心，我们还没绝望！我们……”

“文予，你净说些什么胡话？跟小柚一直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啊！”

爸爸厉声问道。

顿了顿。

等等，这状况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听得字字真切，爸爸对我的称呼是“文予”，对妹妹的称呼是“小柚”。

这就是说明爸爸认出我们了？即便我现在的外表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生，而小柚是个男生。爸爸仅仅凭着我的只言片语和神态动作，用直觉察觉出了我们的身份。

难道这就是伟大的父爱？来自亲情的力量？父爱如山！？

我内心震撼，感动不已！

不过下一秒我就清醒了。

这是不可能的。

不论爸爸对我的感情如何，能在我面目全非到性别都改变的情况还认出我，并且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和犹豫之下的人，几乎不存在，更别提爸爸是个反对任何迷信思想的高级知识分子。

理性地思考一下，排除掉爸爸凭着直觉认出了我们的可能后，那么，能让他迅速认出我们身份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对于爸爸而言，我是“文予”、妹妹是“小柚”这件事是一件非常正常而且早已被他习惯的事。

这也就代表着……

“爸爸的记忆被改变了。”

我盯着正前方，缓缓地对小柚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小柚瞬间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爸爸。

“你……再说一遍？”

“爸爸的、记忆、被改变了。”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在他的记忆里可能从出生起就是姐弟。”

“怎么可能啊？哥你是在开玩笑么？”

“大概是这样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小柚一脸茫然。

“但是、但是……这怎么想也太不科……”

“你觉得我们调换性别这事很科学么？”我打断她反问，“既然换性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呃啊……”

“小柚，你听我说，我们正在进入一个非现实的世界，这也许是灾难，也许是挑战……”

“对哥哥来说也许是幸运。”小柚补充了一句。

“不不不不……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连连摆手，“所以说……”

“说够了？”

“还没……唉不对，爸、爸爸……原来您一直都在啊？哈哈……”

我僵硬地、一顿一顿地回过头，看见爸爸阴沉的脸。

“我不在这在哪呢？”爸爸的声音仿佛带着火星。

嗯，坏事了。

我拉起小柚这就想跑。

“站住！”爸爸一声怒吼，我又只好退了回来，他来到我两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

“今天……感觉文予你有点不对劲啊……虽然平时也很不对劲就是了……那个，小柚也是，你一个男生穿女生的衣服做什么？该不是被文予带坏了吧？”他踱着步子，“文予穿的倒像是男孩子的衣服……莫非交了男朋友？”

“报告爸爸，我不是基佬！没有交男朋……”我立正站军姿。

“不过最奇怪是……”爸爸明显不想理我，自顾自地说着，“明明你们都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为什么我会感觉很习惯……莫非……”

“对不起爸爸！我们这就去换！”为了阻止爸爸再一个劲追究下去，我大声打断他道，这一回没再犹豫，我拉起小柚一鼓作气冲进了房间，并以最快的速度锁好了门。

“呼呼……”

我大口喘着气，倒在床上，门外传来了爸爸断断续续的呼叫声，但我已无心回应。

小柚也坐在床上喘着气，眼睛被过长的刘海遮挡着，我瞧了瞧她(他)身上那件可爱的粉色睡衣。

“难怪爸爸会生气，你这样子看起来果然很变态……”我忍不住将想法说出了口。小柚柳眉倒竖，随手抓起枕头就扔向我。

“这怪我吗？根本就是怪你那无聊的玩笑吧！不，应该是怪我这倒霉的运气……”

“总之很变态就对了……”

“咿呀呀！”小柚真的不高兴了，狠狠把枕头往我身上一拍，整个身体也压了上来，“说这么多，还不如考虑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吧！根据你刚刚向爸爸许诺的，我们现在要在同一个房间换衣服吗？”

在同一个房间换衣服？

我四下环顾了一周，我和小柚所处的是我平时睡的房间(虽然小柚有时候也会过来和我睡)，面积不是很大，并没有什么遮挡物或者内置洗手间……

呃，有点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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