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

“好了，到了……”

海瑟琳的身体出乎意料的轻盈，我扶着她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我们房间的门口，唯一让我忍受不了的还是她身上浓烈的酒气。

我推开门，走到床边，刚想把她扶到床上，却感觉被一股力量强行扑倒在床上，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艾丽莎，我好累啊，就让我睡在你身上吧。”

“开什么玩笑啊，好浓的酒味，你想让我被你熏死吗？”

我紧皱着眉头，想要反抗却无济于事，用她轻盈的身体完全相反，她的力气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从身后把我压倒在床上，我半跪倒在床前，而她则面朝我的背部紧紧铁在我的背后，这个姿势太不妙了，除了酒气我还要忍受从背后传来的，她那傲人柔软的触感。

我一会儿像处于天堂，一会儿又像是跌进地狱，反反复复，如同乘坐着天梯在阴阳之间穿梭一样，我只能强忍着呕吐感让她放手，因为刚才的挣扎，她的双手此刻正死死按着我的双手。

“等我洗完澡你又会找别的理由拒绝我，我不管，非得现在不可。”

“什么非得现在不可，魔女大人，我们才认识一天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们一般把这种叫做‘倒贴’唉。”我没好气的反驳着她，但是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没有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让我稍微有那么一点安心。

“呐，艾丽莎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不太懂这些事，按你喜欢的来好不好？”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真切而且……非常认真。

难道说我的第一次就要在转生的第一天交代了吗？

“按我喜欢的来，先洗澡，然后换上睡衣睡觉。”

“我听说这种事情是爱的证明，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因为你不喜欢我吗？”她将脸凑到我的面前，眉头微皱着，撇着的嘴巴透露出不悦。

“隐居的魔女大人，相见第一天就强行跟我私定终身也就罢了，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呢，没有感情和长时间相处的基础下，做你想的那种事，一般叫做耍流氓，懂了吗？”

加油啊，小艾丽莎，自己的贞操和纯真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我不太懂，就是说我们之间没有爱吗，但是我有种……冲动…………”她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哝着。

“那是‘欲’，不是‘爱’，爱可不是一瞬间的冲动，而是长时间酝酿出来的感情，打个比方，比你跟蕾切尔还要深刻还要坚固的情感，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你敢快从我身上下来，不然你的老婆就要生气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终于放开了手，背后的体重和触感一点点消失，我长出一口气，还好海瑟琳不是单纯的欲 女，不然我别说今晚上，以后每个晚上都别想好过，明明我是男人（大概也许可能）怎么有种被强X的感觉？

“你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转过身，看见她笑的很开心，我只能无语的叹了口气。

“我好像做了蠢事，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我真的真的生气了，再靠近我我就……我就抱着枕头哭了。”我说着抓起一旁白色的枕头抱在怀中。

“我已经很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变成魔女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也有可能是活的太久了，我的情感都没有那么丰富了，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台机器，无欲无求，活着，也找不到什么意义，只有珍贵的回忆在一点点流逝，回首，除了黯然的沙尘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双眸在月光的倒影下微微发亮，她的那双眼睛一直很美，但是，从没有这样美过，美的让人心痛。

“虽然可能有点奇怪，甚至是诡异，也许我自己孩子做梦也说不定，在漆黑都林地中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感觉世界重新染上了色彩，我的心又‘活’了过来，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

我不明白，但是，我能感受的到，我的双眼好像在打颤，泪水莫名其妙的想要流出，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一个孤独的银发少女，走过无数时代，走过无数城镇、山脉、溪流，曾经有过欢笑，身边有过重要的人，上一个瞬间他们还欢笑着，在她的身边，下一瞬间，他们一个个全都老去，最后如她所说化为黯然的沙尘，什么也不剩，就连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僵硬，最后消失，所有爱着自己的人，被自己所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消失在无情的时间漩涡中，他们聪出生到老死好像是弹指一瞬。

理所当然的活着，又理所当然的死去，这并不是真正的孤独，真正的孤独，是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见证这一切都人。

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就让我感到了这孤独的重量，太过沉重，让人承受不住。

“海瑟琳，你一定是太孤独了吧？”

我抬头望着她，她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洒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面颊上，她的银色发丝之上，让她显得更加美丽也更加的渺小与悲伤

她听了我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一个微笑，嘴角十分自然的上扬，嘴巴弯成一个月牙状。

“嗯。”她轻声回答。

“我……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嗯……”

本来想顺势说一些什么充满气势的话，或是给他安慰，或是给她许诺，但是细想一下还是不要了，一是很肉麻我说不太出口，二是随便给别人许诺，我岂不是更加随便。

接下来我们谁都缄口不言，就在这月光之下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说什么话，而是眼睛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凝望着，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看什么，估计她心里想的也是和我一样的。

“那么，我先去洗澡了，你可不要跟过来。”

长时间无言的对视，场面难免不了尴尬，我感觉到脸上开始发烫之后便找个理由打算离开，虽然说我的确是要去洗澡。

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推开门走到二楼的走廊之上刚要将门轻轻掩上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我不会再做让艾丽莎讨厌的事情了，所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哪怕什么都不做。”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接着将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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